這一次與張瑞蘭的會面,還算是比較順心的。
張瑞蘭自始至終的態度,都是十分謙卑。不僅如此,連張夫人說話也似乎是有所顧忌,處處示弱。
一開始,楚楚只以爲是她們母女擔心會因爲之前的舉動,而惹惱了王妃。可是到了後來,楚楚就開始覺得有幾分的不對勁了。
自她們母女一來,便一直是不停地道歉賠禮,因爲只是在屋子裡,楚楚自然是也沒有太當回事兒。
可是待他們都是說了無礙,付弘揚想着送楚楚回府的時候,她們母女仍然是在後頭跟着,卑微的,就像是丫環僕從一般。
楚楚擰眉,而付弘揚身爲一介男子,對於女人的這種小心思,自然是不會多加理會的。
楚楚上了馬車之後,才覺得她們母女在離開酒樓時的那番樣子,分明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無非,也就是想着藉着這一次的事情,想要給張瑞蘭挽回一些聲譽罷了。
想到,到底也是付夫人的親侄女,將來總得嫁人吧?
若是真嫁不出去了,到時候再賴進了付家,可真不是說着玩兒的。
楚楚自己也是女子,自然知道一個女子的聲譽對於將來是多麼的重要。
罷了,也便不再理會,由着她們去就是了。
事實上,楚楚想的更簡單,只要是將來張瑞蘭老老實實的,安分守己,再不來找她的麻煩,那麼,她甚至是有可能會幫着她把聲譽挽回來一些。
當然,這些就都是後話了。
回到了長樂王府,正好端木初澤也剛剛回來,見到了付弘揚,直接就把人給拉到了書房。
付弘揚被拉走的時候,頭卻是頻頻迴轉,偏只是看到了楚楚輕笑的模樣。
“楚楚小姐回來了?王妃正在倚靜園裡等着您呢。”
“可知師母喚我何事?”
“回小姐,聽王妃說,似乎是還要教您一些基本的有關女紅的手法。您將來就算是不親手做,也總要會一些。還有,王妃的意思是,至少在您成親之後,總得給付夫人和付公子一人做一身吧?”
聽了榮月的話,楚楚臉一紅,不過,也明白她說的都是有道理的。
自己嫁入的可是名門,女紅這等事,自己可以不做,卻不可以不會。
“多謝榮月姑娘提醒了。”
“小姐客氣了,快請吧。”
這廂,沐心暖備好了各類的絲線,還有一些錦鍛和花樣子。
“你之前在江南,打理地便是一些綢緞鋪子,所以,這些東西,我不說你也明白。至於這些絲線,想來你也不陌生。”
“回師母,徒兒都知道的。”
“楚楚,我現在讓人備了這些花樣子,主要是先讓你看一看,心裡頭有個底。這嫁了人,便成了一房主母,許多事情,你還是自己要多個心眼兒的。”
楚楚微愣,“但請師母指教。”
“就比如說這方梅花的花樣子,你瞧着如何?”
“回師母,甚是好看,梅高潔且冷傲,這樣子上,倒是描得想當不錯。”
沐心暖抿脣一笑,“你說的,那是平時。這等樣子的東西,可不能隨便地繡給別人,當然,你自己也不能隨便要。”
“這是爲何?”
“你想想,這梅花的梅字,可是與沒同音的。一般來說,若是新婚的夫婦,都是不可能會接受這一類的禮物的。這等於是在詛咒你沒子,無子。明白嗎?”
楚楚頓作了悟狀,“原來竟還有此一說?”
“是呢,所以說,你自己也要看明白了。不僅僅是繪有梅花的帕子、衣裳,便是梅花造型的首飾,也是不宜戴的。”
“是,師母,楚楚記下了。”
沐心暖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之前在江南,一個人自在慣了。可是你總歸是要嫁人的,若是一輩子只有一個人,那該多孤單。好在你遇到了一個付弘揚,他也算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你呀,以後就踏下心來,好好跟他過日子。”
楚楚臉一紅,“是,師母。”
“還有呢,新婚三日之內,你必着大紅色,不可穿其它顏色的衣服,可記下了?”
“是,師母。”
“從現在開始,你呀,就在府裡頭安安靜靜地學一會女紅、規矩,就算是做的不精緻,至少你也會。對了,明日會有首飾鋪子的人過來,到時候我再讓人去叫你,來挑一些自己中意的首飾。”
“師母,不必了吧?我的首飾已經不少了!”
“什麼不少了?你呀,這新婚婦,嫁妝越是豐厚,在婆家的地位也就越是貴重。再說了,這些嫁妝,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份兒單子,你呀,後頭要忙的事兒還多着呢。”
“師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再拿師父和師母的任何一樣東西了,楚楚實在是受之有愧呀。”
“傻丫頭,你有什麼可愧疚的?你既然叫我一聲師母,我總得當得起來吧?”沐心暖責備道。
方姑姑也站出來,“王小姐,您如今是英國公府的小姐了,也是咱們王府的人,咱們王妃幫着您打理一些嫁妝,也沒有什麼不妥的。您又何必再有所推辭?”
楚楚的眼圈兒一紅,“多謝師母了。楚楚能有今日,全賴師父與師母了。今生,楚楚無以爲報,只要是楚楚能做得到的,定然是不顧一切,也要爲師父和師母達成心願。”
“行了,別說的好像大難臨頭似的。”沐心暖一把將跪下的她給拉了起來。
方姑姑也拿了帕子過來,“說起來,英國公府給準備的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英國公夫人對您的婚事也是蠻上心的。”
沐心暖也跟着點了頭,“不錯,說起來,這位表嫂,還真是不錯。有她這麼一幫忙,咱們要準備的東西,還真是不怎麼多了。”
“楚楚何德可能,得師母和英國公夫人相助,實在是不知如何來報答你們了。”
“對了,我聽說,你們今日出門,遇到了張氏母女了?”沐心暖岔開了話題,這等有些煽情的場面,她實在是有些不太適應。
“回師母,正是。是付弘揚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