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羅家便派了人來。
羅駙馬這一回倒也是精明,先找自己的母親和大哥都商議了一下。
最終的結果,都認爲他們這個時候,能納進了李家的姑娘爲妾,那是羅家的福氣。
如今昭陽公主雖然仍然是與羅駙馬伕妻和順,可是這麼長時間了,太子並沒有因爲羅家還有一位公主,就對羅家格外的關照。
反倒是重用了明王的同時,羅側妃卻連連被打壓。
甚至於,這一次,羅側妃還直接就被禁了足。
更讓羅家人無法接受的是,羅側妃這一被禁足,原本由她帶着的孩子,竟然是暫由娜莉公主照顧。
如此一來,這羅家人若是不着急,那纔怪了。
最終商議出來的結果,便是羅家上下都同意他將李婉荷納進門,同時,還得給人家一個正式的貴妾的身分,畢竟,那是李彥大將軍的女兒,雖然是庶出,可是李彥總共也就只有兩個女兒,還能會虧待了她?
昭陽公主原是不同意的,可是沒辦法,事情已然鬧到了這等地步,而且羅駙馬也明確表態,他與李婉荷之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若是不能將人納進來,那麼,他就只能是被人告上了金鑾殿,那樣的話,昭陽公主等着守寡就是。
昭陽公主貴爲皇上的嫡親女兒,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守寡的,可是如果羅駙馬是因爲自己這個妻子不許人家納妾,從而引得他被斬了,估計,她這後半輩子,也不可能會有哪個男人願意靠近她了。
那可就真的是應了母老虎之名了。
“給二夫人請安了,您看,咱們這兩家的婚事?”
“哦,不知羅家的意思是?”
來人是羅駙馬的一個堂嫂,他的親大嫂,自覺自己是位侯夫人,不過是納個妾,還不能勞動她出馬呢,所以,羅家老夫人,便尋了一個堂侄媳婦過來,幫忙上門說親。
徐氏本來是想着態度再難看一些的,可是到底還是顧忌着李家的臉面,最終應了。
昭陽公主一時氣悶,在李婉荷進了羅家的大門的同時,她便故意以孩子生病爲由,將駙馬給叫了過去。
如此,新婚的頭一晚,李婉荷就被晾了。
她也明白,這是公主故意要給她一個難堪呢。身爲正室嘛,人家有這個資本。
李婉荷倒也不着急,不哭也不鬧。
次日,換上了一身的粉紅色,便去給公主敬茶了。
這個時候,羅駙馬自然是在的。
昭陽公主成親這麼多年,何曾有一個女人進了羅家的門了?如今,她不僅是得應下了這樁親事,還得笑眯眯地接了人家敬過來的茶,這心裡別提是有多堵地慌了。
昭陽公主氣不順,自然就對李婉荷也沒有個好臉色,而且對她亦是百般挑剔,一杯茶,竟然是讓她跪了半個時辰,才讓她起來。
一旁的羅駙馬,其實也是有些瞧不下去了。
那天在東宮,一開始的時候,因爲中了催情的藥物,所以迷迷糊糊間,也實在是沒有看清楚那個李婉荷到底是生了個什麼模樣兒。
而後來被人給發現了,那李婉荷又一直用帕子捂着臉哭,所以,直到這會兒,他纔看清楚了,原來自己,還真是納了一個美人兒進府。
這會兒看到公主爲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心裡頭自然是有些心疼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是不能惹到公主的,不然的話,就公主那性子,還指不定能折騰出什麼花兒來呢。
讓他意外地是,這位新納的妾室,竟然是一直低眉順眼,不曾反駁一句,甚至是連個受委屈的表情也不曾有。
這還真是讓羅駙馬開了眼了。
“起來吧。”
李婉荷謝了恩,起身時,因爲跪地太久了,身子微微一晃,好在身邊的嬤嬤得力,連忙用力扶了一把。
看到她如此,昭陽公主心裡頭倒是舒服了些,不屑道,“既然是進了羅家的門,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別將你在外頭學來的那些狐猸子的路數用在這裡,本宮告訴你,若是讓本宮發現了你膽敢在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本宮絕饒不了你。”
“是,公主。”
李婉荷很聰明地稱她爲公主。
這樣的稱呼,聽在昭陽公主的心裡頭,是十分的舒服的。
可是聽在了羅駙馬的耳朵裡,那可是一種有些傷自尊的難堪。
他自己納進來的美人兒,卻是連一丁點兒也不護不住,那一聲公主,更是在提醒着他,在這羅家的二房這裡,最大的,不是他這個正經的二老爺,反倒是自己娶進門的這個妻子。
昭陽公主其實也不傻,就衝着李婉荷的出身,她也不敢將事情做的太過了。
當然,身爲妾室,每天的晨昏定省,自然是免不了的。
再加上公主用膳時,李婉荷也要在一旁跟着伺候,所以,沒過幾天,那李婉荷就被昭陽公主給折騰的瘦了一圈兒。
李婉荷這纔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將軍府的種種好來。
如果自己能安分守己,想必父親和母親,因着李家的名聲,也不可能會將自己嫁的太差了。
至少,也是一個正妻。哪裡還會有如今的委屈受?
就算是父親將她許給了什麼高門的妾室,也總比在羅府裡要強吧?
她面對的是公主,尋常人家那些小妾的伎倆,在這裡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李婉荷,這一輩子也是不可能會有出頭之日了。
除非昭陽公主死了,否則,她一輩子也只能當一名小妾。
好在,如今父親和母親雖然是遠了自己,大面兒上的事情,還是能過去的。
而且,李婉荷沒想到的是,因爲昭陽公主對她的這種苛待和刻薄,反倒是幫她快速地贏得了羅駙馬的心。
李婉荷進府數日之後,羅駙馬,總算是有膽子歇在了她這院子裡。
論理,昭陽公主身分尊貴,如果她不宣詔,羅駙馬自然是不敢去她那裡過夜的。
可是如今剛有了一位美妾,羅駙馬爲了後院兒的安寧,可以說是天天過去哄她高興。
總算是聽她鬆了口,這纔敢到了李婉荷這裡,他這個駙馬,當的還真是有些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