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是紫霞聖主。
看到她,墨七珠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一刀之仇了!
她用利刃射中了自己的後背,若非那日穿着天蠶衣,估計她就得流血犧牲了!
墨七珠的眼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抹暗隱的鋒芒。
“太后,您怎麼回來了?”
容甄皇后看到走在紫霞身後的那個衣飾華貴的老女人,急忙就站起來迎向前,邊說着,邊很恭順地給她行了一個禮。
衆人皆驚,太后老佛爺回來了?
她不是在慈悲寺裡修身養性,爲東嶺國祈福嗎?
“哼,哀家再不回來,你是不是要將後宮變成亂七八糟的地方?”
高太后此言一出,臉上神情就佈滿陰沉了。
“太后,容兒不敢,容兒一直秉承母后的教導,母儀天下,安守後宮的啊!”
容甄皇后的眼底閃過一抹委屈的神色。
太后回來就訓斥她,這可是有些不尋常,一般時候高太后是很給她幾分面子的,畢竟她是六宮之首,是堂堂威武大將軍的妹妹,於國於後宮,她都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一定是那個女人攛掇的!
容甄皇后眼角的餘光冷掃去紫霞聖主那邊,心底裡對她的到來非常的不滿。
“太后,您看到了吧?紫霞可沒說謊話……”
紫霞聖主眼高於頂,根本就不把容甄皇后的種種鄙視放在眼裡,從走進這個大殿起,她仇視的眼光就直直地看向墨七珠。
敢當着本聖主的面兒和遨親熱?
墨七珠,你的死期到了!
“小姐,這個女人她看人的目光好凶啊!”
丹青都感覺到紫霞聖主眼底的騰騰煞氣,不由地就很擔心地往自家小姐身邊偎了偎,“小姐,我們要不要離開啊?奴婢總覺得她好像是衝着您來的!”
“既來之則安之,噓!”
墨七珠卻神情悠閒,端起酒杯來,輕輕放在脣邊抿了一下,“紫霞聖主,遨太子說,你和他是舊識,他於你是半個主子,而我呢,則是他想要求娶的太子妃,其實,你不用過來給我見禮,禮道太多,顯得我們就生分了!”
呃?
這話外意是什麼?
是想讓本聖主過去給你見禮嗎?
墨七珠,你想什麼呢?
紫霞的臉色勃然而變,一步步,她緩緩走到墨七珠的前面,佇立在她酒桌前,目光冷傲到極點,“你是他求娶的女人?”
“呃?這個真很不好意思,在場的人大抵都知道,只不過呢,本小姐目前還在考慮中,對於他是不是本小姐未來夫婿的合格人選?本小姐還沒想好……”
“他求娶你,你還要考慮?”
紫霞的眼底一浪捲過一浪的惱怒。
“那是自然,選夫婿又不是買白菜,不挑不選,萬一他婚後和別的什麼女人勾勾搭搭的,害得我耳邊不清靜,過得不舒坦呢?”
墨七珠的視線終於離開了那隻酒杯,她人也緩緩地站起來,眼光一點點地掠起,直至和紫霞的目光水平碰觸在一起,於是乎,電光石閃,火光迸濺,幾乎大殿裡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來自兩個女子之間的騰騰殺氣!
“放肆,你怎麼能對哀家的乾女兒如此無禮?”
那邊高太后高聲呵斥,一張老臉上陰雲密佈,手裡端着的茶杯啪一聲就給摔在了地上,“容甄,這就是你給炫兒選的太子妃嗎?這樣沒品的
女子怎麼能擔當起我們東嶺國未來的六宮之首?”
“太后,您消消氣,其實七珠挺好的,她……她今日恐怕是喝的有些多了!”
容甄皇后一個勁兒地賠不起,邊說着,邊用暗示的眼神去瞪度世炫。
度世炫一步過去,湊在墨七珠的跟前,悄聲說道,“小七,你不要再頂撞太后了,我們的事兒以後還需要太后給做主,就當本太子求你幫一個忙……”
“我們之間的事兒?度世炫,我可牙根就沒想過要嫁給你!”
墨七珠哪裡是肯乖乖被人訓斥欺負的主兒。
她傲然地轉頭,目光冷冽地看向高太后,“這位老人家,恐怕你誤會了,我墨七珠可沒想着將來會在你們東嶺國的後宮泥潭中翻騰,南越國地大物博,比這裡可強過不知道多少,我怎麼會捨棄了珍珠,去撿拾起一塊土坷垃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和氣勢都毫不怯弱,那種與生俱來的傲然與倔強,令她的俏臉微微泛起一絲絲的紅暈,竟美得逼人無法直視。
“你說什麼?東嶺國是土坷垃?”
這下高太后可是火了,憤怒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來人,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給哀家綁起來,先打上三十板子,讓她知道知道輕視東嶺國會有怎樣的後果!”
“太后,她是南越國使臣,這樣打了,是不是……”
容甄皇后一看不好,急忙勸阻。
試問整個東嶺國,就沒有太后動不得的人,但墨七珠可不是東嶺國人啊,而且她身後的背景還超級強悍,一旦觸及到墨家人的底限,後果就不可收拾啊!
“哼,哀家可不管她是哪裡人,在東嶺國皇宮,哀家就是主子!”
高太后在氣頭上,絲毫不聽容甄太后的勸阻,反而怒氣更盛,“這就是你一個當皇后做的好事兒,任憑一個南越國的小丫頭在後宮中翻騰,你也配稱自己是六宮之主嗎?”
“太后,容兒……”
容甄無言以對了。
她再次給度世炫使了一個眼色,那傢伙領會了他母后的意思,急急忙忙就跑出了慶和殿,搬救兵去了。
“太后,您要懲罰就罰丹青吧,我家小姐身子骨單薄,承受不起三十板子啊!”
丹青一看不好,撲通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央求高太后。
高太后冷眼瞪過她,“一個小侍婢也敢在哀家面前求情,既然你護主心切,那就一起打三十板子!”
“嗚嗚,小姐!”
丹青哭着撲向墨七珠,“小姐,您快點走,奴婢在這裡替您受罰,您快點走啊!”
她悄悄地催促着墨七珠。
我幹嘛要走?
墨七珠冷冰冰地掃視過紫霞聖主,“這就是你要的?”
“那又怎樣?是你名聲不好,還想要來東嶺國騙婚,老太后自然不能容你,這可和本聖主沒有任何關係!”
紫霞的眼底閃過得意的神情,一張宛若仙子般冰瑩凝白的臉上帶着無情的冷漠。
我騙婚?
墨七珠無語了。
她能說,從她一來,就被人追着求婚,躲無處躲嗎?
“太后,美欣求您給做主啊!”
這會兒,一直沒有出聲的美欣公主跪在高太后跟前,哭得和淚人似的。
“美欣?你怎麼了?”
高太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太后,您看看美欣的臉……美
欣這種樣子若是被母后看到了,一定會心疼死的!太后……母后一直都很想您,這纔派了美欣不遠千里趕來看您的,卻沒想到,美欣被人害得面目全非,這輩子……這輩子也嫁不出去了!”
安美欣邊說着,邊將臉上的輕紗給摘了下來。
高太后一看她那張臉,臉上橫七豎八的一些傷痕,頓時就心痛的震怒了,“美欣,你告訴哀家,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嗚嗚,太后,就是她!”
安美欣手指指向墨七珠,眼底都是仇恨。“她追求炫表哥不成,惱羞成怒,就把火氣發泄到美欣的身上,嗚嗚,美欣命好苦啊!”
看着跪在那裡哭得肝腸寸斷的安美欣,高太后就想起了自家女兒了。
也就是爲了和大成國聯姻而遠嫁千里之外的嘉美公主,也就是高太后的親生女兒,安美欣的母親。
當年的嘉美公主本來是不願意嫁到大成國的,但是高太后那個時候爲了幫助自己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東皇登基成爲皇帝,硬生生逼着親生女兒嫁去了大成國,這一直都是高太后心裡的隱痛,她覺得對不起嘉美公主。
如今看着嘉美公主的女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傷成這樣,她怎麼能不怒?
“是她把你的臉傷成這樣的?”
高太后的聲調顯得很冷沉平靜。
平靜得讓人聽來心悸。
大殿裡的氣氛陡然就緊張起來,許多人都感覺到一股冷風不斷地襲來,讓她們坐立不安。
“是,就是她,她在南越國時就聲名狼藉,如今到了東嶺國卻貪圖了太子妃的位置,想要逼婚炫表哥!”
美欣公主這話讓墨七珠聽了就笑了,笑得美輪美奐。
這個世上就有一種人,說謊和放屁一樣溜,只是你放個屁可能沒什麼後果,但說謊卻是要付出代價的,安美欣,你確定你做好準備承受後果了嗎?
容甄皇后有些無言。
她想說,太后,美欣公主說的有些不對,但看着在氣頭上的容甄皇后,她還是決定明哲保身吧,這個時候,任何人替着墨七珠說一句話,恐怕都得被殃及一起挨板子!
她看去墨七珠那裡,那丫頭竟絲毫懼意都沒有,反而嘴角帶着笑意,一邊喝酒,一邊搖頭晃腦,就好像此刻太后和安美欣說的一切,都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意思,這個墨七珠不是個好招惹的主兒,只是遇上了高太后這隻母老虎,到底鹿死誰手呢?
不然,本宮就拭目以待,看場好戲吧!
“來人,把墨七珠給哀家捆了,按照她傷害美欣的程度,把她的臉也劃上幾刀,比起美欣,若是少了一刀,哀家拿你們是問!”
高太后冷冰冰地呵斥着,眼底泛起慈母般的柔情,她當安美欣是自己的嘉美公主一樣疼,“美欣,你坐到哀家身邊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是,太后!”
安美欣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太后,你就不問問到底她的臉爲什麼會傷成這樣?”
墨七珠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那幾個圍上來欲將她捆綁起來的嬤嬤,沉聲問道。
“哼,你傷美欣的證據在此,哀家還需要問什麼?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她綁了!”
高太后拉過安美欣的手,冷厲地咆哮道。
“墨七珠,你不是很能耐嗎?現在怎麼辦呢?”
紫霞看着墨七珠,一臉的壞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