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去睡那個冷冰冰的停雲苑。夜裡還要時不時和遊蕩進屋內的蛇奮戰——
漢堡這小傢伙原本認識到了自己當初所犯的錯誤,想要將功贖罪,想和她同去停雲苑共患難。
但大國師一個涼涼地眼刀丟過去,那小傢伙就很沒骨氣地耷拉下腦袋,乖乖跑出去撲蝴蝶去了——
唉,或許是因爲她是他收的第一個女弟子,他不懂怎麼和女弟子相處,而自她身上他又終於能發泄他那無處安放的惡趣味,所以纔會時時有這麼古怪的舉動……
她又擡頭看了他一眼,從她這個方向望過去,只能看到他戴着銀質面具的側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容貌.
只能看到他長長的眼睫毛微垂着,手中的毛筆在那裡龍飛鳳舞着,寫着她從來也不認識的字……
這個人——他的徒子徒孫都已經結婚的結婚,有的孩子甚至都已經可以打醬油了。
他卻還是老光棍一條……
這麼多年過去,他始終孤獨一人,雖然高高在上,心裡也一定寂寞如雪吧?
也怪不得他如此變態……
大師兄已經滄桑成中年大叔,而他這個當師父的呢?
只好會更老吧?
洛青羽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手上磨墨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一沓文書輕飄飄扔過來,小山一樣摞在她的眼前,幾乎碰觸到了她的鼻尖,大國師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你既然閒得發慌,在這裡想那些有的沒的,那就再抄一百份文書吧!”
洛青羽嘴角一抽,滿頭黑線。
這麼一大摞文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不認識的字,她豈不是要抄到猴年馬月?!
她暗裡握了握拳,咬牙笑了一笑,將那摞文書堅決地一推:“師父,您什麼時候教給徒兒真正的功夫?”
他每天不是讓她爬冰蘑菇就是讓她在他身邊抄寫這些天書文書,正經功夫一點也沒教!
真當她是沒脾氣的?
大國師瞧了她一眼,撐着頭問她:“你要修煉功夫做什麼?”
這還用說?
有絕高的功夫她才能在這大陸上橫着走,才能江湖任逍遙。
再說拜他爲師不就是爲了學功夫,難道是爲了給他做書童?
當然,她雖然腹誹,卻不敢直說出來,想了一想,很得體地笑了一笑,說了一句顛撲不破,怎麼想也不會錯的話:“當然是爲了繼承師父您的衣鉢,以後在江湖上除暴安良,把紫蓮門發揚光大……”
大國師白玉般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子,眸底似有一抹笑意,懶懶開口:“繼續。”
洛青羽:“啊?”
大國師悠然一笑:“你這官話說的挺冠冕堂皇的,和誰學的?爲師沒記得教過你這個。”
洛青羽:“……”說這些話還用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