奼紫被她說的心癢癢的,她頓了一頓,也隨手下了一子:“姐姐,我聽說帝君迎娶那個凡女是用迎娶天庭太子妃的禮儀迎娶的,可是真的?”
顏池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淡然一笑:“大概帝君是想哄那名女子高興罷。不過,那女子畢竟只是凡女,壽命不過數百年,朝露曇花一般,帝君要哄她一個高興其實也沒什麼。”
奼紫也笑了起來:“姐姐說的是。那凡女倒也不足爲慮,嗯,那凡女長相如何?”
顏池並不擡頭,聲音也放的淡淡的:“還算過得去吧,在人間也算是好的,不過不及我們姐妹。”
她幽幽嘆了口氣:“帝君大概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唉,如果有我們在,人間那名女子又怎能入了帝君的法眼?”
她聲音隱隱帶了一抹遺憾。奼紫眼眸微微一亮,沒再說話,又匆忙下了兩子,忽然嘆了口氣:“哎呀,顏池姐姐好厲害,我又輸了。”
顏池盈盈一笑:“那我們接着繼續?”
奼紫卻伸出小手捂着小嘴打了一個哈欠:“算了吧,姐姐事兒忙想必也累了,還是歇歇罷。”
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麼,手掌一拍:“哎呀,花神宮還有一點事務沒有處理,我竟然忘了,真是該打。姐姐,以後我再來找你下棋……”
一轉身,她急急駕雲走了。
顏池望着她的背影遠去,脣角微牽出一抹笑意。
她知道這位百花仙子定是沉不住氣扯了個由頭去尋帝釋音了……
釋音,我不會再去珞珈山打擾你,可是——我也不能讓你們過的太清靜了是不是?
她將棋盤上的黑白子又一顆顆擺好,慢條斯理自己和自己下起來……
又一陣風來,吹了她一裙子的花瓣,有幾瓣落在棋盤之上,遮蓋了棋路,顏池眼睛一眨,衣袖一拂,那些花瓣忽然如被火焰炙過,化爲飛灰,隨風飄散……
旁邊一棵海棠花樹微微一抖,又抖落一陣花雨。
顏池眉峰微微蹙起,眸中有一抹寒光一閃而過,她緩緩站起,緩緩走到樹下,將那棵惹禍的樹上下打量一眼,脣角勾起一抹冷嘲,素白的手掌輕輕按在樹身上——
那樹如同打擺子似的搖晃起來,樹中隱隱似有哭喊求饒。
顏池不爲所動,掌力接着一吐,那棵原本花開錦繡的海棠樹在片刻之間如被烈焰焚燒過,成爲焦枯的一團,她衣袖接着一拂,那焦枯的一團也四散而開,化爲飛灰飄散……
顏池彷彿這纔出了一口氣,滿意地輕拍了兩下手,這纔回到石桌前,繼續自己和自己下棋。
她剛剛各自走了兩顆子,忽然擡頭望向繁花深處:“誰在哪裡?!出來!”
“阿池,是我,爲師。”一道清潤的聲音在花陰深處響起,隨着話聲,一名藍衫公子飄飄走了出來。
高挑秀雅的身材,脣紅齒白的樣貌,翩翩如王室貴胄。
顏池眼眸微微一沉,隨即又笑靨如花,起身飄飄行了一禮:“藍修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