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丟下他一溜煙跑了回去。
表白緊張得要死的是她,說分手裝無所謂的是她,現在被拒絕難受的還是她!早知道以前就去談戀愛,有經驗就定然不會走出這樣丟人的路子吧?
“殿下不是跟你……”
“哎呦我去!”趙明月嚇得跳起來。
突然出現的蒙律奇怪問道:“嚇成這樣,你做什麼虧心事了?”
“我什麼都沒做!”其實是什麼都做了,還盡是虧心事,“殿下在後邊呢,你快去吧!”
說完繼續腳底生煙跑走。
隨後楚子晏也出現在了這道迴廊,蒙律迎了上去:“殿下。”
“趙明月呢?”
“跟做了虧心事的一路逃着回去,他沒對殿下做什麼吧?”蒙律看主子身上披着明月的斗篷,穿戴也挺整齊……
呃,蒙律的表情瞬間凍結。
他爲什麼會檢查穿戴是否整齊之類?怎麼會不整齊呢?怎麼可能不整齊!難不成明月還能趁他不在把殿下給……
蒙律狠狠地嚥了一口口水,看着楚子晏:“殿下,明月真的沒對殿下做什麼不好的事吧。”
楚子晏起初還沒在意蒙律說什麼,走了兩步停下來看向蒙律:“你說什麼?”
“屬下沒說什麼!”趙明月可賊着呢,還偷看過女子洗澡,偷聽人家行房……對殿下這樣的美人來說,確實是個危險人物,“屬下真,真沒說什麼!”
最後強調的那句很大聲,讓楚子晏不得不挑眉看他,然後說:“蒙律中氣十足,腦子很會想事情,現在……去繞着空桑宮跑一圈再回來。”
啊?爲什麼誇獎之後還要罰呢?
“……是。”蒙律搔搔頭,他真的只是關心主子。
“那還不去?”
“是!”蒙律立刻跑了起來。
楚子晏走回落院,筆直走向趙明月的房間,到了門口房裡的燈熄滅,他推門的動作也被迫停下來。
莫名有些煩躁。
她說了那麼多,他不過說了一句她就跑掉是幾個意思?
不說清楚別想睡。
擡手又要敲她的門。
“殿下這麼晚纔回來?”樑昭君在對面的迴廊裡詢問,又把楚子晏敲門的動作又打斷。她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天氣如此寒冷,殿下可要保重身體。”
楚子晏看着緊閉的房門,再回頭看一眼樑昭君。
忽然想明白一件事,趙明月是以爲被他拒絕所以落荒而逃的吧?
居然也差點被她氣糊塗了。
楚子晏忽而嘴角一彎,有了一絲受用的笑意,顯然那小子是太過在意他纔會如此,如此便好。
他對樑昭君說:“本王這就回房,長平公主身體還未康復,請多注意休息。”
兩人簡單的對話之後就從院子裡離去,各自回了房間。
貼在門背聽着動靜的趙明月像斷線的木偶沿着門坐下下去,苦悶了好久,抓狂的抓住自己頭髮亂揉。
趙明月你到底想幹嘛呀?!
本來就是要道別的啊,如果被拒絕也沒什麼的,正好大家沒有牽掛地分開這不是特別好的嗎?
可是真被拒絕了怎麼會這麼難受?
晚上睡不着,第二天賴**不肯起,蒙律來敲了兩次門她都不願意起來,沒臉見人。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但拒絕她的也不是大家而是楚子晏,他知道着呢。
繼續賴**不起,到了日曬三竿。
外邊傳來琴瑟彈奏的聲音。
楚子晏又跟他的長平公主在合奏呢吧?
明月心中又憤憤不平。
如果楚子晏對她沒意思怎麼會經常等她?還贈與她《明月照子晏》的曲子?還說什麼除了她之外不願其他人對他如何如何?!
林林總總……不都是喜歡的證據嗎?
所以她得出他喜歡她的結論沒錯呀!
昨天他還給她**……**……咳咳咳,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河蟹趙明月你也是心大!但昨天還給她**現在又跟別人琴瑟和鳴是幾個意思啊?
明月憤怒地從**上坐起來!
彈彈彈,彈你們二大爺的琴瑟和諧!小娘出去揪住他們每人給一巴掌,秀恩愛死的快!
心裡罵了一通又一通,卻怎麼也不敢掀開被子下**去撒潑。
沒底氣,等會兒楚子晏又來一句“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結婚生子”,還不如一巴掌拍死她呢!
趙明月躺回**上挺屍,又撈起被子矇住頭。
外邊的琴聲沒完沒了。
終於忍無可忍翻身下**,一邊惡狠狠地穿戴洗漱,一邊不斷地給自己理由。
老子又不是去拆臺,只是餓了起**找吃的而已。
再說了,她爲什麼要覺得丟人呢?她是跟他表白了,但晚上不也說不當真了嗎?如果楚子晏相信她的表白,那當然也得相信她說不當真的話對吧?
嗯,對的。
所以不丟人對吧?
嗯,對的!
站在主屋門口她撥了一下自己頭頂的碎髮給自己打氣,然後流裡流氣地鑽進去,一臉無所謂的痞子模樣瞅着室內彈琴的兩個人。
頓時惡霸的表情一頓。
誒?彈瑟的是人是樑昭君沒錯,但彈琴的卻是空桑王后飛霜。
不是楚子晏,那他在哪兒?
明月痞子的表情裝不下去,小心翼翼看向窗邊桌旁喝茶看書的楚子晏。
楚子晏在她看過去的時候也投來了一眼,但也就只是冷淡的一眼,又繼續回頭看他的書,修長的手指捲了書卷,神閒氣定。
明月第一次想要化妖,化成穿山甲直接就地打洞把自己給埋了。
臉都讓自己給丟盡了!
樑昭君此時說:“明月你可算起了,王后等你多時了。”
王后飛霜起身對明月行了一個禮:“明月公子。”
“呵呵呵。”明月笑得格外干連忙回禮,“王后來了,應該早點叫我啊。”
蒙律沉冷眼瞥來,他不是去叫了她兩次?
可她以爲是楚子晏叫她起來吃早飯呢,所以死活裝死。不過,楚子晏居然連早飯都不叫她一起吃了,也杯具啊。
明月又尷尬地笑了笑:“王后,明月失禮了。”
“無妨無妨,這幾日明月公子爲我們空桑奔波勞碌,是我打擾了公子休息。”
“無妨無妨。”明月鸚鵡學舌地回了一句,然後覺得沒意思透了。
飛霜也沒找她幹嘛,感謝,送禮,送吃的,再感謝,禮儀周全。
然後開始家長裡短,不過是跟樑昭君聊得多,兩人都喜歡絲竹管絃,然後相互誇讚再相互謙讓。
樑昭君:“王后謬讚,其實晏王纔是深藏不露,深諳音律。”
飛霜:“原來晏王殿下才是其中高手,不知可有幸傾聽?”
樑昭君此時身體已經無恙,心情也不錯跟着說道:“殿下與昭君琴瑟相合彈奏一曲如何?”
楚子晏放下書卷對她們溫緩說:“抱歉,本王技拙就不獻醜,當聽衆聆聽便可。”
樑昭君無奈一笑,對王后說:“昭君也很難請得動這未來夫婿呢。”
王后眼睛一亮:“公主與晏王殿下是未婚夫妻?”
樑昭君回答:“父母指婚。”
王后瞭然:“我與陛下也是父母賜婚,如今已經有四個孩子。”
樑昭君聽了很是羨慕,看向了楚子晏羞澀一笑。
楚子晏目不斜視,似乎注意力都在書卷之上。
王后飛霜又悄聲與樑昭君說:“他肯定是聽見,只是害羞又放不下男子的尊榮……”
兩人說完手帕捂嘴偷偷笑了,有種女人之間說起自己夫婿的心照不宣。
明月口中的什麼山珍海味都索然無味,真tm後悔,她幹嘛每次都自動送上門來自討苦吃?楚子晏沒參與樑昭君與王后的話題,自然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明月悶頭繼續喝湯。
王后又說:“公主真是好福氣,都說我們狐靈與天仙媲美,可仔細一看晏王比我們狐靈人更清俊。”
雖是誇的楚子晏,但樑昭君比自己被誇還開心,她也同王后禮尚往來:“空桑王也是美貌過人,又貴爲一國之君,那纔是人羨慕不來的……”
真的是夠了……
是羨慕不來!
那小娘走還不行嗎?
趙明月放下湯碗問:“王后,雪兒去了哪兒,從昨天回來我就沒見他。”
“與王還有長老們在商議公事。”
估計空音雪他們是在商量她化妖的事,或許在想方設法增加妖化的成功率。想到到這個,明月嫉火中燒的心驟然降溫。
這去了煉妖池她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實在沒必要火急火燎地吃醋,就算這個時候楚子晏接受她的心意她也沒辦法迴應。
這七天或許是她跟他相處的最後幾天也不一定。這麼想明月心情平復了一些。她朝楚子晏走過去,往他對面坐下來,笑問:“殿下在看什麼書呢?”
楚子晏看了她一眼,鬆開翻折的頁面給她看了封面,並不回答。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對他看什麼書可不感興趣,繼續搭訕:“好看嗎?”
楚子晏擡眼:“明月要看?”
“不看,殿下看吧。”
明月又主動給他沏茶,可做完這些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與他之間一直隔着一本書,而旁邊的樑昭君與王后都在她也又不能太無賴,於是偷偷地用手指推了他的書本……
楚子晏沒理會。
她又推了一下。
楚子晏移開擋在兩人之間的書卷,直視她:“明月到底要做什麼?”
房間不大,他說了這話樑昭君與王后都看了過來,尤其是被樑昭君看的那一眼,明月驟然心虛,她現在是在明目張膽的挖樑昭君牆角吧。
雖然她並沒有打算挖……
其實……是已經挖了吧?
在明知他倆有婚約還跟楚子晏表白了。
天啊,她這行爲已經構成了小三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