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微頷首便舉步離去,樓煙嵐擋住了她的去路。
“上次見你是在桃花塢傅姑娘臨死之時,時間過得真快,傅姑娘都過世三個多月了。”
“……在下先告辭。”
“傅姑娘跟我也算姐妹一場,聽說她生前很喜歡你,見到你不免就想到了她。”
“樓姑娘想說什麼?”
“聽說你在籌劃着找鬼面報仇的事,我想說的就是……若是需要人手的話也算我一個吧。”
她這話是不是有點太突兀?“好,需要的話,定然會算姑娘一個,若是沒其他事情的話,那麼告辭了。”
“這幾天你跟晏王去了哪兒?”
她一直想問的就是這個吧?趙明月轉過身:“與殿下出去辦事。”
“辦什麼事?”
“樓姑娘若想知道直接問晏王便是,作爲福曌我只在不敢擅自告訴外人晏王的行蹤。”
外人?樓煙嵐嘴角一扯:“好吧,是我爲難了你一個福曌,既然如此我還是自己去問子晏哥哥的好。”
“請便。”
子晏哥哥,虧她叫得出來!
討厭不討厭的?
不過哪天她叫楚子晏……子晏哥哥?
明月把自己噁心了一把。
手上的未央花閃動,明月打開,夜十已經發了無數條信息過來。
“你是故意假裝看不到?”
“不想死的話趕緊來夜宅!”
“你到底去哪兒了?”
“你是不是看到我信息故意在躲我呢?!”
“趙明月,你還活着嗎?!”
明月心虛地趕去了夜宅。
走過長街時感覺有人在跟蹤她,可回頭又不見人,是她自己多疑了?
雖然她帶回不少饕餮島的特產回來,但她還是從李記買了夜十喜歡的燒鵝。
從燒鵝鋪子出來,看到大街對面站着一個很水靈的女孩,大概十七八的年紀,眨着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就是剛纔跟蹤她的人?
明月終是沒主動上前詢問,又不認識,如果是找她的總會找上門來。
她繼續往夜宅去。
身後傳來一聲:“慕容姐姐!”
明月端起油紙包聞了聞,這燒鵝的味道還真香,她也有點饞了。不過這是要帶去孝敬夜十大神的,畢竟這七天裡她都在重色輕友,得賄賂一下。
她一進門特別熱絡地朝着夜十走過去:“夜十,我想死你了!”
夜十的臉莫名其妙就紅了……
怎麼會是莫名其妙,顯然是氣紅的吧?而且看夜十那神情怎麼都不對勁啊。明月趕緊拿出一堆去旅遊帶回來的特產還有燒鵝。
“瞧,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麼?”
拿出一堆好東西……
然並卵。
她依舊像被拍釘子一樣被夜十與空音雪罵得狗血淋頭。
數落得太大聲把隔壁睡覺的風凜苑都吵醒,他睡眼惺忪頂着一頭厚重的黑髮進門,身上的紅袍有些凌亂,看到趙明月慵懶笑開,走過來聞了聞她身上的氣息。
明月當然沒讓他靠近。
“我等會兒有事跟你說!”
鬼新郎事件已經解決了,她得跟他解除契約關係。
“你的事還沒說完呢!”空音雪與夜十異口同聲質問,然後夜十問,“說,這幾天到底去了哪兒?爲什麼不回短信?!”
空音雪雙手環胸點頭:“傳音雪是讓你當擺設的嗎?”
明月:“不是說去辦事了嗎?”
“辦什麼事連短信都不能回一下?!”
她能說沒帶手機嗎?!“就是不方便回信息……”
一旁的風凜苑吃着桌上的特產看戲,只是咀嚼了兩口特產他挑眉:“去了饕餮島?”
明月驚恐回頭:“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風凜苑露出一副瞭然的笑容,“主人可吃到彩虹果?”
“呃……”明月頓時覺得無處遁形,她確實是重色輕友去**快活去了。
趙明月肯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夜十擰起眉頭:“饕餮島是什麼地方?”
“就是一個……”明月還想撒謊,但風凜苑一副我看你怎麼狡辯的表情,讓明月很尷尬,混蛋啊,早知道去之前就跟他把契約給解除,也省得現在被他抓包。
一時解釋不出口,明月挺直腰桿:“你們爲什麼非要知道我去哪兒?不就出去一個星期至於這麼審問嗎?”
“可是你……”
“空音雪閉嘴!管不了你了還。””小小的人兒就他意見最多,她又指向夜十,這個就不好說什麼了,“我是成年人,去哪兒還……還要跟你們報備啊?”
看夜十瞠目看着她,她有點心虛,畢竟不仗義的人是她:“咳咳!”她拽起風凜苑,“你跟我過來。”
主人不拿出點威信這些魂器能竄上天。
風凜苑懶洋洋被她拖着進了另外一個房間,看她面紅耳赤邪氣一笑:“看來主人在饕餮島留下了十分美好的記憶啊。”
是挺美好的,怎麼着?不行?!
“你去過饕餮島?”
“嗯,去過。”
明月摸了摸鼻子:“看來你也曾有過喜歡的人。”
“誰規定有喜歡的人才能去饕餮島?”
“那你知道彩虹果……”
“要是知道有個喜歡的人才能結出彩虹果,去之前我就先喜歡上一個女人,可惜啊……主人呢,你們是幾種顏色的果子?”
明月回想起那光茫茫熠熠的七色果子嘴角忍不住揚起。
風凜苑漂亮的桃花眼一眯:“難不成是七種顏色?”
“你怎麼知道?”
“看主人笑成那樣……”看明月雙頰緋紅他露出一絲鄙視的笑意,“七色的彩虹還不如火熱的紅色,主人到底在開心什麼?”
“爲什麼七色不如紅色?”
“如果只有火熱的紅色至少還能表達單純的熱愛,不管是愛對方的心還是身體都不會很複雜。而七色的果子表達了極度愛恨悲喜的情感……不妙啊,主人跟晏王之間的感情有危急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是人聽了他這麼說話都不爽。
“主人該覺得忠言逆耳。”
不跟他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言歸正傳,我要跟你說的是……”
“主人又要甩了我?”
他知道?知道也不奇怪,明月點頭:“不是甩,而是我們各自迴歸自己的本位,我們原本就不是自願達成契約。”
“那是主人不願意。”
“……就當是我不願意,今日我會與你解除關係。”
“真是無情的人呢。”風凜苑流露出一種哀怨的神情,“爲什麼空音雪可以我卻不可以?”
他比空音雪可複雜多了,明月不想被他的表象困繞:“就當我們緣分不夠……”
明月劍指起訣,念唱解除與風凜苑契約的口訣。
“風凜苑,除名。”
光耀劃過手心的名印,名印變得淺淡了一些之後……又逐漸恢復了原樣。
明月心中大驚,除不掉他的名字?!
她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明月猛然擡頭看向風凜苑,他動了什麼手腳?
他一臉笑意:“看來我與主人的緣分遠比主人知道的更多。”
我去呀,她還真惹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妖孽?
風凜苑支着腦袋斜伏在案几之上,捂嘴打了一個哈欠:“主人不必多想,我不會無緣無故害你,畢竟再難找到你這樣的主子了……”
明月無比警惕地試探:“你該不會就是烏蠻吧?”
“嗯?哼哼哼……”風凜苑笑得一雙桃花眼裡都是淚水,“傻丫頭,我要是烏蠻你小命都沒了。”
“那你爲什麼要跟着我?”
“嗯……因爲在你的身體裡很舒服。”
想揍他!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只是爲什麼不能將他除名?
名字不對?
可若是名字不對當初又如何能契約他?
還是說又像白漓將空音雪名字強行塞給她一樣,但這得有第三方存在。
“好了,主人也別想那麼多,至少是你魂器的時候我會聽你的話,不會傷害你與你身邊的人。”
這話讓明月面色一凜:“你……是鬼面?”
鬼面那該死的傢伙也曾這麼答應過她。
“鬼面是你的仇人?”
“你是不是趙卿?!”
“趙卿?我是風凜苑。”
也是,風凜苑跟鬼面相差十萬八千里,她怎麼會將兩人在一起?她是把所有仇人都設想成了鬼面。
“趙卿是誰?這世上還有晏王也處理不了的人?”
他這話又是幾個意思?似乎風凜苑經常說起楚子晏,而且對他的態度也總是不懷好意。
“我現在是還沒能將你除名,但楚子晏不會對你有威脅,你最好不要打他任何主意。”
“是主人,可若是晏王打我的主意,主人會幫我嗎?”
“你有話直說別兜圈子。”
“我就不是想知道在主人心裡我有沒地位而已。”
“沒有,但凡你跟楚子晏有半點衝突,不管對錯我都是站在他那邊的人,你做好這樣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