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陵光神君似乎悉知犀嵐身份,把犀嵐引到冥月臺去了。”
“你說什麼……”
正說着,諸緒來報:“魔君。”
見到雀凜在,諸緒就住口了,犀照與雀凜說道:“三弟稍等,我且去處理一下魔族事務。”
後夕晝就沒這個見外的心眼,他應該早相信鬼王纔對,雀凜頷首:“大哥先忙。”
犀照與諸緒到了另外一處廳房,諸緒說道:“衛齒來報,說陵光神君因爲給鬼王渡修爲元氣大損,犀嵐小主聽說她重傷,便前往冥月臺去了!”
“……”陵光神君渡修爲是爲了封住鬼王身上的御天,這確實能成立,但重傷……果然雀凜說的是事實,“犀嵐那丫頭只怕是中計了!”
“什麼?”
“陵光神君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如何還能讓她得手?!”
犀嵐如何能是陵光神君的對手啊,犀照轉身回了雀凜所在的廳堂:“雀凜說得是,犀嵐是被陵光神君帶走了!”
“如果大哥不好出面,那我去救她!”雀凜當然知道犀照不會讓他去,畢竟事情已經敗露,犀嵐能成爲鸞凰,與他犀照也拖不了干係。
他如今可是犀照另一枚重要的棋子,他怎麼會輕易打出去。
果然犀照說道:“你若去了,如何忤逆陵光神君救出犀嵐。” щщщ ◆тт kan ◆℃o
“那大哥去了又如何說?”
“照實說,就是想給犀嵐還願,成功成爲鬼王的女人。”畢竟這事他之間也做過,那時候用的是慕容映真的身份,所以這次不過是換了個身份而已,後夕晝不會因此懷疑其他的。
“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讓鬼王看出你其他意圖,明白了嗎?”犀照交代雀之後,便趕往冥月臺。
只是走到一半,又覺得事情或許不相識表面那麼簡單。
犀嵐悉知鸞凰所有記憶,以陵光神君的心智如何猜不到他犀照也悉知鸞凰的記憶,所以應該能推測得出,後夕晝身體裡的秘密。
後夕晝後來卻突然跑到他跟前與他說了全部的事情,而所說的事情,都是他已經猜到的秘密,這是純屬巧合還是故意安排?
這一次,他再用“爲妹妹還願”這樣的藉口,還能不能消除後夕晝的疑心?
不過,就算不能消除疑心,今日的犀照他也必須得出手救了,鸞凰可是陵光神君的愛將,還是後夕晝淵源頗深,如此死了,陵光神君如何還能放過犀嵐。
“諸緒!”
犀照給諸緒安排了各項事宜,以便應對任何突發情況,然後前往冥月臺。
九曲黃泉界。
冥月臺。
雖然沒有任何束縛,但犀嵐以跪姿位於冥月臺上,似乎已經被消磨得沒什麼反抗能力,垂着腦袋,模樣狼狽。
而陵光神君就站在不遠處,手成結印的狀態。
冥月臺上有靈犀之力涌動,果然重傷的話並不是真的,犀嵐是上了她的當。犀照往前走去,對冥月臺他略微有些警惕,不過想到那日陵光神君不過就是他手下敗將,也就覺得沒有以往那樣的懼怕了。
“即便是墮神,好歹也曾是神君的神將,怎麼下如此重的手。”
聽到犀照的聲音,犀嵐吃力擡起臉:“哥哥,不要進來……”她搖頭,“她已經知道……知道……”
沒等她說完,趙明月手指一動,法陣驟然鋪開,延伸到了犀照的腳下。
犀嵐驟然得以喘息,但確實萬萬動彈不得的,只是乾坤兩極的力量重新平衡運轉,將兩人牢牢鎖住,犀照只是低頭看一眼腳下黑紅太極圖,並不大在意。
法陣光芒一現,也照出了角落裡後夕晝的如夜的黑影,犀照眉頭一動:“看來你們兩人依舊感情深厚,只是鬼王,雖然此舉騙了你,但好歹你也稍微慶幸一下,犀嵐還活着對不對?”
後夕晝沒有回答。
這人不像雀凜,逗一逗,激一激就能順出不少話,而且,如今被動的是他,所以犀照又繼續說道:“我說過,犀嵐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你,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總得想想辦法。”
後夕晝依舊沒有回答。
犀照:“雖然是故技重施,也還是被你拆穿了,但能否看在你我兄弟的情分上,放了她?”
“嗯。”後夕晝沉聲應答,眼睛漆黑如夜,“憑魔君的力量可以將她從這個結界里弄出去。”
犀嵐說道:“不行大哥,我一出去,你所在的位置就會成爲死門!”
原來如此,所以這個法陣是特製的吧?犀照看向站在法陣之外,手指成印的陵光神君。
“乾坤太極生死門,二選一的死亡,神君可真是煞費苦心。”犀照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心裡看向後夕晝,“鬼王這是要將我們兄妹二人置於死地不成?”
後夕晝身上輻射出陰冷的寒意。
犀嵐說道:“大哥,二哥已經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以犀照的心思他怎麼可能猜不到這一點?但他究竟知道到什麼程度?“我只是想要給小嵐一個公道,這樣不可以嗎?”
“給小嵐一個公道所以要殺我?”
“殺你?此話從何而來!”
“那日讓景天前來不就是爲了殺我?或者說至少讓他激發我體內的那個力量,是這樣沒錯吧!”
“你是給陵光神君洗腦了吧?我如何能指使得了御天?”
“當初將御天帶到冥月臺的人難道不是魔君?”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如今還在懷疑……”犀照話剛說到一半,就見鬼川將重傷的衛齒帶了過來,才一下就堵住了他的反駁。
原來他知道衛齒是他的人,那看來知道的還不少:“好,我承認是我將景天帶到冥月臺的,這還不是因爲陵光神君所逼,我必須助他躲過天界的通緝,他才肯出手爲犀嵐接觸誅心術!我只想救小嵐……當然,最好能一舉殺了陵光神君,她讓小嵐那麼痛苦,我爲何不能殺她?”
真是拿到一個證據,他才肯抖出一個面目,後夕晝牙關一緊繼續反問:“好,就當這些你全都是爲了小嵐,那爲何要殺雀凜?”
犀照眼角微微一顫,居然連這個也猜到了嗎?
犀嵐聽了這話也頗爲驚訝,看了犀照半晌,儘可能大聲喊道:“你胡說,大哥怎麼殺了三哥!”
如果大哥殺了三哥,那麼,他的野心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以爲只是後來的事,以爲只是因爲鬼王的不信任,鬼王與陵光神君親近之後,大哥纔有了那樣的野心。
“哥哥,你快告訴他,三哥不可能是你動的手!”
犀照目光鋒利看向後夕晝,嘲諷道:“信口雌黃的傢伙,三弟當初是因爲誰而死你心裡比我清楚,如今是否是見他回來了才急着推脫?要不要叫他來對個口?”
“你敢嗎?”犀照反問。
犀照頓了一下,冷笑:“是不是你又給他灌輸了什麼歪理?”
“歪理?哼。”後夕晝說道,“那大哥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白色球狀物,外邊抱過一絲紫色的力焰,犀照心裡暗暗一驚。
後夕晝:“你想把這東西放到夜十身上?然後再告訴我,烏蠻復活對嗎?”
“原來是烏蠻的魂魄,如今在你手上,你反倒要對我倒打一耙不成?”
不到最後,他就是不肯承認對吧?後夕晝說道:“我殺死景天那一日,特意在這魂魄之中留了一道鬼術,如果這個烏蠻的魂魄曾回到過你的體內,那麼那道術法必然留在你的身體裡。”
後夕晝單手結印,喚出那道術法。
一道黑色的符文,從犀照體內成型,犀照驟然要反抗,但在乾坤太極之中他處在死門,所以使不出法力,那道鬼符在他體內爆破。
犀照悶哼了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大哥!”犀嵐大叫一聲。
犀照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忽而低聲笑了:“哼。”
短促的一笑之後,他擡起頭來,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如同一隻真正的惡魔一樣看着後夕晝:“你陰我。”
“你沒資格說這話,除了烏蠻,你身上還有御天一縷魂魄,所以你不敢講我身上的秘密道出,如果那樣你也極有可能會成爲被討伐者。”
“不管是景天還是初代夜十,都是你利用他們身上的執念,再用烏蠻的魂魄操控他們爲你效力,你面上看是與我一道找烏蠻報仇,其實不過是想要接烏蠻毀掉陵光神君。”
沒錯,他說得都沒錯。
“就算都被你知道了,你不覺得已經有點晚了嗎?你們會是我的對手?”犀照目光一瞪,原本在鬼王手上的烏蠻魂魄,瞬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早知道陵光神君如今這麼不堪一擊,我也無需忍到這個時候纔出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犀照發現被困在該死的法陣之中,確實無法自如施法。
陵光神君那狡猾的傢伙,居然引入了冥界的原始能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不斷地吞噬掉其中的人。
他若從其中掙脫應該不難,只是要強行從犀嵐從裡邊弄出去,只怕這次真是屍骨無存。
所以,他得拖延一下時間,想法子破了這該死的陣法。
“我之所以有今日,還得多謝陵光神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