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花海此刻白茫茫一片,但,在花海的深處有一個雪窩,不注意並看不出來什麼,但仔細能瞧出那裡的花露出了幾片紅色。
其實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有些地方能看到血層下的紅,陀澤並不覺得那地方有什麼奇怪的,但鬼王卻朝着那地方走了過去。
陀澤站在花海之外看着黑衣人越發走遠,知道那個雪窩旁他才停下來,然後就一動不動低頭看着雪地。
鬼王冰冷的心臟瞬間竄起了一束火光!
雪地裡躺着一個白衣人,頭枕着一個他再熟悉一過的枕頭,雙手交疊放在腦後,修長的雙腿交疊筆直壓着周圍的彼岸花,手邊還放着數個空酒罈子。
這花海深處極少有人踏入,所以這裡的花長得最茂盛,這人躺在這裡幾乎被花淹沒。
加上這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鵝毛大雪,將這花、雪坑、酒罈還有……這個人給淹埋了,所以從遠處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還躺着一個人。
知道有人靠近,趙明月只是迷糊地睜開眼,沾染着雪花的眼睫下是一雙不甚清醒的雙眼,但看清鬼王那一張幾乎要吃了人的模樣,再看他左眼的鮮血一下子人就全醒了。
不過隨即又無所謂一笑:“有事兒?”
有事?
她居然漫不經心說出這樣的話,鬼王心中的無名火一直蹭蹭往上竄,怎麼不乾脆跳忘川河算了?!
只是這麼一個暗地裡的詛咒,讓鬼王怒不可遏地一把蹲下揪住這人滿是雪花的衣領,將她整個人從枕頭上提起來:“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假裝跳入忘川河,故意讓他像個瘋子一樣爲了一個簪子跳入忘川河中?!陵光神君,你……你該死!
故意什麼?他是不是腦子有坑?雖然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奇怪,但明月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扯開:“不會離得這麼遠,還礙着鬼王了吧?”
他的手腕硬得她扯不開,明月心底忽而起了一層警惕,眯起眼看着他,在看到他顏色不一的雙眼時有種擔憂,但也有種……寒慄。
鬼王的狀態非常不對,明月以最快速度做出的判斷是,逃離!
只是纔有了動作,就被鬼王重重有摔回了雪地上,力量之大震得周圍的雪崩塌下來,露出了猩紅的花朵。
明月再要起身!
那些黃泉之花驟然如同火一樣燃燒起來,紅色的話燃起的是黑色的火焰,冰冷的黑色火舌纏住了她的手腕,趙明月掙扎,火舌繼續纏住了她的雙腿。
“你……要做什麼?”毫無防備之下,就被他下了術法,明月眼底冒出一層鋒利的光芒,鬼王雙瞳一黑一紅,右邊臉是如雪的白,左邊臉掛着還未乾透的血跡,整個人身上輻射的黑暗之光燃燒了周圍的雪與紅花,此刻的他確實如同鬼魅,雖不猙獰但詭譎可怖。
帶着鋒利指甲的大手重重壓着趙明月的肩膀,將她死死按在雪地之中。
也不如說話,如惡鬼如猛獸。
“你要做的事情,本神君不是不過問了?!若是你不想我出現在黃泉,我走便是?”
“走?哼,九曲黃泉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那你究竟是要做什麼?從你決定跟太真神成親開始你我已經恩斷義絕,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黃泉路,我走我的通天道!”
所以她連彼岸花簪都丟棄了對嗎?!
他覺得自己殘忍,陵光神君何嘗又不鐵石心腸呢?!
“哼,本王是要娶別的女人,但你也休想離開酆宮半步,除了本王之外無人能決定你的生死,包括你自己!”
他的手格外用力,幾乎捏碎了趙明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