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360 你要讓她流產喪子,讓她痛恨季紹霆,懂?
扇棋貌似陷入了回憶。
去年聖誕節前後特別的冷,感覺似乎是江城十幾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平安夜那晚姐姐不知怎麼突然跑回家裡,臉色特別不好看,要哭要哭的樣子。
爸爸一向很緊張她,一直追問她究竟怎麼了,是在學校裡和什麼人不愉快了還是和老公吵架,可姐姐什麼也不肯說,抿着嘴繃着臉。
過了半個小時姐夫也來了,但是姐姐死活不准他進門,連爸爸勸都沒用。那麼冷的天,姐夫好像只穿着一件風衣,那樣站着吹風恐怕要生病的…魍…
當時她可心疼姐夫呢,趁着姐姐沒留意,悄悄地去哥哥的衣櫃裡找了一件羽絨服送去給姐夫。
姐夫還誇她乖呢檎。
直到午夜將至,姐姐才終於鬆了口放姐夫進來。
傭人斟茶倒水地伺候着,姐夫卻只喝了一口水就急忙去哄姐姐了。
姐夫溫柔極了……扇棋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這樣溫柔。
……
可能也是因爲這個,昨晚扇棋聽翩翩對顧正嶸告狀的時候可震驚了,她一點也不相信姐夫會打姐姐。
這怎麼可能呢?姐夫那麼疼愛姐姐。
她不曉得他們因爲什麼吵架,但是聯繫起前不久的事情,她就特別心虛忐忑。
談翩淮突然讓她假裝和爸爸吵了架,離家出走去季宅住幾天,然後找機會偷走他們用過的牙刷。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但是哥哥說是爸爸要求的。
……
“扇棋,扇棋?妹妹?”
小姑娘想事情想得出了神,談翩淮叫了她好幾聲她纔回過神兒來。
“哥哥……”
談翩淮揉了揉她的頭髮,“傻妹妹,別擔心了,他們倆沒事。”
扇棋點點頭。雖然爸爸和他明顯對她有所隱瞞,但無論如何道理是擺在那兒的,爸爸和哥哥不可能害姐姐。
……
下午的時候下起了盛夏裡的那種暴雨。
每年快放暑假的時候,總是接二連三的下這種雨。
郊區的私人別墅。
季伯堯對着那靠在沙發上的女人沉聲道,“這是你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否則你就認命吧,永遠不能再回江城,也永遠見不到你相見的人,你也沒有那麼多恩師可以過世了,是吧?”
那女人覺得屋子的冷氣似乎更冷了幾分,伸手裹緊了身上米色的羊絨披肩。
她笑了笑,“大伯,您這麼激我又是何必呢,您以爲是我不願意去做麼,你想過讓我做的這件事的難度有多高嗎?”
女人的語氣帶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如果這麼容易,我一早就達成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如果說是兩年前,我或許還有幾分把握,但是這兩年,我離開江城已經兩年多了,他……他對顧翩翩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他的心就像一顆不會搖擺的石頭,我做什麼能挽回他?”
“噯!”季沛清極度之嫌棄地衝她翻了一個白眼,“我說,你長了一張叫人看着覺得蠻聰明的一張臉,合着就只是臉而已?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水泥麼?你搞不定季紹霆就不能換種方式麼,你不會連顧翩翩那個沒腦子的丫頭片子都搞不定吧?”
裹着披肩的女人沉默。
從前,她一直看低顧翩翩,她的想法和季沛清幾乎一樣,顧翩翩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而已。
直到兩年前那一次……她失了策。
她用了最糟糕最愚蠢的方式,把季紹霆推得更遠。
只是……她低笑。
勝敗乃兵家常事。偶爾輸一次怕什麼呢?
她自然選擇捲土重來,就沒有想過回頭之路。
季沛清見她一聲不吭,只當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登時氣結,從身後扯出一個檔案袋。“啪”的一聲摔到她面前。
阮妙彤垂着頭,伸手將垂下的髮絲攏到耳後,削蔥般的手指靈敏地將檔案袋拆開,取出裡面的幾頁紙。
她只看了兩三秒鐘,整張臉就全然失了血色。
這竟然是一份親緣鑑定報告。
阮妙彤把這份報告從頭至尾讀了兩遍。
最終,她擡起頭看着對面的這對父女,嚴肅道,“這是真的麼?季紹霆和顧翩翩是親兄妹?!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季沛清挑了下眉,“怎麼不可能,景緻同顧正嶸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不是都很清楚麼,爲什麼會覺得不可能?”
“是……”阮妙彤搖頭,“伯母和顧正嶸確實……但這不代表她敢拿季氏一族的子嗣開玩笑!我幼時同伯母接觸過,她根本不是這種人。她只是任性些,不成熟了些,性子有些飄忽不定,沒有主心骨。但她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如果她真的懷了顧正嶸的孩子,就算她要生,也一定會坦白,不可能能讓外姓的種就這麼入了季氏的族譜,亂了人倫。”
季沛清瞧見她異常激動的模樣,掩嘴輕笑。
“我說妙彤,你緊張什麼?景緻生了野種,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阮妙彤忙收了收語氣,整個人看起來平穩了一些,但她還是搖頭,“無論如何,我還是覺得不可能。紹霆,季紹霆生得樣子都和伯父那樣相像,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父子?!”
“他死了二十多年了,是不是也都早已無法考證,這份鑑定報告在手,這可是顧正嶸親手送去化驗的,顧正嶸相信,就連季紹霆也相信了,你在這兒質疑什麼?”季伯堯忽然道。
“不,紹霆不可能是野種……”她仍是搖頭,顯然是震驚太過。
季沛清瞥了一眼季伯堯,又盯着阮妙彤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心下只道父親的語氣可能太過了,他們現在指望着推阮妙彤出去當前鋒,這個時候可不能得罪她。
萬一激怒了她,或者不小心說了什麼讓她打退堂鼓的話可就糟了。
季沛清起身,走到阮妙彤那一側坐下,還挽住了她的手臂,“妙彤啊,你別激動,這事兒是真是假,重要麼?只要顧翩翩肚子裡那孩子生不下來,你就贏了。”
阮妙彤捂着胸口,久久難以平復。
約摸緩了幾分鐘,她盯着季沛清的眼睛,問道,“你們究竟計劃要我做什麼,讓我充當什麼角色,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季伯堯笑了一下,他一直很喜歡阮妙彤這個能屈能伸的性子。
“顧翩翩目前看起來是什麼都不知道,估計她爹和季紹霆都打算隱瞞她,也就是說,季紹霆沒有打算與她離婚,所以……你想要奪回你的紹霆,只能對顧翩翩下手。你要讓她的孩子生不下來,讓她痛恨季紹霆,懂?”
季沛清道,“妙彤,我爸爸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就是這個意思,我相信你做這種小事輕而易舉。是,全江城都知道季紹霆愛妻如命,那又如何,顧翩翩如果不肯跟他過了,那就自然是過不下去了,你覺得以顧翩翩那樣矯情的性子,如果因爲季紹霆……她痛失愛子,她還可能同他過下去麼?”
阮妙彤微微顰蹙,她端起面前的已經不算太熱的咖啡抿了幾口。
似乎是思索了一陣,忽然笑了,“大伯的意思,只是想要拆散顧翩翩和紹霆麼?我承認這是我最想做成的事情,但是對於你們……拆散他們兩個人,於你們有什麼好處?”
她這樣毫不迂迴。
季伯堯的臉色顯然有些不悅。
季沛清知道既然要同這個女人合作,就根本不可能瞞住她,但她本以爲這個女人會裝傻,沒想到她會問得這樣直白。
她用淡淡的語氣道,“我們能做什麼,我們一直不喜歡顧翩翩,爺爺奶奶也不喜歡顧翩翩,更不喜歡她肚子的孩子,就這麼簡單。”
季沛清對她是很不屑的。
再聰明又有什麼用,季紹霆也沒被她追回來。
季沛清以爲她不會再說不該說的話,只會乖乖配合。
可阮妙彤卻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們,語氣絲毫不委婉,“這件事鬧到最終,他們兩人離婚,這份親緣鑑定終究要落到季氏上上下下的長輩手中。季氏這樣的百年望族,怎麼可能讓景緻偷.情私生的野.種繼承家業?大伯,您這是要奪權啊?奪權這事兒於我可有什麼益處麼,你把你做不成的事情都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