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維,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也有姐姐和孩子,你就放過我吧,好嗎?”她苦苦相求。
“少廢話,你過來,換這孩子,否則,我就在這孩子的臉上劃上幾刀。”
楊景維作勢就要往小西的臉上劃。
“不要,不要,我來了,我來了,不要傷害小西。”
月蕭嚇得心都顫了,恐懼的淚水一瞬間流下。
她跑到楊景維的面前,抓住他握刀的手腕,伸手將小西推了出去,又主動將他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跟你走,我們到別處去談談。”她最怕他傷害靳小玉和西辭。
“好!”
楊景維將凌月蕭拉上自己的車,汽車快速開走。後面一輛出租車緊追不捨。
靳小玉看着楊景維的車子開走,一時慌得不知所措,嘴裡不斷地念叨:“怎麼辦?怎麼辦?”
“媽媽,快給乾爹打電話,乾爹一定能救乾媽。”在小西心目中,乾爹是無所不能的。
“對對對,不能報警免得惹怒楊景維,給黎錦城打電話。”
靳小玉忙從兜裡拿出手機,撥了黎錦城的電話……
月蕭以爲楊景維會帶她去偏遠郊區,畢竟挾持這種事,沒人會到人多的地方,結果,楊景維卻帶她來了M市車流最多,最急的公路上,前方五百米就是高速公路,那上面有很多疾馳而下的車流。
他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
月蕭看了看楊景維冷然的臉孔,猶豫着開口:“騙你籤離婚協議是我不對,可那不是因爲你不肯離婚,總對我死纏爛打嗎?楊景維,我們真的不合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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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他突然僵硬、深冷的開口,“凌月蕭,我現在不想聽你說,我什麼都不聽,我只想告訴你,你有兩個選擇,一,馬上、立刻,跟我到民政局辦理復婚手續,過去的事大家都一筆勾銷。”
“這怎麼可能?我們纔剛離婚呀。”
“二……”
他看着她的目光,冷靜異常,她卻從那冷靜背後,看到了隱忍着的波濤。
“跟我下去,我們手牽手,一起……死在這裡,你選一樣。”
他看向窗外,眸光沒有焦距,他說這些話有嚇唬她的成分,可事實上,如果能跟她一起死,必要時他也不會膽怯。
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太辛苦,一起死了,也許也是一種幸福,他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自己一時想不開導致的,但此刻,他就是不怕跟她一起死。
凌月蕭覺得楊景維簡直瘋了:“楊景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了?爲了一段失敗的感情,值得你這樣嗎?”
他轉頭看向她,目光中透着苦澀:“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我就是想這樣做,至從娶了你之後,我的情緒就時常不受自己控制,以前對你有誤會,我找女人,鬧緋聞,也都是爲了刺激你,報復你,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爲我在乎你,等到解開了對你的誤會,我時常想起你剛剛嫁給我那段時間,你爲我學做菜,你把家收拾的很乾淨,親自爲我燙衣服,我出差,你把行李給我收拾的妥妥當當,想到這些,我的心裡就暖暖的,我知道,我早就深深地愛上你了,是誤會矇蔽了我的心。”
月蕭聽着他的講述,不知道能說什麼。
“我跟凌月霜上牀,是因爲多年後再見一時衝動,我的腦子當時亂哄哄的,並不是我發自內心的,我真心愛的人,真的是你。”
他擡眸看着她,單手捧起她的臉龐:“我這裡,”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心心念唸的全是你,控制不住的想你,如同有很多毒蟲再咬我,你說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
月蕭被楊景維的這一番表白震呆了,她要相信嗎?要相信楊景維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嗎?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楊景維,也許這些只是你一時衝動的想法,你多想想我姐姐吧,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月蕭急了:“你這樣是病態知道嗎?人生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做……”
“你不要再勸我了,沒用的。”他的語氣突然冷了幾分,月蕭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絲執着:“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要不要跟我復婚,我不管你愛不愛我。”
“你殺了我吧。”
月蕭覺得他很不可理喻,氣憤的嗆了一句。
然,沒想到,楊景維臉色突變,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不顧她的疼痛,猛得將她扯下汽車。
“嘀……嘀……嘀……嘀”
一連串的喇叭聲,急急響起,高速行駛的汽車,爲了躲閃他們兩人,飄搖轉彎,看起來危險至極。
月蕭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大叫着:“楊景維你瘋了,我們爲什麼要死,我們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不復婚,就一起死!我說過的。”話落,他再次拉着月蕭的手,朝着公路中央走去。
“吱……嘀……砰……”
一時間剎車聲、喇叭聲、撞擊聲劃破天空,月蕭嚇得閉住了眼睛,不敢看那些爲了躲他們而相撞的汽車。
楊景維卻抱着求死的心態,死死拉着月蕭的手,逆行在公路上……
“楊景維,你不要亂來,有話好好說……”公路對面,黎錦城驚慌地大喊着。
靳小玉也從車上走下來,金西辭在車裡坐着,小東西一臉恐慌,眼淚被嚇得“啪嗒啪嗒”往下落,他好擔心乾媽呀!
“哥!”月蕭看見黎錦城,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楊景維看見黎錦城,卻彷彿激發了他心中那毀滅性的因子,他更加快速地拉着月蕭往公路中間車流最多的地方走。
看見這樣的情景,黎錦城也瘋了,他脫下外套,跨過路邊的圍欄,不顧車流的兇猛,橫穿馬路追了過去……
楊景維見黎錦城追上來了,眸中突然露出一絲笑意,那笑卻極度的嗜血和扭曲:好,今天就來比一比,看我們兩個誰更愛月蕭,誰能先跟她……一起死!
他抱起月蕭的小身板,朝着疾馳開過來的一輛越野車前方衝去……
“景維,不要……景維……咳咳咳……”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了楊忠生無力的喊聲。
凌月霜通知楊忠生後,跟她一起來到這裡,她扶着楊忠生站在馬路邊上:“景維,不要做傻事,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嗎?景維!”
“爸!楊景維,爸來了,你不要再發瘋了。”月蕭大叫着,抱着楊景維的手臂不肯走,一路被楊景維拖着。
聽見楊忠生的聲音,楊景維步子有所暫緩,他轉頭,看了一眼白髮蒼蒼的父親,又看了看滿面淚水的凌月霜,突然,心刺痛了一下,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像鬼上身了似得,變得這麼瘋狂?
可是,要放開月蕭的手,讓她去找黎錦城嗎?不,做不到!
正在他猶豫之時,聽到凌月霜高喊:“啊……伯父……你怎麼了?”
楊景維和凌月蕭同時看過去。
月蕭擔憂地衝楊景維大喊:“楊景維你快放開我,爸一定是心肌梗犯了,快讓我去救他,不然他會死的。”
楊景維心下一驚,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鬆緩,月蕭趁機猛然掙脫他的束縛,拼命朝路邊跑。
“吱……”一聲刺耳的急剎車,月蕭眼見着一輛貨車朝自己開過來,她一時慌亂,腿腳不聽使喚般,一步都邁不開了,那一刻,月蕭彷彿看到了死神在向她招手……
下一秒,猛得身子被懸空,然後摔倒,她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而抱着她的黎錦城,被貨車擦了一下手臂,頓時鮮血直流,由此便可猜到,剛纔在黎錦城拼命救月蕭的那一刻,該有多危險。
“哥,哥……你怎麼那麼傻呀。”感動的淚水瞬間涌出,淹沒了月蕭的視線。
“我不救你,你會死!”
黎錦城也剛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剛纔的情景,也是他生平感受到的,最危險的一次。
“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我死了……卻希望你……好好活着。”月蕭抽噎着,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就是我的命!”
她瞬間呆住了,想要說的話梗在喉中,淚水卻破砸般兇猛流下,她凌月蕭,何德何能?
“你就是我黎錦城的命!”
她仍然無法消化這句話,傻了一般。
“啊!景維,伯父快不行了……你快回來……”
楊景維見楊忠生真的快不行了,彷彿一瞬間恢復了理性,他躲避着車輛,朝着路邊急切走去。
月蕭來到楊忠生面前,立刻按壓他的胸口,給他做心肺復甦,一邊做,她一邊冷靜地吩咐:“趕快打120,多耽誤一分鐘,爸就多一分危險。”
月蕭努力的一會兒做心肺復甦,一會兒做人工呼吸,累得她滿頭大汗,爲得就是維持楊忠生一口微弱的呼吸。
看着突然間變得冷靜自持,拼命救楊忠生的月蕭,楊景維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爲是多麼荒唐。
她是一位年輕有爲的醫生,這麼早就死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而他,亦有推卻不了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