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我的自律和得寵,讓人不會打主意到我的頭上。
我也知道,要怎麼樣來保護自己,一刻都不會放鬆。
其實我很累,我覺得自己像是拉滿弓的弦一樣,我不知道我還會撐着多久。
我對華麗而又虛浮的皇宮,就只能嘆息了,冰冷的,沒有一絲的人情味。
才二十二歲,我竟然覺得自己很蒼老,每天的事,都是千篇一律。
我就是閉着眼睛走,也能將我的崇閣宮裡倒着走幾遍。
我很冷,都是這麼說的,其實,我是寂寞,連個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每天除了看書,就是練武,我很少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也早就到了納妃的年紀,可我竟然不想任何一個女子加入到我的生活中來。
於是,我一直都拒絕着。
那天,我帶着十七去看寧妃,在宮裡,只要是妃子,不得叫姨,或是娘,只能呼之爲妃。
十七很怕,竟然不敢進去,我就帶他進去,他怯怯地站在門口。
我才走近,就聞到了濃重的經味。寧妃娘娘好幾年了,一直不曾好過。
那老嬤嬤在一邊打盹,她們在午睡。
我忽然聽到了如天籟一般的聲音,是從後樹林傳來的。
我覺得奇怪,於是,從那虛掩的小門出去,我看到了一個女子。
她靜靜地坐在樹底下,只是兩片葉子,就吹出了曲子。
那衣服,卻是一個宮女,我想,這宮女好是天大的膽子,這必然是寧妃的宮女,在這裡吹,豈不是吵着寧妃。
她吹得很好聽,我聽得有些入迷。
或許是因爲這些欣賞,所以,我板着臉,冷冷地說:“喂,你這個宮女,怎麼在這裡?”
她一下轉過身,那眼中,還有着驚恐,那純淨的眼裡,如蔚藍的天一樣。
她頓了一頓,眼中就沒有害怕了。她不緊不忙地施禮,我問她是誰。
她輕淡地說:“我是倪初雪。”
倪初雪,這個名字,倒是不錯。而且反應也不似一般的宮女,唯唯諾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