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傷心,身體就不好,眼裡也時不時地閃過嘆息。我真的佩服她,很堅強。這樣的天氣,一整個夏天這裡會熱得像是火爐一樣,她也不能出去,更不能吹風,睡着都會滿頭是大汗,夜間還好,可是白天,真是讓她受夠了罪。
她可憐的願望,就是身體好起來出宮。卻總是反反覆覆,總不得好,把她折磨到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跑了。
換作是我,我必定是忍不住的。
陳嬤嬤看着我嘆氣,有些顫抖地說:“幾年了,都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這東西,怎麼會突然地長出來了呢。”
“嬤嬤,別擔心,過兩天就好了。”我安撫着她,我心裡也沒有底,“不如讓張御醫來看看。”
她卻是擔心地搖搖頭,“要是今兒個請御醫來,更會讓寧妃心神不安的。再過兩天看看,希望寧妃平平安安。”她也驚恐,臉上是怎麼也遮不住的憂慮重重。
我也擔心着,除了擔心,我什麼也不能爲她做。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的,回到秋菊院,也沒精打采。
躺在通鋪裡,雖然是入秋了,這小室,依然那般的悶熱。我怎麼也睡不着,我總是覺得身子燥熱得可以,夜裡醒了幾次用水洗了洗臉和身子,還是無法平息一種流竄的氣息。
我暗暗地嘆着氣,清冷的簫聲,呼呼大睡的聲音,混着月光,越發讓我的心情變得沉重。
這後宮,有多少的明明暗暗之事,我總是看不清楚。
第二天到了冷宮,陳嬤嬤臉上滿是驚恐之色,拉了我到一邊沉重地說:“初雪,怎麼辦?娘娘的臉上,又更多紅點了。必不是熱燥所起的。”
心裡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紅點,紅嬪,我總是將這兩者聯繫起來,“嬤嬤,拿走銅鏡先,不要讓寧妃看到受驚嚇,不如請張御醫來看看。”越早防範,越是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我下午就去請張御醫。咱們冷宮,沒排到最後,御醫是請不來的。幸好,寧妃得寵的時候,皇上就指派過張御醫專爲寧妃調理。在這冷宮倒也是有些特權,十七皇子畢竟是寧妃所出。”她有些感嘆地說着,“宮裡多少還會給寧妃一些面子,有個皇子,再落魄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