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找了個涼爽的地方坐下,他很快就出來了。
那冒着光的眼睛,還憤怒着。往上面看,往左右看就是不看我。
我朝他輕輕一笑,平淡地說:“請上官雩大夫過來用膳吧!”
他滿臉的不解,但是他是何等聰明之人,怎麼會不知道我在院裡的意思。氣焰還是沒有消。一屁股坐在我身邊就直說:“林繤是誰?”
我一手輕輕地揉着腰,一手把午膳給他,“林繤是宮廷畫師。”
看到他火冒三丈的樣子,我聳聳肩,“是我的同鄉,剛好也是秦淮的,有那麼一次和他比試,他放水讓我避開了風頭浪尖。他對畫有着特別的熱情,他跟我談畫多,所以比較熟,而且他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就這樣?”他不相信地看着我的臉,似乎要把我連毛細孔都看透一般。
我誠懇地點頭,“是這樣。”驚心的那些就不必說了。
“就這樣能送你畫,能送你珍貴的筆?”語氣裡,擺明了就是不信。
我輕挑眉,“我也送你畫,我也送你筆啊。”
“我和你不一樣的。”他壓下傲氣煩躁地說着。
我輕輕地笑,“上官雩,有一種人,叫做知己,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說,在這後宮中,要遇到有同鄉是不易,遇到知己是不是更不易呢?”
“別給我笑。”他冷冷地說着。
我收起笑容,有些無奈地看着他,“上官對不起,今天,我惹你生氣了。我畫一幅天珠送給你好不好,那天珠可漂亮了,只可惜,寧妃娘娘這裡的天珠讓人毀了,不然,你可以看上一看。”
“你喜歡天珠?”他壓下了火氣,瞪着我問,“不喜歡就別畫。”
唉,畫給他,還有那麼多的意見,“天珠很漂亮,不是花,又不是真的珠。”我眯起眼睛,享受着陣陣涼風拂面,“我最先還以爲,天珠只是一種珠子,就是珍貴的那種天眼珠,原來是植物一般的觀賞小東西,可愛極了,我想,你必會喜歡的。”
上官雩勾起了脣,“慢幾天再畫。”
我不解,還是點頭,“好。那現在,你可以吃飯了嗎?你可不能倒下,你一倒下,我們仨的致命毒誰來幫我們清。”
他將那托盤放在膝間,冷哼地說:“你倪初雪越來越有本事了啊,這些毒都惹得上。我倒以爲你會清心寡慾,不問凡事,多事者,就是這個下場。”
要不是我欠他太多,我非得跟他理論不可,算了,他才氣消,不跟他計較。我倪初雪怎麼了,清心寡慾,真是的,我是道士嗎?我是人,不是物,再淡,我流的也是血,我也是有溫度的。
一手撫着腰,我哀哀叫:“哎喲,腰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