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然,然後哭,指着我罵:“倪初雪,你敢打我?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啊,我從小到大還沒有打過她呢?如今一巴掌下去,她是多恨啊。
我寧願她有些鬥志,慢慢地好起來,明明,她就是有才華的女子,卻變成這樣子,如何不一嘆息呢?造化弄人啊。
我也住進了道觀,但是,卻是以陪客的身份,可以自由,上上下下對我也還算是客氣。
我爹爹做了知府,今天卻避而不見梨香。
其實他的骨子裡,也是很傲的,我想,我從他的身上,繼承了不少的東西。他還是無法接受,梨香做了先皇的妃子。
人往高處爬,爬上高處,便是寒,再跌下來,她不能適應。我想,她要一段清靜的時候來慢慢地適應了。
道觀在一處山林間,下面有着大片大片的棉花田。
我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這裡是如此的美。
坐在山坡上往下看,一片嫩綠在萌生着。
是自由了,可是,我心裡空落落的。
沒有一個人陪着我,我還是開心不起來,想要振作,卻總是無力一般。渾渾噩噩地過了四五個月,聽說,秦淮的茶花開得那個美啊,我卻空落了一個春。
秦淮的畫仙比賽又要開始了,於是,奶孃就天天催起來了,我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無非是出採的才華,博得哪家公子的喜歡,將我娶回去。
我仰起頭,枝頭上的綠葉在招惹着我,讓我眼神總是移不開。
十指頑皮地沾上墨,在上面亂印着。
五年啊,我以爲很快過,竟然慢得比蝸牛上樹還慢。
我有時氣了,就會去買酒喝。
我是在等待,我不知道,我等待的是什麼。五年啊,多長啊,爲什麼這麼慢呢?
我無力地靠在畫架上,我以爲我很堅強的。
可是,脆弱無孔不入,讓我很痛,很難受。
“雪兒。”年老的聲音在一側的林道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