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瞪着岑西西,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只想要開口辯駁,卻根本就無話可說,哪怕此時身邊無人,她的心中也確實是同時裝了好幾個男人。對於這件事情,她無法否認,而且她原本在心中也已經接受了自己這般不同尋常的感情。
只雖是如此,可是被同是女人的岑西西說出來,顧芊秋卻覺得無比的難堪。而且還是這個女人還是單子晉的未婚妻。
她不知道自己緣起於何時,對那個男人的事情,如此的敏感又敏銳,總是會被輕而易舉的挑動各種情緒,有恨有怨有懼怕更有股自己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單子晉其中之一的玩意兒,那個男人經歷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他身邊的人,總是會離奇死亡或者驟然消失。
他這種人,天生註定孤寡,怎地配有溫情一世的愛人。對於這個認知,顧芊秋覺得無比的暢快。只她卻極其討厭對面的女人,討厭她上挑的眉毛,嘴角戲謔的笑意。這種眸光和笑容,不知爲何總是讓她自慚形愧。
向來顧芊秋覺得自己並不是個小氣的人,不說善良大度宰相肚裡能撐船,但是至少卻從不與人結怨。唯一恨的人曾經想要殺了的人,大抵也就只有單子晉一個了。
只她臉色變了變,紅脣更是微微闔動,可到底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顧芊秋深深呼吸一口,和這種註定要身亡的人,她有什麼好說的呢。既然她自己以爲嫁給單子晉會是一條康莊大道,那麼就讓她帶着這種可笑的認知,一路的走到盡頭吧。
顧芊秋微微笑了笑。朝着岑西西福了福身子。
她這幅模樣,落在裴景天眼底,簡直是真善美的集合,受到了委屈不抱怨,遭到了挖苦不流淚不怨恨,卻還如此大度的朝着岑西西福禮,剎那間。裴景天覺得原本就跳動異常的心臟更是劇烈的跳動起來。
陽光下。顧芊秋嘴角清淺的笑意,如同一隻羽箭一般,直直的刺中了他的胸口。從此在他心上種下一個名字,揮之不去。
嘔……
特喵的好想吐。
老孃還在這兒呢,裴景天你個貨能不能不要露出這麼一副髮色模樣啊!
你以爲你現在是情深許許。但是老孃看起來就是十足十的精精,真是會勾人。”
他每次看到她,都想要這般做,而這次更甚。只現在並不是好時機,裴景天忍了忍,將人放開之前又是重重的親了兩口,這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芊秋摸着自己微微紅腫的脣,心中是喜是憂也不是很清楚,更是不明白自己爲何竟是完全不抗拒他,甚至於在他親過來的時候,還想要的更多。
她臉色嬌豔動人,走到內室的時候,嘴角還帶着不自覺的淺笑,只那抹笑在看到越澤的時候,僵在了那兒。
越澤一步一步的走進,她便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最後退無可退,她後背抵在牆上,低垂着眉毛不敢看越澤一雙黑黝黝的眼睛,以及過於清瘦枯黃的面容。
越澤心中如同津了黃蓮一般,苦的他嘴角死死的抿住,纔沒有難受的想要哭出來。
兩人就這般一個低頭,一個凝視,好一會兒之後,還是顧芊秋強忍着心中的酸澀,擡起眸來,只看到他一雙眼睛滿是悽楚和無法遏制的淚珠,終於是再也忍不住,猛地撲入了他的懷中,一連串的說對不起。
因爲失去了林致遠他們,所以越澤對她來說才更珍貴。
明明知道不應該將他給拉進來,不應該再介入他平靜的生活,只看到他這般模樣,顧芊秋卻終於是忍耐不住,顧不得其他的,只想將人好好的抱住。
兩個互相渴求的身體就這麼滾在了一起。
岑西西可不知道這兒有免費的小電影可以圍觀,否則她絕壁是要來偷看的。
鑑於長公主剛剛去世,單子晉已經好幾天沒有碰過她了好伐?咳咳,雖然她也不是很想,但是這種免費的,不看白不看。
不過她現在正等在太后的寢宮內,等着太后悠悠轉醒。
對此岑西西極是無奈,鬧哪樣啊!
爲啥點名讓她來陪聊啊,明明兒媳婦孫媳婦孫女一大堆,幹啥要找她這個外孫媳婦啊,特喵的倫家好憂愁啊。
完全不知道和太后說點啥啊。
嗚嗚嗚,會不會不被喜歡啊,會不會捱打啊,會不會被拆散啊!
岑西西坐在那兒,腦補了一出狗血宮廷倫理劇,等自己把自己噁心的差點睡過去之後,太后娘娘終於是醒了。
人沒有起牀,便讓岑西西去覲見。
看到人也不說話,只用那雙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將人看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自己的身邊位置。
岑西西忙顛顛的坐過去,討好的朝着太后娘娘笑笑。
太后便也笑了笑,“你不用害怕,哀家就是看看,我那唯一的外孫到底要娶個什麼樣的女子,嗯,漂漂亮亮的長得不錯,看着也乖巧,沒有阿暖說的那麼不着調。”
阿暖?
便是長公主嘍,想來應該是長公主同太后抱怨過她,所以太后纔在人去了之後來看看吧。
“我的阿暖小的時候也總是乖乖巧巧的,但是別看着她外表乖巧,可是內裡膽子大着呢,主意更是正。很多事情一旦決定了,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太后絮絮叨叨的說道。
長公主小時候啥樣,倫家不知道啊。但是你們母女兩個,隨時隨地都能談心的尿性實在是太一樣了。
岑西西眨巴着眼睛,聽太后回憶了長公主的一生,待她累及了想要歇息,她才灰溜溜的走了。
太后躺在那兒,原本渾濁的雙眸有剎那間的清醒,阿暖不要擔心,這個小姑娘母后幫你看了,看着有福氣脾氣也不錯,應該會好好的跟着子晉過日子的。
只可惜了瑾瑜那個孩子了。
太后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忽然之間就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罷了,不記得便不記得吧,她這一生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太多了,忘記了反而好。
第二日,太后娘娘患了癡症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岑西西有瞬間的愣怔。
癡症不就是老年癡呆?
想到昨兒太后娘娘說到長公主時神采奕奕的模樣,岑西西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想必若是長公主知道自己的離開,對太后娘娘打擊如此大,應該會有一絲絲的後悔的吧。
她和單子晉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單子晉只低低的應了一聲。
這兩日他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一直特別的忙,作爲二十四孝好女友,岑西西一直都十分理解的沒有追問,只也不能總是這麼的打發她啊。
她撇撇脣,憤恨的在他鎖骨上咬了下,“你這幾日在忙什麼啊?”
明明長公主的葬禮被皇帝一手包辦了啊。
除了邵良,根本就不讓別個插手,單子晉在那兒,也不過就是每日裡需得跪靈而已。而且還是跪的空靈,長公主的屍身還在房內,皇帝根本就捨不得將她放到冷冰冰的棺材內。
對此,岑西西無語凝噎。
原來皇帝這貨,特喵的比三字經還變AA態啊!
青出於藍未勝於藍,估計三字經會很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