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何氏抱着岑西西哭了好長時間,才抽抽搭搭的放開她,捏着帕子擦眼淚。
岑西西無語凝噎,被三字經這個變流的姿態。
白皓軒忍不住嘆息。
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勸!
勸啥啊。乖乖聽着唄。
小半個時辰過去,越何氏纔算是真的哭夠了,腫着眼睛拉着岑西西的手道:“都是姨母不好,你都要成親了,還和你說這些糟心的事兒。雖然說那人並不是你心儀的夫君,可到底是一輩子的事兒,姨母……這些時日也都給你準備的差不多了。”
白皓軒忙說道:“姨母,我想讓姐姐從將軍府出嫁。”
他們在望京自然是有府邸。只不過是因爲沒人,便只留下幾個家丁灑掃。前幾日白皓軒已經命人收拾好了。
越何氏想了想,畢竟是白家的女兒,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於是收拾了東西,又打包將岑西西送去將軍府。
只臨出門的時候,碰到了進門的越澤。
他眼眶深陷眼珠血紅,整個臉頰瘦的沒有了一點肉,顴骨高高的懸着,一張脣上面全是幹皮,寬大的衣裳掛在他的身上晃晃蕩蕩。
岑西西扶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貨咋把自己搞成這個熊樣子,又幹又瘦跟個難民一樣。關鍵是。以前的越澤邪魅狂狷睥睨天下,整個人都透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情緒,但是現在卻暗沉着臉,看人的時候也是吊着眼睛自下往上。
特麼翻着白眼跟個鬼似的好咩?
越何氏嗷一嗓子,便心肝寶貝的撲了上去。
好吧,她還是小看了越何氏,竟然還能哭的出來,也真不是一般人了啊!
越澤拍着越何氏的脊背,算是一種無言的安撫。然後眼神便落在了岑西西的臉上。
我擦……
岑西西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一樣。她抖了抖身子,嚥了下口水。朝着越澤扯脣笑了笑。艾瑪,如果現在腳底下有個縫。她絕壁會鑽進去的。太特喵的滲人了啊有某有!
“表哥,你回來了。”白皓軒往前一步,擋住越澤的視線,抿脣問道。直覺的,白皓軒覺得此時的越澤是非善意的。
越澤扯脣,艱澀的嗯了一聲,道:“初初……要嫁人了,我自然是要回來的。”
“你們這是去哪兒?”
“我想讓姐姐從將軍府出嫁。”白皓軒笑着答道。
越澤點頭,“應該的。”
“母親,莫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沒事嗎?”越澤輕聲安撫道。“在門口總歸是不好,咱們先進家吧,等會兒我送你們過去。”
“好。”白皓軒笑着應道。
好個屁啊!
岑西西腹誹,特喵剛纔越澤看過來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這貨該不會是把氣撒到她的身上了吧?特麼關老孃屁事兒啊,當時最悲慘的明明是她好伐?女主大人不就是*了咩?*對她來說難道不是家常便飯一樣的存在咩?
特麼有本事讓老孃*,讓女主大人去倒吊啊!
啊呸,什麼亂七八糟的,岑西西跟在後面,使勁的用腳搓了搓地面。媽蛋,她絕壁是神經錯亂了,纔會醬紫想,神經病咩不是!失個毛線球的身啊!
越何氏不哭了之後,越澤簡單的說了下這幾天的事情,最後方纔道:“芊芊許是再也……尋不着了。我們的婚事便……罷了吧。”
天知道他說出這些話來,心中是如何的難過。
他這個樣子,越何氏也不好說些什麼了,更可況白皓軒和岑西西。
岑西西真的是完全不想理他啊,總覺得這貨這個時候回來完全是不懷好意啊!
然後越澤又和白皓軒說了會兒後天親事的事情,便親自將他們二人送回來將軍府,然後自己回到了瑾安侯府。
岑西西這才悄悄的舒了口氣。
白皓軒忍不住的笑,“姐姐你很怕表哥嗎?”
岑西西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徑自回到房裡趴着去了。艾瑪,這半個月在三字經那兒起早貪黑的。連個懶覺都沒撈着睡,快累死她了。
老孃這就是傳說中的小姐身子丫鬟命咩?
岑西西默默撓牀!
兩日的功夫當真一眨而過。
岑西西撇着脣,看着鏡子裡畫的跟個猴屁股一樣的女人。嫌棄的直皺眉頭。醬紫還不如在胸前塞倆饅頭來的吸引人眼球捏?
這審美簡直是不敢附和啊!
然後便是頂着十斤重的鳳冠等在那兒,我擦。脖子都要斷掉了好伐?
期間越澤竟然進來了,看着岑西西的眼神依然是如同之前一樣,岑西西差點要尖叫着逃出去,生怕這貨忽然上來給她一梭子。
只不過越澤最後卻是笑了笑,便又出去了。
特喵這樣嚇老孃真的大丈夫嗎?你個坑貨!
渾渾噩噩的等了很久,被白皓軒揹着上了花轎,然後晃晃悠悠的一路子,晃的岑西西都快吐了。艾瑪。得虧她沒男人,否則按照她這頻繁吐啊吐的情形,早去買點東西試試了。
終於被人牽着來到了喜堂。
一段紅綢一頭握在她的手中,一頭被單子晉牽着,只不過兩人剛要拜堂,便聽到“皇上駕到”的呼聲。
岑西西真的要罵娘了!
特麼早不來,晚不來,非得找個時候來,有意思嗎?
她都快累死了好伐?
脖子真的要斷掉了好伐?
肚子好疼啊好伐?
咦……肚子疼?難道是姨媽來了?嗯,穿到白初柔身上。還真的米有來過姨媽來着!我擦,簡直是開門見喜啊!
單子晉臉色微變,整個人有些僵住。但很快他又恢復過來,淡笑着看向門口。
長公主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駙馬單溫慌忙從上首的位置起身,弓着腰站立在那兒,旋即覺得自己這個姿勢不對,又挺直了腰背。
單子晉冷笑。
皇帝大馬金刀的走進來,環顧了下四周,眼神便落在了昂首站立身着紅袍的單子晉身上,欣慰的點點頭。
一屋子人慌忙下跪行禮。
皇帝忙道:“今兒是子晉的大喜日子。莫要多禮了。”
說完竟是往上首走去,坐在了單溫之前的位置上。
單溫便站在了皇帝的旁邊。
站在人羣中的成瑾瑜和裴景天皆是面帶微笑。只心中作何感想便只有他們二人知道了。
婚禮繼續舉行。
只一拜天地方方喊出,岑西西便覺得肚子疼的根本無法站立。腳下一個不穩,猛地朝前面撲了過去。
單子晉皺眉,快速的攬住她的腰肢,訓道:“怎麼這麼冒失?”
待感受到手下身體直打哆嗦,單子晉心中一驚,舉手間將她的蓋頭給揮開,卻見她小臉慘白,額上冷汗層層,而嘴角……
竟是有黑血冒出來。
刺痛了單子晉的眼。
“西西……”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真正的名字。
岑西西蜷着身子,“疼,叫……大夫。”
特麼怎麼誰都犯這種毛病啊!老孃都快疼死了,你丫西西西西的喊,管用嗎?又不是止痛藥!
特麼趕緊找醫生救命啊!
就算是她再蠢,也知道現在不是姨媽的原因了。
“來人呢,喚大夫。”單子晉大喝一聲。
一時之間,人羣便突地沸騰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他媽的閉嘴滾出去。”
單子晉吼完,猛地將岑西西打橫抱起,直直的往外面走去。
明顯是中毒的症狀,他書房裡還有兩顆解毒藥丸,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她死,尤其是不能讓她死在他的面前。
“老孃終於享受到公主抱了……”
岑西西斷斷續續說完,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單子晉腳步一頓,氣怒無語,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想這些,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