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西似笑非笑的瞅向魏大,陰測測的問道:“真的?”
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惡劣,像極了單子晉,嚇得魏大捂眼,嚥了下口水視死如歸的點點頭。
“真乖。”岑西西覺得自己學壞了,原來欺負人的感覺這麼好。
瞬間所有的壞情緒立馬不見了有沒有。
她還要說些什麼,門口卻是走進來兩個灰衣弟子,他們一臉肅穆的走上前,對岑西西道:“小姐,主子讓我們帶您離開。”
咦?
岑西西挑眉,她還以爲傅大叔不會再管她了呢?
可是,她要不要離開呢?
死還是不死這是個問題。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這兩人發現了魏大的存在,當即拔劍一臉警惕的指着櫃子裡的魏大。
魏大走出來,整了整略微凌亂的衣服和頭髮,像是下了決定一樣,對岑西西道:“大……小的跟着您。”
然後便站在那兒,撩着眼皮看直視對面的兩人,一副不將人放在心上的模樣。
岑西西撓了撓腦袋,好一會兒才道:“要不,我們先看看局勢再說。”
“主子的意思是小姐最好立馬離開。”那兩人不贊同的反駁,看着魏大的眼光更是不善,好像只要他有異動便會撲上來一樣。
魏大原本就不太想丟下單子晉,聽岑西西這麼說了之後,忙點頭同意道:“可行可行,等局勢不利於我們的時候,我們再跑。您放心好了,小的一定會誓死保護您的。”
岑西西:“……”
所以這貨是被她的王霸之氣震懾住了嗎?
岑西西擡頭望天,最終還是決定一會兒再說。嗯,先看看最終結果。到底劇情君會不會發生,她再決定跑路的事兒?
如果劇情君不來,女主大人不跟成瑾瑜走。她絕壁是要跑的。否則死也白死。
魏大堅決擁護,但那兩人顯然不同意。在岑西西一個眼神示意之下,被魏大快很準的ko了。
將兩人綁結實放到了櫃子裡,岑西西便帶着魏大偷偷的往前面溜過去。
此時成瑾瑜正挑眉看着形容狼狽的單子晉,眸光閃爍不停。
同樣還有越澤和黎祺,他們雖然互不順眼,可也不至於完全罔顧家國之事,在得知成瑾瑜真正的目的之後,自然的和他站在了一起。
三人聯手的事兒。卻是瞞着顧芊秋的。
顧芊秋早就被越澤用別的名義哄到了登州城,待她回來的時候,怕是已經塵埃落定了。越澤眼底冷光乍現,終於可以除去這個莫名其妙在芊芊心底佔據一方位置的男人了。
至於其他的,慢慢來。
顯然,黎祺這貨也是同樣的想法。
單子晉面色蒼白,嘴角和胸前都有暗色的污漬,猶如天上冷潔的白雲落入塵埃,染上最骯髒的東西。
雖然被人鉗住身形摁在那兒,可是他的眼神依然冷峻孤傲。看着對面三個男人的眸光帶着不屑和譏誚,好像打心眼裡便看不起他們。
這讓成瑾瑜更是惱怒。
傅博文走出來,看到這樣的單子晉也是愣了愣。之後方纔將眼神轉向成瑾瑜,微微挑眉略帶訝異的開口道:“不知成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不歸順合作便要抹殺?”
成瑾瑜輕笑一聲,“什麼意思?傅莊主應該心知肚明。”
“在下不知。”傅博文也是輕笑,眼神中滿是篤定。哪怕是有消息泄露,這個男人懷疑他,但是他也不會找到什麼證據。
“傅莊主何苦裝傻來着。”成瑾瑜面有惱怒,他繃着下頜,語氣也沉了許多。“若是傅莊主束手就擒好好配合,在下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那便是無話可說了。”傅博文微微垂眸。若有似無的開口。
話音剛落,他很快的後退幾步。站在門口處,只需要在往後一邁腳。他便能迅速的隱入莊內。
“這位郡王爺,想必你們也不陌生,沒有興趣再商量一下了。”傅博文並不是真正的江湖人,依然不啻於用這種威脅的手段。
成瑾瑜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單子晉,抿脣道:“傅莊主弄錯了,在下並不認得這人。”
根本就不承認單子晉的身份。
他帶來的人自然是聽他的,而登州城內守備軍根本就不認得單子晉,至於越澤和黎祺,成瑾瑜哂笑,單子晉得罪人無數,想必這兩人也不例外。
果然他話音落下,黎祺和越澤都沒有異議。
沒有什麼比將昔日的敵人踩在腳下還要快意的了。
越澤脣角也是掛着殘忍又痛快的笑容,他最近一直籠在單子晉的陰影下,此時看到他這種落魄的模樣,心中自是說不出的舒暢。而且心中還有一個聲音叫囂着,死了吧,就這麼死了吧,單子晉死了就沒人壓在他的身上了。
黎祺則是挑眉,眼中滿是冷色和恨意,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痛快。他之前潛入燕國,爲的就是羞辱越澤和單子晉,可是後來自己卻差點陷入不利之地,那個時候他更加的想要讓單子晉死了。
甚至沒有眼神交流,三人的想法基本是不謀而合。
最想讓單子晉死的是成瑾瑜,一母同胞又如何?單子晉什麼時候當做他是大哥了?從小到大,母親最疼的是單子晉,更何況……
成瑾瑜心中恨意滿滿。
他的父親是怎麼死的?母親和那皇帝到底是存了什麼齷齪的關係,真當他是一無所知的嗎?
單子晉充其量來說,不過是個孽息。但是時間不等他,很快外面就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他中了那所謂的軟骨散全身麻痹僵硬,卻是在被魏大氣得吐出一口血之後,才覺得其他的地方也是有知覺的。只稍微遲疑之下,單子晉便決定試試。其實想要繼續吐血很簡單,只要想到也許因爲他的託大和無能,岑西西可能會受到傷害,他就覺得氣血翻涌,控制不住的難受。
緊接着便是由吐出一口血來。
等脖子終於能夠擡起來的時候。單子晉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真怕自己不是吐血吐死的,而是被吐出來的血嗆死的。
如此三天。到了最後他是真的能動了。
顯然沒人用過這種腦殘的辦法解了這藥的功效,傅博文的手下並不知道他已經能動了。這纔給了他可趁之機。
可身體質素卻是一時半會的垮下去了,想要養回來卻是要不短的時間。
只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不知道魏大那個蠢貨到底有沒有將西西帶走,他必須得去看看。
各種想法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單子晉握了握拳頭,心想傅博文既然敢如此託大,那麼莊子裡肯定有埋伏。但現在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往岑西西的房間那邊遁去。
登上高樓的時候,傅博文在花木凋零的小路上看到了單子晉的身影,他眉頭緊緊的蹙起,伸指敲了敲前面的欄杆。
他身後的下屬請示道:“主子,屬下派人去了結了他。”
好一會兒傅博文擺擺手,道:“先不用了。”
得知了絲絲的身份,那麼這個單子晉招來的原因便不言而喻了。想到那個小丫頭的控訴,傅博文口中發苦。
就……暫時先放過這個男人吧。
但沒大會兒,傅博文臉色卻是一變,看着某處的臉色鐵青。
卻是岑西西和魏大兩人被困在了迷失林裡,那兒的迷失陣啓動,若不是熟悉的人,很難走出來,且裡面還埋伏着七八個好手,準備在敵人落單的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
他重重的錘了欄杆一下,看了眼已經進入莊內的守備軍,吩咐道:“你們在這兒盯着,我去迷失林看看。”
說完便匆匆的下去了。
岑西西正瞪着魏大,“你不是說能走出去嗎?”
特瞄的這是什麼鬼?
鬼打牆嗎?
神經病啊!這是小辣文,不是驚悚文不是破案文更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正劇啊?特瞄的一個小辣文,憑空整這麼高大上又玄幻的東西真的好嗎?
媽蛋!
看着熟悉的枯樹,岑西西使勁的撓了撓頭髮。早知道就不自以爲是的走這片破林子了,本來還想着這兒比較隱秘好躲藏呢。
這下好了,困在裡面走不出去了。
魏大嘿嘿的笑了兩聲,也是撓了撓頭髮,“其實……小的也不是很擅長。”
“你擅長什麼?”岑西西瞪他。
魏大掰着手指道:“洗衣服做飯疊被子打點行裝還有就是打架殺人。”
誰也不是萬能的啊?他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啊?
岑西西扶額。
次奧!
你丫還是漢子嗎?還是嗎?確定某樣東西還是存在的?不過想想魏大這貨其實就是單子晉的貼身小廝兼侍衛對上,岑西西又釋然了。
兩人正毛頭毛腳的亂轉悠。魏大忽然眼神一凜,拉着岑西西就將她藏在了後面,拔出腰間的刀便反手迎了上去。
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岑西西好不容易站穩的時候,魏大已經擰着一張臉和個黑衣人打了起來。
岑西西目瞪口呆。
特瞄的竟然還有埋伏。
魏大雖然逗比了點。但是功夫並不算弱,之前被抓也是因爲大意了。他此事情全神貫注的對敵,那個黑衣人並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也無法在十招之內將人搞定。
所以……
又是一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握着劍直直的朝着岑西西刺來。
我擦!
岑西西嚇得當即傻愣在那兒,心中還想着,難道就這麼交代這兒?沒有死在男主手中,而是死在佈景板手中?
雅蠛蝶。
魏大驚慌之下。不顧自己背後空擋,拼了硬抗一劍的危險,幾乎是不要命的撲到岑西西的跟前。索性他們兩個離得不遠,在那人刺過來的時候,被魏大堪堪擋住。
但是他的後背也的確被劃傷了一個口子,獻血潺潺而下,很快染溼了他的衣裳。
岑西西一個眩暈,使勁的咬了咬嘴脣。
又是一個因爲她受傷的人。
兩個黑衣人不給魏大反應的幾乎,立馬又圍攻上來。
“你們兩個是瞎的嗎?不看本小姐是誰就亂攻擊。”岑西西忍不住的吼道,臉色有點發白。
他們的命令是不管是誰只要走進這迷失林。便人畜不留,因此都沒回答,依然是又狠又辣的攻擊着。招招斃命。
“住手。”
還好,傅博文很快趕到了。
他喝退了兩個黑衣人,陰晴不定的走向岑西西。
魏大擋在岑西西跟前,一臉凝重的看着他。
岑西西拍拍魏大的肩膀,往前一步站了出來,看向傅博文問道:“金瘡藥有沒有?”
傅博文腳步頓了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往岑西西那邊扔去,被魏大接了正着。
岑西西從他手中奪過來。十分不溫柔的給他灑了藥,然後彎腰撩起外裙。撕了下里面的襯裙。
嗯,沒撕動。
啊啊啊……
岑西西煩的不行。
爲啥別人撕起來就那麼容易啊。是不是故意的和老孃作對啊。
“爲什麼不離開。”傅博文在魏大警惕的眼眸中上前,蹲下身幫着她撕下一塊柔軟的布料。
岑西西接過來,一邊幫魏大纏上,一邊撇脣道:“這兒是我家,我能去哪兒?”
傅博文一愣,就那麼細細的打量她。
岑西西翻了個白眼,“你也別不樂意,我現在就是上官雁絲,所以不可能會丟下自己的家落荒而逃的。”
呸……
要是早知道現在這個破處境,她早跑了。
傅博文更是無話可說,等他再開口的時候卻是問道:“單子晉知道你真實的身份?”
岑西西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便是默認了。
傅博文垂眸,眼底的情緒不明,又是好一會兒才說,“離開吧,等……過段時間再回來。湖東岸的假山下面有個密道,你……趕緊走。”
“現在先跟我出去。”
說完,傅博文便轉身離開了。
魏大看向岑西西。
岑西西翻了個白眼,撇撇脣只能擡腳跟了上去。
然後愉快的決定,還是先跑路吧,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兇險了,一不小心就嗝屁撲街了,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去哭。
不親眼看到劇情發展,岑西西就算是死也死得不安心。
魏大自然是跟着他。
傅博文將兩人送到了湖東岸,最後說道:“好好保重自己,若是要來找我便去登州燕子樓。”
“我暫時不殺你,你護好她。”後面的一句話顯然是對魏大說的。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不走不行,傅博文垂眸苦笑,他怕自己的思緒越來越混亂,混亂到無法明白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走了。”岑西西拉着魏大的袖子往假山叢裡鑽去。
魏大卻有點遲疑,“小的……想去找找主子。”
岑西西頓住,垂眸說道:“我等你十五……一炷香的功夫,你要是不來我就自己走了。”
魏大點點頭,扭頭便跑。
岑西西撇脣,可真是主僕情深啊。
她無聊的靠在那兒,不自覺的想到了麗娘初雪,想到了莫柔翠玉,又想到了方纔受傷的魏大,最後有些煩悶的撓撓頭髮。
站了很久,久到雙腿都麻木了,甚至耳邊能夠傳來廝殺的聲音,讓她的小心肝一直忍不住的顫啊纏,岑西西終於是深深呼吸一口氣,朝着假山內走去。
但一小會兒又走了出來。
便看到攙扶着朝這邊走來的兩人。
兩人身上皆是沾滿了血,十分的狼狽,可奇異的岑西西卻是覺得有些可笑。
然後她便真的笑了。
不得不說,剛纔的魏大簡直開外掛了,腦子飛快的轉起,他想要是主子行動自由的話肯定回去找岑西西,因此也選擇了往岑西西房間最近的那條路。
然後神奇的看到了被圍困的單子晉。
於是主僕兩人聯手,便這麼磕磕絆絆的真的重新回到了這兒。
單子晉臉上有汗漬血漬,可是那雙惑人的眼睛卻是漆黑髮亮,尤其是在看到岑西西笑得那一刻,他也不自覺的彎了眼睛,猶如天空最燦爛的繁星。
他推開魏大,蹣跚着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岑西西。
她還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