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週四的晚上,顏晨雨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了鳳棲樓。
顏濤包下了青雲閣,這個包間的裝飾,奢華中透着典雅而不流俗,給人一種壯志凌雲的感覺。
顏晨雨到的時候,顏濤和那位大領導已經到了,還有一位年輕男人。
那位大領導很有領導的派頭,四方大臉,眼明耳闊,一頭烏黑短髮,看起來很有氣勢。
他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口隨意地挽着。
顏晨雨從電視上見到過這位大領導,在電視中他看起來很平易近人。
那個年輕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襯衫的最上面的兩顆釦子沒繫上,露出一片蜜色的鎖骨。
他的臉上的肌膚也是蜜色的,線條硬朗,五官突出,面容冷峻,與顏濤和大領導間融洽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他慵懶地坐在椅子上,邪肆的眸子透着迷離的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顏晨雨看到這個年輕男人,一下子愣住了,心臟竟然漏跳了一拍。
這個男人和阿甘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當初顏晨雨首先是迷戀上了阿甘俊美無儔的容貌,後來才慢慢喜歡上他的人。
而這個男人,一看就像是一頭蟄伏的野獸,透露着危險的氣息,卻是異常的迷人。
如果是以前的顏晨雨,見到這樣的男人,估計會被嚇到,會躲得遠遠的。
但是現在的她,卻依然可以保持着完美甜美的笑容。
顏濤見到顏晨雨,連忙介紹說:“董老,這是我的女兒,顏晨雨。小雨啊,這是你董伯伯,那位是董伯伯的兒子董銘晏。”
她禮貌地向大領導鞠躬施禮,說道:“董伯伯好,董大哥好,對不起,我來晚了,請您們見諒!”
她說着,就坐在了顏濤的身邊。
顏濤故作批評顏晨雨,“你這孩子,怎麼磨磨蹭蹭的性子不改?”
顏晨雨連忙說:“爸爸,我今天一直在我的咖啡店裡忙,結果忘了時間,這纔來完了。我帶了幾包我店裡的極品咖啡,送給董伯伯,權當小雨賠罪了!”
她說着就把她手裡拎的一個精緻的袋子,送到了董老的身邊。這咖啡還真的是她店裡的,但是上個租戶留下來的。的確也都是極品的,她順手就給拿過來當見面禮了。
董老慈愛地笑笑說:“怎麼,這麼年輕就自己創業了?”
顏晨雨笑道:“董伯伯說笑了,我哪兒是什麼創業啊,我就是開了個小小的咖啡店,明天正式開業。如果董伯伯不嫌棄,有時間去店裡坐坐,嚐嚐我的咖啡。”
“好,有時間一定去!”
“那我就恭候董伯伯了!”
顏晨雨笑容甜美,聲音甜潤,倒是很得董老的喜歡,連連向顏濤誇讚她,說顏濤有福氣。
顏濤也就客氣着,寒暄着。
服務員來上菜了,菜品都是鳳棲樓的招牌菜,都很精緻。
顏濤招呼着大家吃菜,同時給顏晨雨使了個眼色。
顏晨雨明白,就拿起酒瓶,親自給董老和顏濤倒上了酒。
當她走到董銘晏的身邊時,衝他甜甜一笑,說:“董大哥,歡迎來深州!”她說着就給他倒了酒。
董銘晏一直迷離的眸子瞅了顏晨雨一眼,也沒有說什麼。
顏晨雨重新坐回椅子上,聽着顏濤和董老說話。他們談古論今,也沒有說什麼有實在意義的話。她有時插一句話,說一下自己的見解,活絡下氣氛,而董銘晏卻始終一句話沒有說。
顏濤又給顏晨雨使個眼色,同時瞅了瞅董銘晏。
顏晨雨明白了,他這是讓她勾搭董銘晏呢。她心裡一陣反感,卻不能不做。
她看了一眼董銘晏,他慢慢喝着酒,幾乎沒有吃什麼菜,就看向了餐桌,看到了一條金燦燦的魚。
那是深州的特產魚,叫做黃金甲。因爲這種魚渾身的鱗片都是金色的,而且只能長到一尺來長,魚身線條流暢如刀,肉質極其鮮美。
顏晨雨用公筷夾了一塊魚背上的肉,放在了董銘晏的盤子裡,笑道:“董大哥,這種魚叫做黃金甲,是我們深州的特產,味道非常棒,你嚐嚐看!”
董銘晏盯着那塊魚肉,卻沒有吃。
顏晨雨有些尷尬,接着說道:“我剛纔給你夾的那塊肉,是魚背上的,沒有刺,你吃吃看!”
董銘晏看了顏晨雨一眼,就夾起那塊魚放進了嘴裡,慢慢咀嚼着。
顏晨雨這才鬆了一口氣,笑着問道:“怎麼樣,味道很棒吧?”
“嗯,不錯!”董銘晏淡淡地說。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醇厚,帶着金屬音,很好聽。
顏晨雨一愣,隨即笑道:“董大哥不愛說話,難道是不想讓人們聽到你這麼好聽的聲音嗎?”
董銘晏一愣,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的聲音好聽。
顏晨雨接着說:“董大哥唱歌應該是很迷人的男中音,估計會迷倒一大片人!”
“我不會唱歌!”董銘晏冷漠地說了一句。
顏晨雨有些尷尬,這人要不要這樣冷場啊?
這時正好又有一道菜轉到了顏晨雨的眼前,她連忙用公筷給董銘晏夾了一塊,說道:“董大哥嚐嚐這個,這是皇家秘製紅燒肉,傳說是這座鳳棲樓的主人,那個王妃最愛吃的。據說做這道菜要經過三天三夜,要經過十九道工序,纔會有現在這個味道。這是鳳棲樓的一絕,別的飯店根本就仿製不了。”
董銘晏吃了那塊紅燒肉,喝完了杯中的酒,就放下了筷子。
顏晨雨以爲他要對那道菜做出評價,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酒店了!”
顏晨雨蒙了,她這是哪兒句話說錯了,讓他直接走人了?她有些無措地望着顏濤,問他現在怎麼辦。
顏濤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才晚上8點,就對董銘晏說:“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讓小雨帶你去逛逛吧,深州的夜景還是很美的。”
董銘晏沒有客套,也沒有拒絕,徑直向包間外走去。
顏晨雨和顏濤對視一眼,就連忙站起身,對董老說:“董伯伯,您慢慢吃,我去陪董大哥出去逛逛。”
董老說:“謝謝小雨啊,他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多擔待點啊!”
“沒事的,董伯伯就放心吧!”
顏晨雨出了包間,追上了董銘晏,和他一起下樓,問他:“喂,你想去哪兒?”
董銘晏哼了一聲:“怎麼不叫董大哥了?”
顏晨雨一愣,說道:“你又沒拿我當妹妹,我爲什麼拿你當大哥啊?”
的確,她叫她董大哥,叫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董銘晏白了顏晨雨一眼,轉身出了飯店,向大街上走去。
顏晨雨一把拉住了他:“喂,你要去哪兒裡?我有車,可以送你!”
董銘晏甩開顏晨雨的手:“我是男人,不用你送!”
顏晨雨愣了下,回味着他這句話,忽然笑道:“哈哈哈,深州有很多獵女的,專門挑野性的男人下手,而且是成羣出沒,你怕不怕?”
董銘晏停住腳,冷冷地望着顏晨雨:“這也是你們深州的特產?”
“哈哈哈,算是吧!”
“那正好,如果碰上了,我就替你們深州除害了!”
“聽起來你很厲害的感覺,男人都是這麼自負嗎?”
董銘晏不再理會顏晨雨,去路邊攔車。
顏晨雨見這男人這麼固執,不禁頭疼。爲了顏濤欠她的那二百萬,她也拼了。
她再次拉住了董銘晏的胳膊:“你好歹給個面子,讓我盡到地主之誼吧?算我求你了,你去哪兒裡,就讓我送你吧?外地人在深州,尤其是在晚上,很容易迷路的!”
董銘晏好像被顏晨雨說動了,就說:“去喝酒吧!”
“那就去夢星辰吧,深州最好的酒吧,這邊走。”
顏晨雨拉着董銘晏的胳膊,走向自己的車。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即便是在昏黃的路燈下,依然難掩它的絢麗。
“車不錯啊!”董銘晏坐上副駕駛,說道。
顏晨雨坐上駕駛位,發動了車子,淡漠地說:“我前未婚夫、未來姐夫,給我的補償!”
車子似一道紅色光影,融入了車流中。
董銘晏似乎對顏晨雨的事不感興趣,就扭頭望着窗外。
顏晨雨扭頭瞥了一眼他冷硬的側臉,撇了撇嘴。
車子很快到了夢星辰,顏晨雨停好車,跟在董銘晏後面走進酒吧。
董銘晏卻站住了:“已經到了,你就回去吧!”
顏晨雨說:“我進去喝杯酒不行嗎?”
董銘晏沒有接話,就走進了酒吧,坐在了吧檯上,要了一杯雞尾酒。
顏晨雨也坐下了,說:“今天我請客,我們點點酒去卡座吧!”
董銘晏卻把一張卡拍在了吧檯上,“我從來不讓女人請客。”他說完,就穿過扭動的人羣,去了角落裡的一個卡座。
顏晨雨有些無語,也就沒客氣,點了一大堆的酒和點心,刷了董銘晏的卡。
服務員端着托盤,和顏晨雨一起到了卡座,把酒都打開了,就離開了。
顏晨雨倒了兩杯酒,遞給董銘晏一杯,然後和他碰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各自喝着酒。
有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路過,見兩個人一人坐在一邊,不像是情侶,就圍在了董銘晏的身邊:“帥哥,能請我們喝杯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