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河看宸王的眼神兒,容菀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舒服了。我說大師兄啊,雖然這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假,但你也不必用這種看到久別重逢的戀人般深情的眼神兒吧?
但宸王卻並未覺得有什麼尷尬的,好像被一個男人如此深情的注視,是理所應當的一般。只是豪氣地向其他幾人一招手:“兄弟們都跟我走!”
容菀汐笑笑,心想咱們的宸王殿下,可真是入鄉隨俗啊。在朝堂上,是一個言行舉止頗爲穩妥、詩書禮儀頗通得的位重王爺;而到了江湖裡,才幾天呢,就全然是那江湖俠士的豪爽做派了。
如此玩笑地想着,竟是不知不覺間,很自然地走到他身邊去了。等察覺到的時候,人已經和他並肩而行了。
察覺到容菀汐走到自己的身邊來,宸王低頭將脣畔附在她耳邊,緩緩地、輕輕地說道:“分別了這些日子,菀汐可想本王了?”
“才幾天呢,還來不及想呢。”容菀汐淡然道。
宸王吃敗,悻悻地直起了身子。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路了。
容菀汐忽然起了“調戲他”的念頭兒,擡頭看向宸王,笑道:“你可想我了?”
“當然!當然想了!想得很呢!日日想、夜夜想、吃飯也想、睡覺也想、出恭的時候都在想!”宸王不假思索的,音高一調兒地說道。
“哎呦!”容菀汐被他弄得猝不及防,只好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往一旁走了幾步,將自己和他的距離拉開得遠一些。真的很不想讓師兄弟們覺得,她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
但是師兄弟們絲毫不給面子的放肆笑聲,已經說明了——她剖白不得!
原是想着將宸王一軍,用眼神兒奚落他一下的。她料到了宸王一定會說想她,可是隻要宸王這話一出口,她只需用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兒,就能將宸王給噎得窘迫不已。因爲剛剛和那姑娘當街打鬧的一幕,她可上看得清清楚楚的。
可誰承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到底還是讓宸王將了她一軍,勝了這一局。
宸王乘勝追擊,直接長手一撈,將容菀汐拉到自己身旁來。就勢摟住了她的肩膀,用上了力道,緊緊摟着,讓她掙扎不得。
“菀汐,不要做徒勞的掙扎。更何況這麼多人看着呢,你難道不想讓你的夥伴們覺得你家庭幸福婚姻美滿?”
“不想。”容菀汐沒好氣兒地應了這麼一句,但最終也沒有推開他。
因爲她已經料到了推開宸王的後果。宸王非但不會就此收斂,反而會繼續追擊。
她可不想讓師兄師姐們認爲,她是在和宸王打情罵俏。既然不管怎樣都是要被師兄師姐們起鬨一番的,還不如這麼安安靜靜地接受了,沒有必要做徒勞無功的掙扎。
就這麼被宸王旁若無人地擁着肩膀,時而低頭在她耳邊耳語,做足了恩愛。總算熬到了宸王找的那民宅。
路上宸王已經和大家解釋過了,說這邊客棧都已經住滿了,就連民宅都不太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兩個,其中一家的老伯,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但好在我們最多也就住一天半,五月三十一早兒,就要出發前往青雲山莊了,所以也不妨事。
對於宸王會和他們同行,崇陽劍閣的弟子們顯然是不意外的,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事兒,顯然蕭河已經和他們說過了。
至於這買名額一說,其實也就只是一個幌子罷了,蕭河是一定不會要趁宸王的銀錢的。但畢竟如果沒有他們跟着,崇陽劍閣的名額,可是會賣上大價錢的,所以他們也不能讓人家賠太多,多少還是要給一些的,只是要找一個恰當的留錢方式。
進了院兒,師兄弟們商量着安置了。一共五間房,加上唐少他們兄妹三人,共有十三人,姑娘們兩人一間,男人們就三人一間、四人一間反正怎樣都是能住得下的。
容菀汐很自然地說道:“我和蒹葭還有月痕,我們三人一間吧!兩位師姐一間,這樣師兄們和唐少、青衣公子,都能住得寬鬆一些。”
“你瞎湊什麼熱鬧?”宸王拎着容菀汐的衣領,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來。
“我沒有湊熱鬧啊,我在幫大家合理分配房間啊。”容菀汐不解。
“你自然是和我一起住,幹嘛去分人家的房間?讓蒹葭和這位月痕姑娘兩人一間房不好?別去擠着人家!”宸王道。
邊說着,還好像害怕她會跑了似的,抓着她的肩膀不放。
自見着這位陳大哥之時起,月痕就在有意打量着他的容貌。只是剛剛距離有些遠,且陳大哥又是背對着他們,並沒有看清。如今大家都站在院子裡,面對面兒地站着,對他的容貌自然是能看清楚的了。
“菀汐,想不到你家相公竟然是個世上少有的美男子哪!難怪你聽我唐哥哥說起那六國第一美男子君紫夜,那般不以爲然了。雖然我也沒見過君紫夜的正臉兒,但如今見了你家相公這般容貌,覺着若是讓你家相公和那君紫夜去比一比,定然不輸的。最差的情況,也打個平手啊。”
“君紫夜?這傢伙怎麼這麼有名?我們昨晚打尖兒的時候,也聽到有人談起他來着,也是讚不絕口的。據說此人極其神秘。”宸王笑道。
“有人讚不絕口,有人卻很是不喜歡呢”,月痕笑道,“陳大哥,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大哥二哥說起這傳說中的六國第一美男君紫夜,衆人都聽得入神、都是心嚮往之,但菀汐卻說,不覺得那君紫夜怎麼樣,說覺得他這六國第一美男的稱號,或許是名不副實,是大家謠傳出來的呢!”
“然後我們就問她啦,說,王兄弟,你覺得什麼樣兒的男子,能擔得起這六國第一美男的名號?你猜她怎麼說?”
聽着月痕的講述,宸王有些得意。正了正衣袍,清了清嗓子,頗爲不好意思地說道:“菀汐,我知道你敬我愛我傾慕着我,但你也不能當着大家的面兒這麼說啊?讓人覺得你多戀夫呢?”
容菀汐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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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跺腳,道:“你想多了,我說的可不是你!”
“是啊,你是沒有直說,那人就是你家相公。但如今一見,你形容的,可不就是你家相公嗎?”
月痕在這兒欺負她,八師兄那小屁孩兒也跟着湊熱鬧,說道:“對對對!現在這麼看來,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從長相上看來,你家相公的確有傾城之容。只是你說的那種性情氣度……我們目前就看出了……咳咳,大笑如驕陽、朗笑如春風、撩人如登徒浪子、玩鬧如孩童般開懷。至於其他的嘛……”
“什麼癡情如情仙轉世啦,殺伐決斷如蒼生之主宰啦,碧波江上撫琴弄詩啦……一概沒看出來。”
“你這小屁孩兒,記性倒是好得很呢!”容菀汐一臉怒氣地說道。
“我不你叫我小屁孩兒!我是你師兄,我是你八師兄!小師弟,你忘了本門的門規了嗎?誰讓你這麼沒大沒小的?”小屁孩兒氣道。
容菀汐“哼哼”一聲,心想誰讓你奚落我來着?我就這麼說了,怎麼了?誰說我說的就是我身旁這動如失心瘋的人了?
但心裡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她身旁這個自信心很足的人,一定會以爲,這些話,就是用來形容他的。
“八師兄,內子不懂事兒,我代她向你賠罪了。”宸王一抱拳,笑道。
“好吧,給你面子!”小屁孩兒也是好說話兒。
大家在院子裡說笑了一會兒,蕭河正式介紹崇陽劍閣的弟子們和唐少、青衣、月痕三人給宸王認識。隨後就各自挑了房間,稍作安頓去了。宸王約了大家中午一起到他們的院子裡去吃飯,說好了讓卓酒過來叫他們,就拎着容菀汐離開了。
容菀汐被宸王拎着衣領,心裡很是不舒服。出了門兒,就用力掙扎開了。正了正自己的崇陽閣弟子袍,心疼道:“一共就兩身兒衣裳,你可別給我弄壞了。”
宸王看着她的面容,笑道:“弄壞了再買,我給你買。”
“用不着。”容菀汐甩給了他這一句,就揚長而去了。
“走反啦!這邊兒……”宸王快走兩步,將她拉了回來。
容菀汐也只好灰溜溜地跟着他。
看到這小女子如此乖覺的樣子,宸王的目光,一時竟像是長在她身上一般,收不回來了。
“你看着路,別看我了。”容菀汐提醒道。
心想宸王這是在剛剛那位姑娘的身上受了挫,來她這裡重振旗鼓來了。可是對他的這一番深情注視,她已經有抵抗力了。應該……吧……
深吸一口氣,將身體中的因他的深情注視而起的些許不自在都拋了出去。
宸王原本是拉着她的手腕兒的,但不知怎麼的,聽到她這麼一說,手不自覺地滑了下去……是不看她了,是看路了,但是卻牽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