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拼命躲閃,可哪裡能有宸王的動作快啊?被他咯吱得,只能連連求饒。
“不好使!你承認了我就放過你,別說那些沒用的!”宸王並不接受她那些不痛不癢的求饒。
“你快點放開我!一會兒醒酒湯涼了!快點兒!”容菀汐知道宸王讓她承認的是什麼,所以有些惱。心想沒有的事兒,你讓我承認什麼?
再這樣和他磨嘰下去,一會兒醒酒湯涼了,他又該嫌棄涼,說不喝了。她不是白忙活了?
“快點兒放開我!快點兒!”
聽着容菀汐的聲音已經有些不悅了,宸王只得悻悻地鬆開了容菀汐,嘀咕了一聲:“惱羞成怒,你也就這點兒本事了……本王之前還以爲你是個女中豪傑呢……”
手枕着頭,剛剛晃悠了那一陣,頭更疼了。
而且吃了東西之後,胃裡怎麼這麼難受呢,好像……有點兒暈……好想……吐啊……
“唔唔……不要這個,盆,盆……”
容菀汐起身端了醒酒湯,回身,就看到宸王緊緊閉着嘴,唔嚕地說着。
“幹嘛?”容菀汐一時不解。
“唔唔……”宸王閉着嘴,已經不敢說話了。
容菀汐忽然領會到了宸王的意圖,捏着鼻子捂着嘴,“咦”了一聲兒,躲他躲得遠遠兒的。
當然也不僅僅是躲他,而是去給他拿盆兒去了。
瞧着宸王像是要忍不住的樣子,所以容菀汐也不能出去找裝垃圾的盆兒啊桶啊之類的,只能把放在外屋書房裡淨手的臉盆兒給宸王拿了過來。
“嘔……嘔……嘔……”
宸王這叫一個痛快,見着了這臉盆兒,張口就來。
容菀汐兩手都給他端着臉盆兒呢,哪裡有第三隻手能捏鼻子啊?只能把臉別過去,一臉嫌棄地趁機教育道:“長記性了吧?以後還喝不喝了?”
“嘔……”可是宸王用來回應她的,也就只有這一個充滿感情的音調兒了。
真是……她難道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原本不是應該和他賭氣的麼?怎麼現在反而成了他的僕人了呢?
要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就是自己這輩子做了什麼孽,遭到現世報了!
宸王吐了一陣兒,吐不出來了,才擺擺手:“下去吧,給本王打水洗臉。”
“你!”容菀汐一隻手端着盆兒,另一隻手已經揮起了拳頭。
但看到宸王吐得眼中有些溼潤,像是淚光似的。這一拳頭,就捶不下去了。
“等着!”最後,只變成了這樣一句話。
“哎……太丟人了……以後真的不能再這麼喝了……”宸王的頭垂了下去,開始自我檢討。
不過……好像菀汐也沒有多嫌棄他,只是捏了捏鼻子,轉了轉頭而已。
不算多嫌棄!
看了這一盆東西,容菀汐推開房門,讓卓酒扔了去。
“連帶着盆兒一起扔了吧”,又吩咐雲裳,“快些再找個新盆兒,打了水來。”
兩人都應了一聲兒退下了。
容菀汐覺得,雲裳打水也要一會兒呢,宸王剛吐完,嘴裡一定苦得很,而且還需要漱口。就到桌邊去,拿起茶壺來抖了抖,的確有茶。而且還是溫的。看來是靳嬤嬤之前給宸王備下的。
給宸王端了一杯茶,又拿了一個茶盅端在手裡備着,讓他吐漱口水用。
宸王唔嚕唔嚕地漱了口,將茶吐在了空茶杯裡。倒是漱得挺仔細的,一口不行、兩口不行、得把這一杯茶水都用完了、都搗騰到那個空杯子裡才行。
容菀汐看到他的嘴角還有一些殘餘的水珠,也不知道是嘔吐的殘餘,還是茶水的殘餘,或者應該是兩者都有。快步將那一盅裝滿漱口水的茶倒到門外去了,轉身拿出了帕子,快步到宸王面前,給他擦了嘴。
“那上面可有我吐出來的東西呢。”
“沒事兒,扔了就行。”
“算了吧,我看這帕子你一直用着呢”,宸王說着,將帕子從容菀汐的手中搶了下來,反正上面是自己的東西,也不嫌棄髒,仔細疊好了,踹在了……懷裡,豪氣道,“回頭兒本王給你洗了!”
“咦……”容菀汐又捏住了鼻子,用手掃了掃面前,一臉的嫌棄。
……
容菀汐還以爲宸王要醉上個三五天,不把自己喝死不罷休呢,沒想到他居然好的這麼快。吐完了、喝了醒酒湯,倒頭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生龍活虎的了。
但第二天一早兒,原本應該是上朝的時候,宸王卻出現在了她的院子裡。一大早兒的,早飯還沒上來呢,就聽見他在院子裡逗雪絨。
初夏伺候着容菀汐在梳妝檯前梳頭,聽到院子裡響起了雪絨的哼唧聲兒,讓知秋去瞧。
知秋開了房門看了一眼,又關上了。很嫌棄地說道:“殿下又和雪絨較勁兒呢!”
容菀汐瞬間覺得,頭嗡地一聲兒,大了一圈兒。一大早晨的就聽到這“殿下”二字,真是覺得生無所戀。早知道不如不讓她們出去瞧了。房門虛掩着,其實剛剛宸王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宸王的腳步聲。
初夏給容菀汐梳好了頭,梳得是她從蔡妙容的丫鬟那裡學來的迴心髻。
但是察覺出了小姐好像忽然不喜歡和蔡妙容弄得一樣兒了,就用知秋的頭髮做練習,給小姐做了改良。將臉頰的髮絲更垂順下來一些,且小姐額頭飽滿,前發回心的發尖,剛好指在眉間,顯得雙眸更加水潤有神。
自己對這髮髻是很滿意的,但是小姐好像是在想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今天梳得頭有什麼不同。
感覺到初夏梳完頭,容菀汐起身,到門口兒去叫宸王:“快進來吧,早晨的秋風多晾啊?別再又被吹吐了。”
“怎麼可能?本王這身強體壯的。”宸王笑着進了屋。
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隨手捏了下她的臉:“今天真好看。”
“起開!”容菀汐打開了他的手。
“小姐,傳飯嗎?”
“去吧,告訴廚院,正常飯。”容菀汐吩咐道。
一說是正常飯,顯然又把宸王給拋除掉了。
宸王的身子一好起來,容菀汐就不願意搭理他了,眼不見爲淨。
原本以爲說了這話,宸王會很識相地離開呢。再不然就舔着大臉,重新交代初夏。可宸王卻只是趴在桌子上,賤特特地說道:“愛妃可真善解人意,知道本王不餓,就不讓廚院浪費東西了,給本王省銀子呢!”
容菀汐轉頭看向他,原本是想要說趕他走的話的,但是看到他那一臉笑意,這話,竟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好像是怕傷了他似的。
嘴巴動了動,最終卻是回身吩咐初夏:“去吧,說殿下也在這兒呢。”
初夏這才應了一聲兒退下了。
“愛妃你看你,實在太緊張本王了!本王都說了,真不餓……”
“那就不吃。”容菀汐甩給了他一句話,轉身看向門外。
雪絨在院子裡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兒呢,白絨絨的一團,別提有多可愛了。
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容菀汐的心情兒好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嘴角已經揚起了笑容,眼中也滿是溫柔。宸王伸着脖子看着她,看到她臉上露出了這樣溫柔的神情,心裡覺得酸酸的。
原來本王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殿下今兒怎麼沒去上朝?”好像是聽到了他心裡的嘀咕似的,容菀汐回身問道。
“不想去。”宸王倒是直接。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容菀汐很是理解地說了聲兒,“去了,讓你看到太子,心裡又不舒服了。”
隨即便很誠懇地勸說道:“但是總這麼躲着,也不是個事兒啊?太子和慧美人要二十六大婚呢,今兒才十七啊。我和父皇幫你告病不朝的時候,父皇可說了啊,要是三五日還不好,他就派人來瞧。所以你這‘病’,最多也只能拖延五日。我看你還是快點兒把自己調節好吧。不然豈不是留人話柄?還要惹得父皇暴怒。”
“你……你去幫本王找父皇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宸王的眼裡都是驚喜的笑意。
容菀汐勸說了好一通兒,結果宸王就只注意到了這一句話。看來其他的勸說,是全然沒有往心裡去啊。
“昨天的事兒”,容菀汐道,“看你那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爲你要消沉幾日呢。前一天皇上准許了慧美人嫁給太子,你後一天就不去上朝,這不是明擺着讓人覺得,你是故意賭氣呢麼?”
“你和父皇說什麼了?”宸王仍舊是滿臉驚喜的樣子。
容菀汐不知道他這番表情從何而來,只能將其歸結爲——醉酒後遺症。
“就說你生病了唄”,容菀汐道,“我去福寶齋買了三份兒點心,給皇祖母送去一件,給母妃送去一件,給父皇送去一件。父皇那邊呢,我就只說你生病了,在家裡需要照顧。皇祖母那邊沒問,我就沒說。但是母妃那邊呢……我可是都招了啊。”
“啊?你招什麼了?”
“我就說,因爲秦穎月大婚,你不高興了,在家裡喝得爛醉,沒去上早朝。但是沒關係,父皇並未和你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信了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