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笛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日的正午時分,日頭正盛,曬的連笛出了一層薄汗。她簡單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力氣恢復了不少,特意吩咐扁青給魏醫工送去了些賞賜,聊表心意。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都嚇死我了。"紫菀趴在榻上,帶着哭腔嚷道。
"婢子已經親自去向皇后娘娘告假,稱您身體不適。未敢提及昨夜的勾吻事件。"扁青服侍着連笛更衣洗漱。 wWW▪ тt kān▪ C○
連笛努力勾起嘴角:"勞煩姑姑了。"
"娘娘,您再說這種話,可是取笑婢子了。娘娘,我們雖然暫時瞞住了宮中諸人,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們之後該如何是好?"連笛一時語塞,腦中盤算起當下情況。
連笛用過早膳後,遣走了包括扁青、紫菀在內的所有人,把自己關進寢宮。她知道,她是該好好籌謀一下日後的路了。她當不了手撕天下的霸王花,也不想當一個楚楚可憐、終日只能以淚洗面的菟絲花。
石榴花好,奪目妖嬈。窗外子規啼響,聲聲淒厲,寸寸剜心。連笛坐在案几之前,面前散亂着數十根竹木條,每個木條之上都是用狼毫筆書寫而成的簡筆字,如顧皇后、殷昭儀、殷丞相等諸多人名職務。
連笛把她們按照團隊各分一堆,這些都是她從扁
青那裡打聽來的勝利成果。不分不知道,一分連笛整個人嚇了一跳,一種鋪天蓋地的認命感席捲而來。
她只想着,前夜怎麼沒被毒死呢!
顧皇后這一堆裡,哥哥是丞相大人,手中握着深得太后寵愛的嫡長公主,淑婕妤也依附皇后一黨,雖然不太得聖寵,但母家是禮部尚書。可謂前朝後宮一把抓。
咄咄逼人的殷昭儀,聖恩綿長,父親是當朝大司馬,主管軍事,身邊的尤婧娥更是可謂禍國妖物,迷得傾棢帝神魂顛倒。甄婧娥的父親是禮部尚書,專門負責皇帝的‘家事‘。但唯一讓連笛無法理解的是,爲何尤婕妤要歸附於殷昭儀,縱使她出身不好,但也是寵冠兩朝後宮的人物。
而看起來身單力薄的德昭儀曾婉,後臺更是了不得——她的父親是威名赫赫,統領二十萬鐵騎,鎮守一方的平王;而她的哥哥則是六國人稱 ‘無雙國士‘ 的浪蕩才子曾啓申,據傳聞他一言可得天下、一語可劈八荒、一計可江山錦繡、一謀亦可塗炭生靈。
連笛看着面前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三列竹板,一滴滴熱淚突然從臉上滾落,無法控制、不由自主地滴到案几上,在褐色的木頭上氤氳出一朵朵悽美的花。
她明白,從此刻起,她再也不是長在父母庇佑下的雛鳥,她該是隻海鷗,破風踏浪
,不忘初心。但她還是抑制不住地流下淚了,淚珠滾滾,心中抽搐地疼痛。
"娘娘,德昭儀來看您了。"殿外侍候着的扁青的話打斷了連笛絞心的痛苦,她用帕子匆忙拭去淚痕,起身迎接。
德昭儀看着連笛通紅的雙眼,未發一言,只是溫柔地幫連笛別過垂下來的髮絲:"妹妹,今日早上未見到你,聽皇后娘娘說你昨夜身子不適,告假了。我剛好從門口路過,便想着來看看你。妹妹,不會覺得唐突吧。"
連笛對她熱絡的態度有些不適,連忙陪笑着把德昭儀讓到席子上:"姐姐說的哪裡話。姐姐位份尊貴,理當是妹妹去瞧姐姐纔是。那裡有姐姐來探望,妹妹還不情願的理。"
二人熱切地聊起家常來,就像是經年未見的好姐妹般自然和樂。德昭儀性情溫順柔和,連笛活波開朗,總是時不時地蹦出些俏皮話,逗得二人前仰後合。
"姐姐,就在我這裡用午膳吧。"二人一個晃神的功夫,就到了午膳時分。連笛正聊到興頭上,可不想輕易放過這位好不容易聊得來的美女。
連笛性格開朗,這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經與德昭儀這麼一聊天,心裡的痛楚早去了七八分,這會還在心裡吐槽自己,自己在這遍地美女的後宮裡,不會彎了吧。彎了吧。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