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德昭儀後,連笛瞧着天色已晚,於是匆匆用過晚膳,便帶着紫菀和扁青去了皇后娘娘的鳳翊宮。
"參見皇后娘娘。"
連笛在下首端端正正地行了個大禮,這是她來之前特意旁敲側擊地從扁青那裡學來的。皇后今日未着朝服,只穿了件百蝶文錦曲裾,頭上飾鏤空蓮葉玉釵,襯得整個人素雅高貴。少了往日的凌厲之氣。
皇后顧芷莜心中訝異,知她必是有事相求:"起來吧。你身子弱,還是不要跪得太久了。"
"皇后娘娘。"連笛心裡有事,耐不住性子與她寒喧,只直挺挺地跪着,努力給皇后打眼色,示意她屏退衆人。
"既然毓婕妤喜歡跪着,本宮也不能強求。只不過,若是讓你一直跪着說話,本宮心中到有些不落忍呢。"顧芷莜看着面前無比熟悉的面孔,心裡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連笛無話可說,只好坐到皇后對面賜的席位上‘品茶‘,心中有些懊悔,當初怎麼沒做好什麼準備就直接衝到皇后的宮裡來了,而且皇后明顯一臉不想多事的表情。說還是不說,這是個賠上性命的決定。一時間,連笛的腦海中天人交戰。
顧芷莜在對面看着連笛忽而激動忽而憤慨的表情,暗暗發笑。心裡琢磨着,她到真的像極了那個人。
最終,連笛心一橫,覺得生死不過場豪賭,賭贏了便好,輸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於是,連笛氣脈一沉,撲通地跪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請您救救臣妾。" 她腦中閃現出前夜的種種屈辱危機,鼻頭不禁一酸,淚珠滾滾而下。
皇后見事態嚴重,連忙遣出了所有宮人,吩咐她們任何人未經通報,不得入內。
一時間,鳳翊宮裡只剩下了端坐在席上,一臉高深莫測的皇后娘娘,和伏於地上滿臉懇切的連笛。
"毓婕妤,你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
"回稟皇后娘娘。昨夜臣妾病重並非是水土不服的緣故,是臣妾中了在淨身之時中了勾吻的毒。此毒猛烈,被有心之人混入湯水之中,差點要了臣妾的性命。"
"此話當真!"
連笛擡起頭,鼓足勇氣直視顧芷莜的眼睛:"此事關乎連笛性命,斷斷不敢妄言。且有醫工可以作證。"
顧芷莜氣的拍案而起:"大膽!竟然有人敢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皇后娘娘,連笛初來乍到,舉目無親。誰成想竟遭此橫禍,請娘娘爲臣妾做主!"
顧芷莜心中思咐,後宮近日越來越不安生,竟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去勾引皇帝,此次絕對是立威的好機會,還能順便好好肅清一下後宮的各種‘妖孽‘。於是,她決定幫連笛這個忙。
"毓婕妤,如若你所言屬實,本宮必定會還你一個公道。你且先回去好好將養身子,吩咐醫工好
好調理,倒是若留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顧芷莜橫眉輕挑,心中盤算着此案要從何查起。
"多謝娘娘。臣妾,還有一事相求。"
"講。"
"臣妾懇請娘娘,在查清事實真相之前,千萬不要聲張此事。"連笛拭去眼角滾落的淚珠。
這回輪到顧芷莜不解了,往日裡哪位嬪妃若是遇到了此事,恨不得張揚的整個後宮都知道,一來呢心中委屈好儘快查到真兇,這二來則是爲了大家的共同目標——睡到皇帝陛下。
"這是爲何?"
"皇后娘娘,臣妾來到章隨不過三日,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處事艱難。如不是歹人想對臣妾除之而後快,臣妾是萬萬不敢麻煩任何人的。若皇后娘娘真的憐惜臣妾背井離鄉之苦,就請娘娘受累,暗中查訪。"連笛啞着嗓子,磕頭請願。
顧芷莜瞧她悽慘的樣子,也明白只是她的身份品貌,就足夠讓她成爲衆矢之的,心下動了惻隱之心:"毓婕妤,你起來吧。本宮答應你。"
"謝皇后娘娘大恩。" 連笛心中寬慰了許多。
"你再有五日便可以侍寢了,你回去好好準備吧。"顧芷莜揮手,示意連笛退下。
"臣妾告退。"
待連笛退出鳳翊宮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纔算落了地。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耳邊是紫菀焦急的呼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