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閣。樂安吞了吞口水站在門欄處,看着皇后娘娘誓不罷休的樣子,氣脈一沉也跟了進去。
“參見皇后娘娘,長樂無極。”一位着蔥綠色儒裙的女子跪在外室,見到皇后鐵青的臉色,瑟瑟地行禮。
皇后不屑地哼了一聲:“陛下呢。”
綠衫女子膝行到一旁,低着頭囁嚅道:“陛下在內室。”
“你個小狐媚子,使了什麼妖術。勾搭的皇上都無心處理正事。”皇后把食指伸到綠衫女子面前,一點一頓地呵斥。
“奴婢冤枉。”綠衫女子瑟瑟地縮成一團,只求不要當皇后怒火下的替罪羊。仔細說來,她也是冤枉,昨夜陛下還柔情繾綣,今日醒來後卻怒火滔天,竟然讓她直接滾出去。尤其是還胡言亂語的,把她嚇了個半死。
“哼,若是國事出了什麼差池,你十個腦袋都不夠抵的。”
“外面何人吵嚷。孤不是說過,擅闖者,殺無赦麼!難道孤的話是耳旁風!”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內室傳出。天子莊重,不怒自威。
樂安額頭滲出一滴滴冷汗,撲通跪到地上。皇后不忍地看了看樂安老邁爲難的臉:“你們先下去吧。”
樂安抿抿嘴:“陛下正在氣頭上,皇后娘娘可別太硬着來了。”隨後,帶着綠衫女子悄悄從側門退了出去。
暗棕色的雕花木格窗子大敞着,遠處是巍峨聳立的金色房頂,蔚藍的天空寧靜致遠,水墨畫般散下來。窗前站着一個着玄色長袍的
男子,身材碩長,墨色的頭髮被整齊地束在九龍金冠裡,通身墨黑,唯有一條金絲蟠龍繡在袍子上,騰雲駕霧。男子背對着皇后,負手而立,通身的氣派非凡。陽光正盛,玄袍耀眼。
皇后暗中訝異,他何時如此有氣勢了。
男子的嗓音低沉,有一種男性特有的磁性:“孤的話,皇后聽不見麼?”
皇后貝齒輕咬,想了想俯身行禮:“陛下長樂無極。”
“皇后都敢闖宮了,孤還怎麼樂的起來。”男子把玩着腰間的雙龍玉佩,手指修長骨骼分明,緩緩摩挲着彷彿對待稀世珍寶般鄭重。
“陛下言重了。臣妾並非有意觸怒天顏,不過,榮國的公主正在殿外等陛下冊封。自古以來,有爲君主無不以民爲重,君爲輕,社稷次之。依臣妾看,兩國安穩,邊境和平纔是最重要的。”皇后一句話說的字字帶刺,有意挖苦皇帝不以天下黎民爲主。
“孤記得,章華的國主一直都姓陳。”
男子轉過身來,劍眉星目,雙眼凌厲有神,棱角分明的面龐上鼻若懸膽,更襯的整個人器宇軒昂。宛如凌霄雪山上的蒼鷹,凌厲孤傲。
皇后挑挑眉,心中慌亂,他的氣場何時如此強大。邊想着,邊悄悄往牆根挪了兩步,右手暗地裡握住牆上的寶劍,忽視了男子臉上稍閃即逝的驚訝。
“陛下所言極是。”皇后一臉乖順的表情。
突然,男子感覺面前一陣寒風襲來,頓時連退三步。赫然一柄
銀光寶劍橫在頸間,皇后反握着劍柄,步步逼近:“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當今聖上!”
男子不怒反笑,左手覆在皇后持劍的手上:“冒充皇后,罪無可恕,當誅九族。”男子微眯起漂亮的丹鳳眼,一字一頓地在皇后耳邊說道。
風忽然大了起來,颳得窗子直響。屋子裡柳葉漫天紛飛 ,透過縫隙中仍可見二人殺氣凜然的眼神在空中交戰。
“本宮父上乃章隨貴族,佩金帶紫,都頭異姓,何來冒充之說?倒是你,陛下自幼體虛氣寒,前些日子御醫更直言病入膏肓。如此生龍活虎的樣子,還怕別人看不出你是假冒的。”
男子盯着皇后良久:“多謝皇后提醒。不過,我想只要現在我喊出一句,皇后娘娘就要死於御林軍的刀劍之下了,到時傳出去皇后逼宮,顧家也只能誠惶誠恐地謝罪。”
皇后聽到這話,目光寒凜,心中頓時彷彿墜了萬斤重的大石:“你想如何?”
“你倒是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皇后收了劍,不屑的冷笑道:“你想說,像你前女友麼?”風漸漸小了,吹起皇后散落的青絲,露出她光潔修長的脖頸。
男子聽聞,目光一閃:“你說什麼?”
皇后自知失言:“無事。本宮不管你是何人,既然走到這步,我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與其拼的你死我活,倒不如各取所需。我顧氏一族,頗得先祖爺器重,得了個一官半職,希望能幫得上公子的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