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雲耍心機
一秒記住,
皇宮外的皇榜張貼處,一紙聖諭鮮豔奪目: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查雲藻宮宮婢獨孤弄痕實乃異國奸細,心懷叵測。而今事敗被擒下入天牢,於明日午時在宮外校場斬首示衆。
頃刻間,千燎再無法忍耐。
夜色深沉,冷月忽明忽暗,雲層深厚。
“娘娘還是明日去吧,如今都入夜了,怕是皇上也在呢!”錦月小聲的湊近蘇流雲身邊道。
蘇流雲頓住腳步,一臉恨意,“本宮就是要皇上知道,本宮這個皇后是有容人之量的。如今宮中人心惶惶,蘭姬又死得這樣慘,現下一個個都看着棲鳳宮的笑話。本宮是皇后,卻教一個妃嬪佔盡了風頭,當真恨死了!”
錦月眉色一轉,“娘娘所言極是,皇上白日處理朝政,晚上乾脆將奏摺都堆到了雲藻宮,一邊照料夕妃一邊批閱,當真教雲藻宮得意得不成樣子。”
“本宮倒要看看,夕妃這病,是真是假。”蘇流雲一臉冷傲,復而舉步,朝雲藻宮走去。驀地,一陣風颳過耳際,蘇流雲縮了縮身子,“錦月,你可察覺……方纔有股陰風吹過?”
“娘娘怕是冷了呢!”錦月忙不迭將手中的披肩披在蘇流雲身上,“娘娘是鳳體金身,絕不會有陰風敢擾娘娘。”
蘇流雲似是而非的點頭,不再理會,大步離去。
不遠處,千燎神思凝重,夜眸清冷。
雲藻宮燈火通明,依舊是繁華之景。
門外一聲高呼,“皇后娘娘駕到!”
寢殿內的慕容元策微微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竇辭年,面色有些生冷。放下手中的御筆,慕容元策顯得有些煩躁。
蘇流雲在門外行禮,高聲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傳!”慕容元策淒冷。
竇辭年俯身施禮,急忙去開門。繼而向蘇流雲施禮笑道,“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皇上在裡頭,請皇后娘娘進去吧
!”語罷,看了錦月一眼。
蘇流雲斂了神色,會意道,“錦月,你在外頭等着。”
語罷,竇辭年帶着蘇流雲進了寢殿,身後的大門隨即合上。
殿內,若傾城安然臥於牀榻,雙眸緊閉,面容依舊傾城絕世。慕容元策的書案就擺在若傾城的牀頭處,彷彿要時時刻刻看到若傾城才能安心,這樣的細心這樣的精心,是蘇流雲從未見過的。
案頭明滅不定的燭火,像極了慕容元策此刻的表情,陰晴難明。
躬身施禮,蘇流雲一臉的溫和,“臣妾得知夕妃妹妹還未醒,所以特來探視。一則擔心夕妃妹妹的身子,而來也擔心皇上操勞過度。皇上是萬金之軀,是斷斷不能有所損傷的。”
“皇后多慮,朕很好。”慕容元策不溫不火的回答,顧自批摺子,也不擡頭看她。
蘇流雲的面色有些尷尬,笑得很勉強,“臣妾是中宮之主,應當爲皇上分憂。”眸色一轉,“若是姐姐還在,想必也會這麼做。”
手中的筆驟然停下,鼻尖的墨汁深深滲入紙張之中。慕容元策頓了很久,才放下御筆擡頭,“皇后好似近日瘦了些。”
“臣妾連日來常常夢到與姐姐生活時的情景,夜不能寐,所以精神不甚很好,請皇上見諒。”蘇流雲故作虛弱之態,眉目含情,脈脈望着慕容元策。
“好生休息,朕最近很忙,確實冷落了你。”慕容元策幽然長嘆。
蘇流雲心中竊喜,面上卻不留痕跡,“皇上不必想着臣妾,臣妾雖然是皇后,但臣妾心知肚明,不過是抵了姐姐的位置罷了。能替姐姐照顧皇上,臣妾已經銘感五內,再無任何奢求。”
慕容元策別有深意的看她,“皇后就是皇后,你姐姐就是你姐姐,從未有過替代之說。”
蘇流雲一怔,到底,她是比不過姐姐蘇青寧的。然而要想拉回皇帝的心,她必須藉着蘇青寧的名頭。可惜她忘了,蘇青寧死去多年,就算慕容元策念念不忘,也不會像曾經那樣愛得刻骨銘心。就連酷似蘇青寧的蘭姬,這樣一個大活人尚且被施以極刑,何況蘇青寧虛無縹緲的愛恨糾纏
。
頓了頓,蘇流雲有些啞然,也有些高興。莫非皇帝對她也是有情誼在的,否則怎麼會說,從無替代過呢?
正欲開口,牀榻上的若傾城發出輕微的呻*吟,眼皮下的眼珠子轉了轉。慕容元策急忙起身走到牀沿,焦慮的喚着,“夕兒?夕兒你醒醒?夕兒?”
竇辭年上前,“皇上,夕妃娘娘剛剛退燒不久,太醫說過,沒那麼快醒轉。想必娘娘還要睡上一段時日,皇上不要心急。”
見到此情此景,蘇流雲的美夢算是徹底破了,那一刻,她恨不能若傾城沉睡不醒,一輩子躺在牀上。又或者,直接背過氣去,死了算。
“皇上,不如讓臣妾照顧夕妃吧,這樣皇上纔好安心政事啊!”蘇流雲殷勤無比,急忙在牀側的水盆中捏了把毛巾來到牀沿。豈料她的手還未碰到若傾城的臉,慕容元策已經扣住了她的手腕,目色如霜淒寒。
當下一頓,蘇流雲的手抖了一下,心慌不已。
慕容元策面色一沉,“不必了!”一把接過蘇流雲的毛巾,慕容元策親自爲若傾城擦拭臉頰,神情宛若情癡。
蘇流雲登時急了,“皇上?”
“跪安吧!”慕容元策不容分說。
“皇……”蘇流雲恨然,奈何慕容元策已然眼中唯有若傾城,再容不下任何人。咬住下脣,蘇流雲悻悻行禮,“臣妾告退!”
竇辭年忙引了蘇流雲出去,剛回到慕容元策身邊,卻聽得他無溫道,“以後不許任何人進入夕妃的寢殿。即便是皇后,沒有朕的旨意,也不準靠近半步。違者,格殺勿論!”
“是。”竇辭年心頭一驚。慕容元策分明是怕有人趁機害夕妃,纔會這樣小心的保護,可見其用心至深。
羽睫顫了一下,若傾城緩緩睜開眼睛,迎上的是慕容元策一掃倦意的欣喜,以及失而復得般的激動,“夕兒你醒了?感覺如何?竇辭年,快去傳江泰安過來,就說夕妃醒了!”
竇辭年一溜小跑,“奴才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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