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實在不想讓這個性盲把他傳宗接代的東西當成黃楊棒來反覆柔藺了,儘管那感覺……挺銷魂的。他深吸口氣,乾巴巴地道:“不是這一根兒,你往旁邊摸,那一根應該在袋底……”
“喔!”
羅冬兒的求知慾還挺強的,她又好奇地捏了捏那根古怪棒子,瞟着丁浩,一雙眼睛純淨、無邪,似乎想要問問他貼身肉藏的是什麼寶貝,但是見到丁浩的表情,自覺不好那麼冒失,於是放了手,忍着臂彎處生疼的感覺,盡力傾斜着肩膀繼續往‘懷揣’裡面摸。
丁浩看着正在自己懷裡努力掏掏摸摸的羅冬兒,想起她是一個已經守了兩年寡的小婦人,神氣十分的古怪。
他聽到過一些有關性盲的樂子,比如貼風溼膏避孕的打工妹,只因爲風溼膏上寫着“孕婦禁用”;比如一對結婚數載妻子還是楚女的研究生,只因爲這對書呆子以爲所謂結婚就是一對男女躺在同一張牀上;比如他們社區的一個大媽閒聊時就曾說過,她年輕那陣兒,談戀愛都不敢跟對象拉手兒,擔心拉拉手會懷孕。丁浩一直把這些事當天方夜譚聽的,現在阿拉丁的魔毯……喔,是柳十一的麻袋,真的把這種怪物送到他面前一個。她可是嫁過人的婦人吶,怎麼對男人的身體這般陌生?
柳十一把甄保正留下來陪他東拉西扯着,王羽和王翊飛快地趕回來了。擄走丁浩的,是仍然留在山上的那兩個人,而王羽兄弟二人則負責擄走羅冬兒。他們巧施魚目混珠之計,讓丁浩誤以爲兩次擄人都是他兄弟二人所爲,又留下兩個僱來的江湖人在廟門口唱雙簧,造成他們兄弟始終在山上的假像,隨即便趕了回來。
二人回來,窺個機會向帳蓬裡的的柳十一打了個手勢,柳十一一見,便扮做不勝酒力的模樣,甄保正忙起身告辭。柳十一假惺惺地送他出去,到了帳蓬外面,卻又拉住他嘮叼起來。
此時王羽已一溜煙兒地跑去把那幾個廚娘喚了來。三個大嬸兒隨王羽趕來,進屋一看,滿桌杯盤狼藉,卻沒有羅冬兒身影,一個大嬸兒不禁詫異地問道:“董家小娘子哪兒去了?”
王羽冷哼道:“我還要問你們呢,這小娘子忒不勤快,怎麼只叫你們來收拾杯筷,她的人呢?”
那大嬸奇怪地道:“不對呀,不是你把她叫來侍候柳管事喝酒的嗎?”
王羽大聲道:“是啊,可是柳爺說她一個婦道人家,深更半夜的留在這兒不方便,早就打發她回去了。”
“啊?”那位大嬸一聽就慌了:“可她自打出來,就沒見她回去過呀,這……這……這可別是出了什麼事兒纔好。”
柳十一聽了故意吃驚道:“她沒回去過?這麼久了,她能去哪兒?一個年輕的婦人,可不要出甚麼事纔好……”
甄保正的酒意頓時嚇醒了幾分,立即想到這堤上有百十號壯男,萬一哪個混賬東西對小娘子起了歹意,那就壞了。要是董家娘子給人糟塌了,那可是自己治下的一樁案子,考評簿上要有污點的,再說……丁管事對她頗爲中意,必然要對自己照顧不周有所怨尤,還有那董寡婦,沒準也要趁機訛人……”
甄保正越想越急,登時團團亂轉起來:“快快快,快快打起火把四下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千萬不要出了事情纔好。”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竈坑附近和幾個婦人單獨安置的帳蓬前後仔仔細細找了一圈,仍是不見羅冬兒身影,甄保正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提着袍襟一溜小跑直奔河工們今天剛剛重新紮定的營帳處,隨便掀開一頂帳蓬就鑽了進去,進去也不管黑燈瞎火,踹的是頭是腳,只顧一通亂踢,高聲叫道:“起來,起來,都他媽起來,出大事啦。”
虧得甄保正的嗓音特別有特點,哪怕是迷迷糊糊的人剛從夢裡醒來,一聽也知道是他,否則他這般叫人,難保不被哪個睡懵了的漢子摁在那兒狠揍一頓。聽說羅冬兒丟了,河工們連忙披衣起來,燃起火把四下尋找起來。
等到柳十一趕到時,整個河堤上下已是一片渾亂,許多民壯河工都跟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躥。柳十一見了這亂糟糟的場面不禁心中暗恨,他本想把人叫齊了點名兒,那麼很容易就能讓大家知道丁管事也不見了,那時還怕沒有人把兩個本就素有好感又同時失蹤的人聯想到一塊兒麼?大家若是有了先入爲主的念頭,再把他們往山神廟裡一領,這事兒真是天衣無縫了。如今讓甄保正這一攪和,整個工地就跟被捅翻了的馬蜂窩似的,誰知道有誰不在現場的。
這一手用不上了,只好直接執行下一步計劃,柳十一向自己心腹遞個眼色,便也走開,做出四下尋人的模樣。王羽王翊兩兄弟混入人羣,做了一會戲,王翊便站住,指着坡上的破山神廟驚喊道:“大家快看,那廟裡似有一線火光,你們注意沒有?”
一個河工向山坡上看了看,疑惑地道:“哪有,別是啥鬼火吧?”
這時王羽也站在高處叫了起來:“是有火光,是有火光,我也看到了。”
他這一喊,有些民工便也看到了若隱若現的火光,登時鼓譟起來。
柳十一急急衝過來,高聲喝道:“那山神廟有古怪,大家跟我上去看看。”一大幫人便忽啦啦地跟在他的身上,急急向山坡上走去。
到了山腳下,柳十一便吩咐道:“這事兒透着蹊蹺,大家夥兒都小心些,千萬不要聲張。”衆人唯唯應是,鬼鬼祟祟地向山腰爬去。
柳十一一路走,一路暗自得意:“小賊,竟敢與我老柳過不去,這一遭兒,我叫你身敗名裂,一輩子再難翻身!嘿!我一會兒該怎麼出面呢?我應該先是驚訝,繼而沉痛,我應該指着他們大罵:‘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竟於廟中投歡,不畏人言也就罷了,便連神佛也要褻du,真是鮮廉寡恥已到極點!’
……不妥,不妥,那羅冬兒早晚是要成爲二少爺的女人的,這般罵她,日後怎好相見?我應該這麼說:‘丁浩!你這無恥敗行之人,竟趁酒醉,擄人上山,壞人清白。董小娘子,我……我們來晚了呀……’
嗯!還是這麼說妥當一些,萬一董小娘子得了二少爺的歡心,我也不至過份得罪了她。我該怎麼進去呢,一馬當先衝進去……,這樣不好,我該走在後面,先讓這些村夫衝進去看個清楚,然後我再進去,對!這纔像個有身份的人,得有點深沉……”柳十一越想越美,那一臉緊張沉重之色幾乎快裝不下去了。
這次爲了造成丁浩和羅冬兒偷情*的場面,他還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處心積慮地纔想出這個辦法,這種法子談不上如何高明,可是在鄉間,那可是最有效的打擊人的武器。
問題是,要在衆目睽睽之下製造這種讓人誤會的場面卻不容易,什麼‘陰陽和合散’、‘我愛一條柴’的極品春藥,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的,縱然有,他也不敢弄來用,要不然劍及履及,真個讓丁浩入了巷,可就便宜了他阿呆,二少爺會很不爽的。
他費了好大的勁兒到處打聽,又私下請教了幾個城裡幾家大藥房的坐堂醫,才弄到這種類似麻醉劑的藥物,爲了掌握它的藥性,事先還讓王羽和王翊兩兄弟服用過,反覆嘗試了幾次,這才掌握了藥效發作的大致時間。
他盤算,若是自己進去時兩人藥性剛剛消褪那就最完美不過了,若是去的稍早一些二人還不能那也沒關係,只說他們被人窺破姦情,唬得手軟腳軟無法動彈那也說的過去,只要不太遲得了讓他們逃之夭夭那就成。
柳十一剛一上山,一旁舉着火把的王翊就用意無意的用火把划着圈圈,向山坡上發出了訊號,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他們腳下就加快了速度,眼看山神廟就在眼前,柳十一站定腳跟,把手一揮,一羣人便直撲那座破廟。
柳十一激動的雙腿發抖,好像頭一次指揮一場重大戰役的將軍。他盼望着,盼望着殿中傳來河工民鄙夷唾棄的罵聲;他盼望着,盼望着聽到丁浩如同一條絕望的野狗般的狂叫和羅冬兒嚶嚶的哭聲。他盼望着……盼得熱血沸騰……
但是,那羣河工衝進山神廟,半天卻沒有他盼望的聲音傳來,柳十一納罕地近前兩步,就聽山神廟中有人說道:“這裡果然生了堆火,怎麼沒有人影兒?”
柳十一聽了心中一緊,急忙上前兩步,高聲喝道:“出了什麼事?快快閃開,我來看看”說着舉步就要進殿。
他剛剛邁出一條腿,肩膀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有人在他耳邊大聲笑道:“嗬!這麼大的陣仗,忙什麼呢,捉賊嗎?”
柳十一急忙扭頭,就着火把的亮光一看,身子禁不住猛一哆嗦,“嗷”地一嗓子就躥了起來,臉都嚇白了。
只見丁浩四平八穩地站在他面前,笑嘻嘻地:“柳管事這是做什麼,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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