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傅陽關在了一個幽暗的地下室裡,很潮溼,很陰冷,即便是沒有空調,也讓人覺得冷意朝着骨頭裡鑽,凍得我直哆嗦。
傅陽把我囚禁了。
他每天會給我送三餐還有水,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因爲他並沒有對我實施我想象中的打罵。
就好像,好像只是單純的囚禁而已。
我不認爲傅陽會這麼好心。
或者說,他一定是在計劃着什麼。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愈發着急慌亂起來。
都已經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傅陽還是那副樣子。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我看着早上吃光飯的碗,顫顫巍巍的起了身,卻感覺膝蓋一陣刺痛。
這些陰冷潮溼的氣息一直在往我的骨頭縫裡鑽,和尋常的冷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蝕骨之蟲一樣,侵蝕着我的骨肉,一走動就是鑽心的疼痛。
我將碗給砸碎了,撿起地上的碎片,站在了門口。
又到了他給我送飯的時間了,我屏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掩藏在黑暗之中。
因爲我一直在陰暗的地方呆着,所以視力早就已經適應了,就算不開燈,我也能清晰的瞧見周圍的一切。
很快,門鎖打開的聲音傳來。
在此之前,我也曾經無數次的想要逃出去,但男女力量差距懸殊之大,並不是我扯扯他的頭髮就能跑的開的。
傅陽很快走了進來,手裡頭端着托盤,聲音傳了進來,帶着淡淡的回聲:“吃飯了。”
我精準的捕捉到了他的位置,手裡頭的碎片使勁朝着他的脖子上劃去!
皮肉被劃破的聲音是那麼微乎其微,傅陽的反應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快,或者說是因爲我的速度太慢了。
他使勁抓住了我的手腕,那麼用力一捏,我一下子就拿不住了,碎片掉在了地上。
傅陽的面上掛着滿滿的得意笑容,他陰森森的道:“想殺我?”
我沒想殺他,我只是想跑出去而已。
我惡狠狠的瞪着他,因爲十天蓬頭垢面的緣故,我現在一定很醜。
“還是說……你想跑?”傅陽問。
我沙啞着嗓音,難聽的很:“你到底怎樣才肯放我?”
“我放。”傅陽答應的十分乾脆,讓我出乎意料,“我今天來,就是放你出去的。”
我微微一怔,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何初。”傅陽突然湊近了我,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有用。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廢那麼大的力氣呢?”
“你什麼意思?”我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傅陽詭異的笑着,在微微透亮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滲人,就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傅如桉完了。”他一字一頓的道。
我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整顆心臟都提了起來,“你說什麼?”
“他徹徹底底被我壓下去,再也起不來了。”傅陽說完這話,猖狂的哈哈大笑起來,“而這一切,都是你何初的功勞啊!我只是給他拍了一些視頻,告訴他,要是他不交出公司,我就弄死你。你猜他堅持了幾天?九天,他就堅持了九天,就將公司拱手相讓了!”
我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酸澀涌上心頭,我像是餓狼一樣朝着他撲了過去,卻被他抵擋的死死的。
“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撕心裂肺的喊着。
“卑鄙?我哪裡卑鄙了?是他爲了美人放棄江山,跟我有什麼關係?”傅陽挑了挑眉頭。
我一扭頭,猛地咬在了他的虎口上。
傅陽慘叫一聲,另一隻手猛地朝着我扇了過來,直接將我扇到了地上。
眼冒金星。
“要不是特麼的看你還有點價值,你以爲老子不想揍你?現在該拿的都拿到手了,我也應該好好收拾你了!”傅陽說着,便對我拳腳相向。
他用的力氣很大,沒有絲毫憐香惜玉。
我手抱着腦袋,整個人蜷縮起來,窩囊到了極點。
可我卻沒有掉一滴眼淚。
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傅如桉纔會甘心放棄公司。
我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是我太自以爲是,竟然以爲自己能憑藉一己之力幫助傅如桉扳倒傅陽。
我爲什麼這麼自大?
我爲什麼這麼傻?
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傅如桉明明已經提醒我小心一點了,我卻還傻乎乎的進去,甚至還天真的以爲秦黎黎不會出賣我。
呵……
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
傅陽打我打了很久,直到打累了,才離開。
我看着面前的光,打開的門,卻癱在地上不能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掙扎着爬了起來,鼻血立馬涌了出來,渾身上下都疼,臉更像是腫了一樣。
我渾渾噩噩的往出走,穿過人行道,穿過馬路,無視周圍人所有的目光。
我頭髮散亂在前,油乎乎的,活生生的像是一個貞子似得,也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更沒人願意上前來詢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思緒放空,眼神空洞的走着,走着。
直到,我走到了護城河的橋上。
看着下方的河,我萌生了自殺的衝動。
何初啊何初,你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生你的母親不愛你,愛你的父親被你害死,你暗戀多年的男人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有一個失敗的婚姻,還害的傅如桉丟了一切。
如今……你還有什麼臉面再苟活於世呢?
還有什麼臉呢……
我以前一直覺得,尋死是一件最沒有骨氣的事情。
因爲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
可我現在,我是真的怕了。
ωωω ◆ttκǎ n ◆c ○
我發現只要我活着,我就會去害的身邊的人不幸。
如果傅如桉沒有遇到我,他會不會一門心思的想着怎麼去對付傅陽,興許早就把他給拿下了。
回想起之前的失敗,不都是因爲我的緣故才變成今日這個地步的嗎?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生吧……”我的嗓子裡頭髮出低低的笑聲,到最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像是一個癲狂之人。
我毫不猶豫的翻過了不高的欄,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縱身一躍,跳下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