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激的對着護士道謝。
回了病房，我心思不寧。
蔡越發現我狀態不對，才問了我兩句，我手機就響了。
是樑助理打來的電話。
他詢問我在這邊怎麼樣，然後又勸我別生氣，我隨意敷衍了幾句就掛斷了。
這種電話，還是傅如桉給我打過來，能更好。
但很顯然，他目前並不打算聯繫我。
起碼，在消氣想明白之前，他是不打算聯繫我的。
“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醫院吧，那個男人一直蹲在樓下。”我說。
蔡越的臉色變了，“他在樓下？”
“嗯，我上來的時候，在窗口那看到了他……他對着我笑，表情很恐怖。”我強行鎮定下來，給蔡越倒水。
蔡越緩緩攥緊了拳頭，“他竟然還敢來。”
“你別衝動，我們畢竟不在北城……很多事情解決起來都不方便……而且我們也沒有必要跟他耗下去。”
我們耗不贏他。
“嗯。”
蔡越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面色一直陰沉不已。
簡單的吃完了飯，我們就單調的呆在病房當中。
因爲無事可做的緣故，時間倒是顯得格外的漫長。
好在，蔡越恢復的速度還挺快的，沒幾天就能慢慢行走了。
他身子撐在我肩膀上，我帶着他在樓道里頭走來走去。
護士瞧見了，拿着我們打趣：“瞧你們倆夫妻，多恩愛啊。”
蔡越露出一個風流的笑容，垂眸看了我一眼。
我含糊其辭的帶了過去，也不想解釋。
“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都黏糊糊的。”蔡越才躺回牀上，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洗澡。”我道。
蔡越點頭，“我知道，但你能不能給我弄點熱水給我擦擦身子？實在是不舒服。”
我抿了抿脣，斜睨了他一眼，“那我去給你打熱水。”
端熱水的時候，我用力有點猛，胳膊上的傷口刺啦一下，一陣鈍痛，手裡頭的盆也掉在了地上，微燙的水弄的滿地都是，還灑在了我的腳上。
護士聽到了動靜，連忙跑了過來，“小姐，你沒事吧？”
“沒……我笨手笨腳的，沒那拿住……”我訕訕一笑。
“流血了，你的傷口估計又扯開了。”護士指着我的胳膊道：“先別弄水了，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其實都快好了。”我說。
“那也不能讓它流血啊，不然這樣反反覆覆的，以後容易落下疤痕的。”護士擔心的看着我，“你長得這麼好看，可千萬別讓這個疤變成缺陷。”
缺陷……
我的腿上，有着比這個還長還深的傷口。
“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大家都是女孩子，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會中文的也不怎麼多。”護士輕柔的拉着我的手，把我朝着一邊領。
處理好了傷口後，我才端着水回病房。
蔡越呈大字躺在那，還微微閉着眼睛，彷彿在等待着伺候似得。
我打溼了毛巾，遞給他。
“你幫我擦。”蔡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自己擦。”我語氣加重：“你受傷的是腿，好像並不影響擦身子吧？”
蔡越嘆了一口氣，用着委屈的口吻說：“前兩天某人還說要好好照顧我的，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看我恢復一些了，就翻臉不認人嘍。”
我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你自己擦擦身子，我給你擦背，這樣可以嗎？”
“不行。”蔡越還耍賴了，“你都願意給我擦背，那你再給我擦擦前面，也不廢什麼功夫。”
好像有點道理。
但是……
我爲什麼要給他擦背啊！
就在我倆僵持不下的時候，護士從門外探進來腦袋，露出甜美的笑容：“先生，不要讓你妻子給你擦背了哦，剛剛她去端熱水，還把傷口扯開了呢，估計現在胳膊很痛的。”
蔡越臉上調笑的神情緩緩收起，變成了緊張，“你沒事吧？”
“沒事，你好好擦你的就行。”墨跡半天，毛巾都快涼了，我又在水裡頭重新打溼，擰的半乾給他。
蔡越急忙接過，“我自己來。”
“嗯。”
我出了門，等他擦好後纔回來。
“對不起啊，我忘記你的傷口沒好了。”蔡越跟我道歉。
“沒關係。”我走到一邊坐下。
“你胳膊恢復的怎麼樣了？讓我看看。”蔡越作勢就要拉我的袖子。
“我真沒事，你別操心我了，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我說。
蔡越點點頭，“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啊？”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氣從何而來，“你呢，沒事就別老操心其他的，現在你的腿是重中之重。醫生可說了，容易留疤的。”
蔡越倒是十分無所謂，他扯了扯嘴角，一臉的不在乎，“臉上的疤我都不怕，還會怕腿上的？又沒人能看得見。”
說到這，他頓了頓，朝着我湊了過來。
我也忘記躲了，一下子和他面對面，離得很近，近到我能看清楚他面上的毛孔，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那一瞬間，我幾乎聽見了心臟因爲慌亂而迅速跳動的瘋狂頻率。
咚咚——
咚咚——
“不過，只有最親密的人能看見。比如——你。”蔡越的眼神變得迷離，他眉眼低垂，凝視着我的……嘴脣。
他一點一點的靠近我，速度很慢，幾乎幾毫米幾毫米的往前挪動。
我清楚的感受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愈發的近了。
蔡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眸中的渴求之色漸漸濃烈。
他就要親到我了。
“蔡越。”我及時叫了他一聲，制止住了他這荒謬的做法。
蔡越眸中的神情一下子褪去，像是方纔清醒一樣。
“你暈了。”我淡淡的道，話語中沒有絲毫溫度。
蔡越臉色細微一變，他的大手叩住了我的後腦，不容許我逃離。
“我沒暈，我很清楚我現在在做什麼。”蔡越語氣低沉沙啞，富有磁性，“小初，給我好不好？”
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眼神清冽，“我能給你的，只有感激。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我可是你的恩人。”蔡越眸子一眯。
“報恩的方式有成千上萬種，又不是非要用這些。”我扯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你好好冷靜冷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