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紫河車才悠悠的轉型。和宮看到他醒了,拿蒼白疲倦的臉讓她紅腫的眼裡淚水又蓄滿了淚水,喉嚨裡好像有什麼堵着,發不出剩。紫河車看着她,眼裡除了喻傷和疲倦,再無其他的情緒。
門外傳來太監的軟聲,“培蘇侯醒了嗎?”
紫河車想要回答,嗓子卻發不出聲,乾澀的疼。和宮摸了一把淚水,答道:“有事嗎?”
“皇上龍體有些不適,培蘇候去看看吧。”
紫河車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和噁心,和宮想要推辭,卻被他按住了。
很快,和宮扶着紫河車來到了姜凌的寢宮。姜凌笑眯眯地看着紫河車,眼神十分的刻骨。紫河車厭惡地皺了一下沒,便淡淡地笑了,“皇上哪裡不舒服?”
姜凌低低地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朕這裡不舒服,不知培蘇能不能醫治。”
紫河車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把眼裡的厭惡全部化成了露骨的嫵媚,然後走到了那個人身邊,將手輕輕敷在那人的胸口上,低低地沙啞地笑了,“培蘇自然能治。”
“呵呵……”姜凌一把抓住他的那隻手,把紫河車拉進了懷裡。紫河車眼神暗了暗,一絲恐慌和絕望從眼底流過,轉瞬即逝,伸手環住了姜凌的脖子,巧笑嫣然。
和宮從未像現在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把他捅成窟窿。以前她恨過白蘇,可是現在她發覺她不恨白蘇了。看着眼前上演她最不願看到的一幕,她好想拉着紫河車馬上離開這裡,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
心好疼,比父皇給紫河車和白蘇賜婚時還要疼。她要怎麼辦,爲什麼她得不到的總是輕易讓被人給毀壞。
不願再看下去,不想再聽下去,她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這是符,可以隨意調動北塞十萬大軍。”姜凌將一枚乳白色玉扳指放進紫河車手心,“可要收好了。”
紫河車將玉扳指握緊,衝姜凌眨了眨眼,無比嫵媚地笑了。
過了一會,太監通報昌平王姜澄來了,姜凌便不捨地放開了紫河車。姜澄來見姜凌依舊講的是戰局,姜凌一心想打發走他,便隨意應和了幾句,便不願再多講什麼了。姜澄知道姜凌在敷衍,也識趣的走了。
姜凌像是想起了什麼,在姜澄離開時,問:“昨晚五弟還好吧?”
姜澄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把五弟府上蘇淺姑娘請進了宮,五弟很快就沒事了。”
“蘇淺姑娘?”姜凌有些詫異。
“嗯,是銷然閣的撫琴女,幾乎和姜然姑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嗎?世上真有人與銷然姑姑長得一模一樣?有時間,朕要見見這個蘇淺姑娘。”姜凌眯起了眼。
姜澄冷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紫河車和和宮十分震驚,特別是紫河車,原本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
白蘇被一個噩夢驚醒,夢裡她看到紫河車渾身都是血地躺在地上,她怎麼叫也叫不醒他。
紫河車……
昨晚上那一定是個噩夢,不是真的。紫河車怎麼會做那樣事,他是那麼驕傲的人。
窗外的陽光開始有些刺眼了,姜息還在睡。起身,輕輕推開門,下一秒,她僵住了。
陽光下,那一身紫袍筆挺地站在那裡,臉色無比蒼白,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和震驚。原來昨晚那一幕不是夢,是真的。白蘇大腦一片空白。
和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昨晚睡在這裡?”
白蘇有些詫異,愣愣道:“嗯。”
和宮憤怒起來,眼裡全是淚水了,“白蘇,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培蘇的未婚妻,你對得起培蘇嗎?你知道培蘇爲了你,爲了你……”
紫河車身體有些搖晃,眉頭一皺,轉身就要走。
“師叔……”白蘇大叫一聲,便去追紫河車。
不料,和宮突然拔出劍橫在她面前,恨聲道:“我不許你再接近他。”
“和宮?”白蘇完全懵了,“爲什麼?”
“培蘇被你害的還不夠?他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害他到幾時?”字字都是對白蘇的控訴和指責。
白蘇真的不懂了,她望着紫河車假裝的堅強,心被什麼戳痛,是因爲昨晚那件事嗎?也不管身前的劍了,她直接繞了過去,來到紫河車身後,“師叔,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紫河車垂下眼瞼,那裡似乎有淚光,“小蘇,我沒事。”
“我不信,一定有……師叔……”白蘇大叫起來,一把扶住了紫河車,震驚地看着地上刺眼的鮮紅,慌了,“紫河車,你怎麼了……你告訴我……”
紫河車捂住胸口,那裡痛的讓他說不出話來,讓他想要逃離,可是他有那麼眷戀身邊的溫柔。
“紫河車……”白蘇哭了起來,“紫河車……“
“我沒事……”紫河車衝她寵溺地笑了一下。
“怎麼會沒事,那分明就是……”白蘇大聲起來。
和宮也哭了,“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培蘇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走啊……我不想再見到你……”大力推開白蘇,扶着紫河車就走了。
白蘇呆呆地站咋原地,大腦裡一片胡亂。
身側多了一個身影,左手被人拿起,一個冰涼涼的瓶子被放進了她手裡。她擡頭,淚眼望着姜息。此時的姜息似乎與昨晚的又不一樣,凌厲的氣息少了許多,多了幾份柔情。
姜息迷戀地看着她的雙眸,“這是十顆楓露丸,你想怎麼用都隨你。”
白蘇癡癡地看着他,不知怎麼說話。這個人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他明明知道她不是他的將然姑姑。剛剛她和紫河車說的話他肯定都聽到了,那爲什麼還要對她這麼溫柔?
姜息淡淡地笑了,擡手輕輕地替她抹乾臉上的淚珠,然後將一個令牌交到了她手裡,“這是本王的令牌,你可以隨意出入皇宮……培蘇侯住在汀梅閣……”
“王爺?”白蘇無比感激地看着姜息,淚水又掉了下來。
姜息只是微微地笑着,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