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這天,太子大婚,姜氏皇族在昭泰殿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白天,水幻所有百姓都出來站在路邊迎送太子妃的婚隊,到了晚上,整個水幻的天空都鋪滿了煙火,無比的絢爛和熱鬧。
姜澄眯起眼望着城樓下的老百姓,嘆道:“水幻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如果玉讓能停止戰爭,北塞要比現在更熱鬧。”姜息嘆道。
白蘇看着他們,微微皺起了眉,轉身就離開了。姜澄回身看了白蘇一眼,皺眉:“她走了。”
姜息笑了一下,隨白蘇而去。
昭泰殿的歌舞還沒有落下,衆人都還在喝酒。白蘇在柱子後看着姜凌一邊喝酒一邊露骨地盯着紫河車看,眼神陰狠起來。忽然,姜凌的目光朝她這邊掃來,眼裡的笑意好像找到了獵物一般。白蘇莫名地有些不安,馬上把視線離開了。不料姜凌開口道:“清逸王妃怎麼一個人在那邊,怎麼不入席?”
衆人的目光馬上移到了白蘇身上,那些曾見過姜然的老一輩官員和姜氏人員見到白蘇的臉,不禁吸了口冷氣,清逸王妃竟然和姜然公主長得一模一樣。轉念一想,大家就明白清逸王爲什麼那麼急着娶王妃了。
白蘇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行禮,“皇上。”
姜凌滿意地笑了笑,“怎麼一個人站在柱子後面,姜息呢?”
紫河車和和宮開始擔憂起來,姜凌極有可能要染指這個長得和姜然一樣的清逸王妃。
白蘇垂下眼瞼,“王爺剛纔喝多了,正在外面吹風。”
姜凌哈哈大笑,“五弟可真不疼人,竟然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來,到朕身邊來坐。”
白蘇一愣,沒想到姜凌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姜楠也呆住了,父皇這是什麼意思?白蘇可是清逸王妃,父皇怎麼可以染指自己的弟媳?他馬上站了起來,“父皇,剛纔宮女來說,五叔在城樓那邊醉得厲害。兒臣覺得還是讓五嬸去照看五叔比較好。”
姜凌不滿地瞥了一眼姜楠,道:“也好。”
姜楠合着紫河車、和宮都送了口氣。紫河車站起來道:“剛好本侯有些醉了,正要出去透透氣,不如就由本侯送清逸王妃出去。”
姜凌眼裡露出憤怒的神情,但只是一瞬。他眯起眼笑道:“那就有勞培蘇侯了。”
紫河車笑了一下,走到白蘇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白蘇笑着點了一下頭,出去了。
“小蘇。”紫河車忍不住叫住她。
白蘇回頭,紫河車就把她摟進了懷裡。白蘇有些不安,紫河車現在好脆弱。她伸出手,覆上紫河車的臉,忍不住哭了起來,“師叔,都是我不好。”
紫河車心顫了一下,有些害怕,聲音都有些發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白蘇馬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知道什麼?”
紫河車摸了摸她臉上的淚水,疼惜道:“沒什麼,別哭了,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都會沒事的。”
白蘇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把淚擦乾,就看到姜息站在那裡,像往常一樣微笑着看着她。她失措起來,“王爺……”
姜息走了過來,衝紫河車象徵性地笑了一下,便把白蘇摟進了懷裡,“剛纔去哪了?”
白蘇詫異不已,“昭泰殿。”
紫河車眼神黯淡了許多,脣邊依舊掛着笑,“既然清逸王來了,本侯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了。告辭。”
姜息點了一下頭,神色漠然,“告辭。”
目送紫河車離開後,姜息對白蘇說:“蘇兒,我們明天就去東麗。”
那聲蘇兒讓白蘇僵住,大腦有一瞬間短路,她呆呆地望着姜息溫柔的面容,“好。”
爲什麼她會覺得眼前這個姜息的氣息讓覺得他不是真正的姜息,那天晚上的那種熟悉的強勢和霸氣似乎又回來了,好像那個人。
隱隱約約,好像聞到了一陣香氣,卻想不起來是什麼香,很熟悉。
是她的錯覺嗎?
之後姜息又把白蘇帶到城樓上看煙火了。水幻的煙火越放越絢爛,白蘇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煙花一起綻放,放這麼久。她靠在姜息懷裡,問:“這煙火會放多久?”
姜息摟緊她,笑道:“一整晚。”
淡淡的熟悉的卻一時間想不起來的若有若無地圍繞在鼻息間,那一刻白蘇很想一直就這樣停靠在這個懷抱裡,只爲了這種香味。
姜息低頭吻了一下她髮髻,“今晚就在這裡陪本王看煙火,可好?”
白蘇淡淡地笑了:“好。”
姜楠趕過來時就看到白蘇倚靠在姜息懷裡的樣子,他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感到一絲難過?他最愛的難道不是薛英嗎?
姜息不知怎麼發現了他,側目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詫異了一下,五叔的眼神竟然他感到莫名的害怕,以往的五叔絕對不會有這樣冷的掉渣的眼神。這是怎麼回事?
“五叔。”姜楠略顯恭敬。
姜息眯起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眼神卻無比冰冷,“太子怎麼不在東宮陪太子妃?”
白蘇也看了過來,“姜太子。”
看到白蘇一臉陌生人的樣子,姜楠竟感到一絲苦澀。他笑了笑,“本宮只是覺得無聊之極,散步至此而已。”
姜息皺起了眉,眼裡的冷冰更甚,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說辭。
白蘇微微笑道:“今晚多謝太子了。”
姜楠笑道:“本宮也只是在幫父皇而已。”
姜楠走後,姜息將白蘇摟得更緊,生怕白蘇跑了一樣。這種感覺讓白蘇感到有些害怕,又有些熟悉。
姜楠剛回到東宮,薛英就扯下喜帕衝了上來,不高興地問:“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姜楠溫柔地笑了,伸手拿過喜帕,戲謔道:“我還沒掀蓋頭,你怎麼就自己掀了?着急了嗎?”
薛英一陣臉紅,扯過喜帕轉過身去,惱道:“我哪裡着急了?”
姜楠嘴角微微翹起,從後面摟住她,“都嫁給本太子了,你還急着這一時半會嗎?”
“誰着急了,本小姐纔沒着急。”說的雖然是氣話,卻沒有推開姜楠。
姜楠嘆了口氣,拿過喜帕,蓋到她頭上,“那就蓋好喜帕,讓本太子來先蓋頭。”說着,把薛英扶到了牀上坐下,拿起喜稱慢慢挑起喜帕。看到薛英紅彤彤的小臉時,一股莫名的幸福洋溢在心間,一瞬間就把之前的疑惑和苦惱拋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