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三個黑衣人奪過御林軍,小心翼翼地摸進了白蘇所在的宮殿。當時白蘇就坐在地上,一臉平靜地看着他們,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來。黑衣人拔劍架到白蘇肩上,冷道:“我等也是奉太子妃的命令行事,王妃到了地府想要告狀就告太子妃,不要怨我們。”
白蘇淡然一笑,“自然不會 ,那你們到了地府想要告狀也別告我,要告就告太子妃。”
三人大驚失色,忽然明白了什麼,可是已經晚了,外面的御林軍已經衝進來了。他們的身體全僵住了,怔怔地看着姜凌從御林軍後面走出來。
白蘇瞟了眼姜凌,笑了起來,“皇上早就在外面等你們自投羅網了。”
三人手一抖,劍掉到了地上。凌帝賞識地看了白蘇一眼,便下令:“拿下!”
御林軍上前,一舉將那三人擒住,壓了下去。凌帝目不轉睛地看着白蘇,聲音十分冰冷,“傳令下去,太子妃行爲不檢點,送到傾軋殿思過三個月。”
白蘇垂下眼,淡淡地笑了,裴英這個女人不知是真傻還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居然做出這種愚蠢的事來,幸虧她是姜楠的太子妃,否則肯定會被株連九族。
凌帝抓住白蘇眼底的那麼笑,嘴邊微微翹起,打了個手勢,讓御林軍全部退下去了。宮殿裡只剩白蘇和凌帝,白蘇皺眉看着凌帝,滿眼警惕和恨意。凌帝走到白蘇跟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使她仰視他。
他戲謔道:“這張臉竟然這麼像姜然姑姑,可是這眼神一點都不像,太複雜,太陰狠。”
“哼。”白蘇憤恨地把視線轉到了一邊,不想看到凌帝那種露骨的眼神。
凌帝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出了聲,“呵呵……不過這麼烈的性子,朕喜歡。”
“是嗎?”白蘇感到無比噁心。
姜凌就是喜歡她這種難以馴服的女子,喜歡馴服這種女子的過程,那應該十分有趣吧。正想要吻下去,腦子裡卻浮現起紫河車嫵媚的模樣,心頭一震,胸口有些悶。正當他失神之際,一股風捲了進來,眨眼之間,他就被人從後面拎着領子丟了出去。
白蘇突然失力,差點栽倒,可一雙手有力地把她摟緊了懷裡,一股熟悉的清香繞進鼻內。
“皇上!”御林軍馬上把姜凌摔得直吐血的姜凌扶起來,然後警惕地把他護在身後。
姜凌眯起眼,捂着胸口望着大殿內,沉聲問道:“來着何人,竟敢獨闖皇宮。”
屋內無人回答,姜凌又不敢貿然進去,剛纔那一摔把他摔怕了。
那股清香令白蘇愣住了,她猛然擡頭去看那人,整個人都呆了,滿眼不可置信。那一瞬間,無數種情緒充斥在她心間,讓她有種想抱着這個人大哭一場的衝動。最終,她啞着嗓子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轅天玉……”
轅天玉的眼裡有太多東西,十分複雜。這種眼神白蘇前不久在姜息的眼裡曾見過,實在太熟悉。轅天玉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雙眸,那裡已經有些溼紅。嘴角露出一抹很淺的笑意,那淺笑裡的溫柔差點令白蘇落淚。
轅天玉拔劍將鎖住她的玄鐵斬斷,雙手就將她抱得緊緊的,幾欲讓她淹沒在他的身影裡,“蘇兒……”
白蘇的身體僵住了,他喊她蘇兒,這熟悉的清香,這熟悉的眼神……好像有什麼要從大腦裡呼之而出。可是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只想緊緊地抱着他,於是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轅天玉的腰身。
轅天玉微微地笑了,摟着白蘇走了出去。
御林軍立即護着姜凌後退了數步。姜凌警惕地注視着轅天玉,“你到底是誰?”
轅天玉的眼神冷的可以凍住四周的一切,“玉讓轅天玉。”
御林軍和姜凌倒吸了一口冷氣,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和帝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北塞,還輕而易舉地闖進皇宮,那是多麼強大。他們心裡懼怕起來,御林軍手裡的劍不能自控的顫抖着。
轅天玉冷哼了一聲,右手一擡,劍氣便掃蕩過去,擋在姜凌前面的御林軍在頃刻間全部死於非命。姜凌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心口好像快要從胸口裡跳出來。
轅天玉不屑一顧地瞟了他一眼,便摟着白蘇像陣風一樣消失了。
姜凌呆呆地站在原地,腳好像被什麼定住了,動也不動不了。直到姜楠帶着御林軍趕來,他才頹然地跌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光了一般。
“父皇,您沒事吧?”姜楠關切地問。
姜凌搖了搖頭,“這沒事。”
姜楠朝宮殿裡望了一眼,驚訝,“清逸王妃被人救走了?”
姜凌無力地點了點頭,“和帝來了。”
“什麼?”姜楠大驚失色,轅天玉玉然在水幻,爲什麼他一點都沒察覺。看父皇這個樣子,剛纔是和帝救走了白蘇,那是多麼強大啊,竟然能在皇宮裡出入自由。姜楠越想心越覺得冷,一股不安充斥在他心間。
轅天玉帶着白蘇來到一個簡陋的山莊裡,他剛放下白蘇,白蘇就捂着胸口突起血來。他立即餵了她一顆珍珠蓮子,然後扶着她到牀上坐下。
白蘇看着他剛毅的臉,依舊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轅天玉。轅天玉靜靜地凝視了她一會,便走到了窗邊,皺着眉望着窗外的月色。
白蘇望着那個身影,越發地覺得像晚上的姜息。微微垂下眼瞼,想着這四個月與姜息的點點滴滴,眼圈漸漸紅了。她終於想起那清香是什麼香了,那是暗宮的珍珠蓮的芳香。也就是說這四個月來的晚上陪着她的都是這個人。
再度望向那個背影 ,原來這個人一直都陪在她身邊,難怪會覺得熟悉。
“轅天玉……”
轅天玉轉身來看她,眼裡透着淡淡的溫柔。
“我討厭你……很討厭你,討厭你的自以爲是,討厭你假裝表叔,討厭你……”她一邊怨恨地說着,一邊掉淚。
轅天玉走過來,沉默着看着她哭,看着她數落他,心卻無比的快樂,很舒服。過了一會,他就把她輕輕地摟進了懷裡。
白蘇在他懷裡無比委屈地哭起來,好像要把過去的種種委屈都宣泄出來。哭夠了,她就離開了轅天玉的懷抱,看着一處,不冷不忍地問:“爲什麼要攻打西越?”
轅天玉眼神一冷,背手說道:“這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什麼叫與我無關?我是西越的公主,保護西越是我的職責。你攻打西越就是西越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如果西越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白蘇咬牙道。
轅天玉愣了一下,“敵人?”
“是!”白蘇堅決道。
轅天玉凝視着她眼裡的堅決,慢慢皺起了眉。過了一會,他轉身出去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棄!”
白蘇僵在了那裡,心底傳來一陣一陣的寒意。她早就知道會有與他爲敵的一天,只是竟然這麼難以接受,讓她感到無助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