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19

真相都出來了,可是這樣的真想讓人無法接受,寧願真相永遠都被封存。轅天玉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眼裡滿是瘋狂。他對念一道:“你們走吧。”

念一知道他心裡不好受,沒有多說什麼,走到易嘆宛身邊,把她扶了起來,“走吧。”

易嘆宛有些可憐轅天玉,她一直看着轅天玉,“轅天玉,我會幫你找到她的。”

“走!”轅天玉不願再聽下去,低吼道。

易嘆宛牽起易小福,又看了看他,與念一一起走了。

“娘,我們去哪?”易小福仰頭問。

易嘆宛喊着淚笑道:“去找你乾孃。”

“哦。”

轅明蕭有些不認識轅天玉了,當年狠心毒死自己父皇的七殿下去哪了?當年狠心殺害自己親兄弟的七殿下去哪了?什麼時候轅天玉變得這麼心軟了?

“你真的就這樣放他們走了?”轅明蕭不甘心。

轅天玉擡頭看了他一會,什麼也沒說,握緊小金刀就走了。

“轅天玉……”轅明蕭的心顫了一下,爲什麼他會感到如此慌張和害怕,爲什麼他感覺這個世界只剩他一個人了?回頭想想,真的只剩他和轅天玉兩個人獨守權利了,其他人都走了。

諾大的嵐越只剩他、轅天玉了和權勢了,其他人都走了。

怎麼會這樣!

“六叔還活着……六叔就是白蘇,呵呵……”淚水終於掉了下來,全是悔恨。

和塵十年十一月,明王轅明蕭叛亂,率軍攻打皇宮,不料皇宮根本沒有設防,明王長驅直入,直到和帝寢殿故人宮,可是並未見到和帝。原來和帝早就知道明王叛亂,早已立下詔書,傳位於明王,在明王攻打皇宮之前就走了。

轅明蕭擡頭望了眼故人宮的門匾,正要推門進去,身後的副將攔住了他。

“尊上,只怕有詐。”

“哼,早就回不了頭了,遲早都要進去的。”轅明蕭冷笑,伸手推開了故人宮的大門。

故人宮正對門的牆上的兩張美人圖首先映入人們的眼簾,一張是謙帝的蜜貴妃的畫像,另一張是畫的分明就是失蹤了的明王妃的畫像,兩張畫像並排掛在牆上,顯得十分詭異。

轅明蕭望着明王妃的畫像,失了神,眼神迷離起來,“白蘇……”

“王爺!”副將大聲將他喚醒。

轅明蕭精神一震,握緊腰上的佩劍,大步跨了進去,“待會見了和帝,不要傷他性命。”不管怎麼說,那是他七叔,唯一的親人了。

可是諾大的故人宮裡一個人影也沒有,更別提轅天玉了。

轅明蕭大發雷霆:“人呢,人呢?”

“尊上,只怕和帝早就知道我們叛亂,已經走了。”副將說出了心裡所想。

“不可能……他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的,他不會的!”轅明蕭接受不了,發瘋了般毀着故人宮裡的物品。

“尊上!”手下都無比擔憂。

“這有什麼意思?這有什麼意思?”轅明蕭累了,坐到了地上,眼裡全是淚水,咬牙道:“轅天玉,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了,這有什麼意思?”

“尊上!”

轅明蕭的目光朝轅天玉的書桌上飄去,那裡還堆着奏摺,書中正中心擺放着的不是傳國玉璽還是什麼?他出了會兒神,便起身朝書桌走去,拿起了玉璽。馬上他看到了壓在玉璽下面的詔書,轅天玉竟然留下了詔書,這是什麼意思?

迫不及待地拿起詔書,打開來看,身體頓時就僵住了,從頭涼到腳,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無子嗣,傳位於明親王轅明蕭……傳位於明親王轅明蕭……”

轅天玉竟然把皇位傳給他了,自己一走了之,怎麼會這樣?

其他人也感到不可置信。

“傳位於明親王轅明蕭……呵呵……怎麼會這樣……你怎麼就這樣走了……”轅明蕭抱着詔書,坐在地上淚流滿面,“只有我一個人了……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都走了……”

“尊上……”衆人無比擔心,怕轅明蕭會發瘋。

“七叔……七叔……你不要丟下蕭兒一個人,七叔……”轅明蕭再也忍不住,抱着詔書嚎嚎大哭。

“尊上!”屋裡跪倒了一片。

和陳十年十一月,和帝不知所蹤,按照和帝留下的詔書上所寫,明親王轅明蕭登基爲皇,號奉帝,次年爲奉天元年。

明王妃一直下落不明,奉帝一直未放棄尋找明王妃的下落。七年後,奉帝宣佈不再尋找明王妃,宣佈明王妃已故,追封爲渡純皇后,並將寢宮故人宮裡的那幅畫像掛到了涅淵塔的最頂端,將渡純皇后的生辰六月七號定爲她的忌日,之後奉帝終身未立後。原明側王妃韓消消封爲消貴妃。

那天離開嵐越皇宮後,白蘇走了兩個月終於走到了西越皇宮舊址,可是那裡早已一片廢墟,只剩下大火之後的殘骸。白蘇忍不住跪下來哭了,西越終究還是成爲了嵐越大陸上的歷史。

聽說當初轅明蕭帶軍攻進西越皇宮時,沒有找到和戰、和宮和紫河車,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在嵐越大陸的某個角落裡生活的好好的,就像姜楠和薛英一樣?

八月,她終於來到了自己的封地蟲封州。蟲封州是玉讓最接近西越的一個州,當年轅南季把這個州賜給他的目的,白蘇已經不想知道了,因爲她在蟲封州的一個名叫虞城村的小村子裡找到了和宮、紫河車和月七,可是沒有見到和戰。

“小蘇!”和宮看到村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大吃一驚。

白蘇聞聲,看到穿着布衣的和宮,也大吃一驚,隨後無比興喜,“和宮,我就知道你沒死。”

和宮沒想到會這樣與白蘇重逢,心裡無比感慨和激動,“我更沒想到你回來這裡,你不是在嵐越皇宮嗎?”

白蘇苦澀地笑了一下,“西越被滅,我還呆在那裡做什麼。”

和宮知道她經歷了很多,心裡有很多痛,也不多問了,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家裡。

“主子!”月七激動的滿眼淚水。

“月七……沒想到你也在。”白蘇抿嘴笑了,眼裡也全是淚水。

“主子讓屬下保護培蘇侯,屬下定當盡力而爲。”月七道。

“培蘇侯……”白蘇一頓,激動起來,“你是說師叔也在這裡?”

和宮雖然不想讓白蘇和紫河車見面,可還是點了一下頭,“月七帶着我和他一起避開了那場大火,之後爲了躲避轅明蕭的追殺,我們就到了這個村子。後來發現轅明蕭的根本不會搜查蟲封州,於是我們就在這裡定居了。”

白蘇自嘲地笑了,“蟲封州是我的封地,蕭兒自然不會搜查這個州。”

和宮也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想到還是白蘇救了他們。她輕聲道:“我帶你去。”突然她想到了什麼,轉身來問:“你……能拿到鳳鳴玉嗎?”

“你要鳳鳴玉做什麼?”白蘇不解。

“小紫的離守至今未解……我已經知道除了千年雪蓮和玉蟾池之外,暗宮的鳳鳴玉也能解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