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的時候,西越國的國主達奚司青帶着使臣來訪玉讓國,白蘇終於有機會見到她的另一個師叔了。只是那天是轅南季和明王去迎接達奚司青的,白蘇沒見到達奚司青。但是聽白平子說達奚司青長得風流倜儻,和轅南季一樣的風度一樣的氣質。白蘇真的很想看看這個師叔。
等到三天後的國宴上白蘇終於見到了達奚司青,他果然如白平子所說的那樣長得宛若天人,這個世上恐怕只有轅南季與他相媲美吧。
“六哥,你怎麼一直盯着西越國的國主看?”坐在旁邊的轅天玉不解道。
白蘇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好奇。”
達奚司青此時也注意到了這邊,他衝白蘇微微地笑了。出於禮節,白蘇也衝他微微地笑了,然後把視線轉了回來。可是她卻看清了坐在達奚司青身邊的人,愣了一下,坐在達奚司青身邊的竟然是紫河車。
紫河車衝白蘇好看地笑了起來。
“六哥,你認識他嗎?”轅天玉疑惑地問。
“不認識,我今天才見到他,怎麼會認識他。”白蘇笑了笑。
紫河車暗暗地笑了,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對白蘇笑道:“這位便是百日封王的渡王爺吧,在下西越國的培蘇侯紫河車,不知王爺能否賞臉與在下喝了這杯酒?”
白蘇不知道紫河車在打什麼主意,只好拿起茶杯站了起來,笑道:“侯爺有禮了。”然後把杯裡的珍珠蘭花茶喝了。
紫河車知道她喝的是茶,卻故意不點破,只是含笑把酒喝了,然後衝白蘇戲謔地笑了。
白蘇暗暗瞪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
“六哥,他是故意的!”轅天玉有些生氣。
“沒事。”白蘇笑道。
這個時候,白蜜忽然稱身體不舒服,離開了。達奚司青看着白蜜離開,淡淡地笑了。轅南季似乎有些生氣了,悶悶地喝着酒。易薇銘注意到了,不禁懷疑起來。
白蜜捂着胸口走到梨花園,扶着一棵梨樹艱難地喘息着,腦子裡全是宴會上那雙溫柔的眼神,怎麼也揮之不去。她越想忘了心口越疼,離守的滋味她已經忘了很久了,上一次是九年前,也是一個這樣的日子。
她擡頭望着頭頂上的斑駁的夜空,莫名地哭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照了下來,頭頂上傳來一個心疼的聲音,“我這次來就是爲了看看你……你知道嗎西越大都的朝顏花都已經變成你喜歡的純白色了,你卻看不到……”
白蜜沒出聲,只是哭得更厲害,心口更疼。
達奚司青輕輕把她抱進了懷裡,“西越後宮一直缺一位正宮,你知道嗎?聽說千年雪蓮已經沒有了,聽說你只有一年的時間了……”聲音漸漸喑啞起來,“我該怎麼辦?”
“司青……”白蜜痛得快要死了。
達奚司青輕輕推開她,捨不得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很痛,我再看你一會,就一會。”
出來散步的白蘇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她站在樹後面驚呆了,眼睛睜的大大的。
達奚司青雖然捨不得,可還是匆匆離開了,爲了她好。
白蜜淚眼朦朧地看着達奚司青模糊的離去的背影,一下子軟到地上,“司青……”
“母后……”白蘇忍不住跑出來,扶住了白蜜,給她餵了一顆蓮子,“母后……我找到解離守的辦法了,我找到了……”
“卿兒……”白蜜漸漸緩了過來,忍不住哭成了淚人。
“離守……哼,好你個蜜妃!”無意路過的易薇銘氣憤地甩袖而去。
白蘇把白蜜扶回了匯芳宮,剛把她安置好,一記飛鏢插到了門上。白蘇心驚了一下,拔下飛鏢追了出去。等她追到梨花園時,紫河車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
“師叔,你嚇死我了!”白蘇翻了個白眼。
紫河車好看地笑着,“我剛剛聽你說你知道離守怎麼解,這可是真的?”
白蘇馬上皺起了眉,“你偷聽我說話!”
“我只是路過。”紫河車笑道,“不過我倒是真想知道離守的其他解法,老頭真偏心,直告訴你一個人。”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幫我嗎?”白蘇仰起頭看着他的眼睛。
“當然,這也是師兄希望的,我是在幫師兄。”
白蘇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千年玄冰也能解離守。”
“千年玄冰?”紫河車感到意外,“你說千年玄冰?”
“是的,只要服用護心丸在千年玄冰池裡待上七日,離守便能全部根除。”
“可是哪裡纔有千年玄冰?”紫河車爲難起來。
“師叔不用想了,我已經找到了,只要師叔幫我把那個地方炸開一個口子就成了。”
“炸開一個口子?”紫河車愣住了。
“是的,那個地方有很多鳳鳴玉,所以只能炸開。”
“鳳鳴玉?那……那不是玉讓國的暗宮嗎?”紫河車驚訝萬分,“你要我幫你炸玉讓國的暗宮?”
“嗯,怎麼,師叔你怕了?”白蘇好笑地問。
紫河車笑了,“我怎麼會怕,我只是怕到時候你不好脫身。”
“這個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白蘇自信滿滿地說。
紫河車點了點頭,盯着她潔淨的臉,嘴角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要我幫你也可以,你得滿足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白蘇疑惑地看着他。
“你讓我親一下。”紫河車滿眼都是笑意。
“你……你……”白蘇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氣的臉都白了。
“你不答應就算了我走了。”說着,他做出要走的樣子。
白蘇馬上大聲道:“我還是小孩子,你是我師叔!”
“那又怎樣?”紫河車忽然嚴肅起來,“只要我喜歡,何必在乎那些世俗?”
“你……”白蘇無言以對,在現代年齡不是問題,師生也經常看見,她卻用這個與一個古人計較。
“怎麼了?你答不答應,渡王爺?”紫河車笑得特別漂亮。
轅天玉聽到有人在梨花園這邊說話,忍不住走了過來,卻見到白蘇和紫河車在那裡說着什麼。等他走近,剛好聽到紫河車說的那句。他一下子皺起了眉。
白蘇掙扎了一會,想到白蜜那雙望穿秋水的雙眸,終於答應了,“好,我答應了。”
六哥答應了什麼?轅天玉有些不安。
紫河車笑得愈發的漂亮,白蘇好像看到了一直漂亮的孔雀。
“渡王爺,我不客氣了。”紫河車輕輕捏起白蘇的下巴,俯身對着白蘇的雙脣溫柔地吻了下去。白蘇在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睛,她想起來荀淺釋,心開始有些痛了。
轅天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那一幕,一瞬間,怒火燃遍了他全身。紫河車居然親了六哥,紫河車怎麼可以親六哥!他的手一下子握成了拳。
紫河車輕輕地離開了白蘇的雙脣,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直到白蘇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有些深邃,伸手撫摸了一下白蘇的臉,“你的眼睛很憂傷,爲什麼?”
白蘇馬上把眼睛轉到了別處,“你答應過要幫我的。”
紫河車輕輕地笑了,在她耳邊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你!”白蘇狠狠地瞪着他。
沒料到,他抓住機會,又吻了下來。白蘇愣住了,拼命地推開他,拿袖子用力地擦了一下雙脣,“你混蛋!”
紫河車滿意地笑出了聲,“好了,我走了。”說完,騰身一躍便不見了蹤影。
“混蛋!”白蘇惡狠狠地罵道,然後調節好心情回去了。
轅天玉看着白蘇憋着一肚子氣離開後,他拔出身上的佩劍把身後的梨樹砍到數棵。
“主子,息怒。”念一跳出來止住了他。
“念一,紫河車怎麼可以那樣對六哥,他和六哥明明都是男子,他怎麼可以像輕薄女子那樣輕薄六哥?”
念一沉默了許久才道:“主子,也許培蘇侯是個斷袖。”
“斷袖?”轅天玉不解。
“就是男子喜歡男子。”
“男子喜歡男子……難道因爲他紫河車喜歡男子,就可以那樣輕薄六哥?不可以,我不允許!”轅天玉大怒。
“主子……”念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