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守(九)

一天後,白蘇和易嘆宛被放了出來,兩人在黑屋裡沒吃也沒喝,剛被人扶着走出黑屋就昏了過去。兩人睡了半天,餵了一些稀飯才逐漸轉醒。這件事就這樣平息的原因是出事那天白蜜向轅南季求了情,再加上後來轅天玉從暗部出來也向轅南季和易薇銘求了情,轅南季這纔不追究。

“六哥,你好啦?”白蘇正坐在石凳上看書,身後傳來轅天玉的高興的聲音。

白蘇笑了:“我那天是餓昏了。”

轅天玉呵呵地笑了,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六哥在看什麼?”

“詩詞。”白蘇把詩卷給了轅天玉。

轅天玉翻了兩頁,便奇怪道:“六哥怎麼看這些?父皇不是讓我們多看一些爲君之道的書嗎?”

“可是父皇不許我看那些書,我只能看這些書。”白蘇笑道,她想到了易薇銘,忍不住問:“皇后娘娘怎麼樣了?”

“母后最近一直都不開心……”

“天玉,你是不是討厭我了,我把小妹妹害死了。”白蘇難過道。

“不會的,六哥做什麼,天玉都會和你好的。”

“那皇后娘娘是不是討厭我了?”

“不會的,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母后不會怪你的。”提到這件事,轅天玉忽然發起狠來,“都怪易嘆宛,都是她害死了母后的孩子。”

這件事後,易嘆宛的日子很不好過,原本易薇銘讓易嘆宛先到宮裡熟悉環境,將來嫁到宮裡來時纔不會手忙腳亂,失了分寸。可是這件事後,易薇銘在心裡有些恨這個侄女,不想爲她和皇子牽紅線了。易嘆宛回府後,被易尚書狠狠地教訓了一遍,還被關了禁閉,相當的委屈。

大約一個月後,易嘆宛又來到了宮裡。轅天玉因爲之前的事不怎麼待見她,一直對她冷冷的。易嘆宛覺得越發的委屈,看到轅天玉時,就撅着嘴不理他。轅天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走過她身邊時還故意撞她一下。她氣極,打交道:“七皇子,我討厭你。”

“哼。”

白蘇拉了拉轅天玉,“天玉,你幹嘛呀?”

“渡王爺,你不要和他玩了,你和我玩。”說着,過來拉着白蘇氣呼呼地要走。

“你放開六哥,六哥纔不和你玩呢!”轅天玉炸毛般地上去要拉開兩個人,豈料易嘆宛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手,然後拉着白蘇飛快的跑了。

轅天玉捂着手站在原地怒不可及,“易嘆宛,我和你沒完。”然後小眼眶就紅了,九哥居然真的和那個丫頭走了。

“念一。”他大叫了一聲。

“主子。”隱藏在暗處的念一走了出來,“有什麼吩咐?”

“我要你把易嘆宛……把她……把她……哼哼哼……”轅天玉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走了。

轅天玉回到翎羽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悶氣。易薇銘看他這樣,關心道:“天玉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這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轅天玉更氣惱,“母后,你把易嘆宛攆走,我不喜歡她,你把她攆走!”

“宛兒怎麼惹到你了?”易薇銘感興趣地問。

“她竟然要六哥不要理我,她還把六哥拉走了,我不喜歡她,我討厭她。”轅天玉氣呼呼道。

“這樣啊……”易薇銘想了一下,笑問:“你六哥喜歡吃什麼,你去把它送過去,把你六哥哄回來。”

“好。”轅天玉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馬上笑了起來,“六哥喜歡吃栗子糕。”

“栗子糕是嗎?母后馬上讓小廚房做好,你帶過去送給你六哥,你六哥一定會很高興的。”易薇銘笑道。

“好,多謝母后。”

易薇銘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轅天玉提着食盒,信心滿滿地到匯芳宮找白蘇。不料十容告訴他白蘇還沒回來,轅天玉有些失望,可他不放棄,於是就坐在那裡等。大約一個時辰後,白蘇回來了。轅天玉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六哥,你回來了。”

“天玉,你怎麼在這裡?”白蘇詫異。

十容道:“七殿下在這裡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白蘇再度詫異,“天玉,你等了我一個時辰?”

轅天玉點了點頭,“六哥,你是不是和易嘆宛那個瘋丫頭去玩了,這麼久纔回來?”

提起易嘆宛,白蘇感到有些頭疼,她完全招架不住那丫頭。白蘇解釋道:“沒有,我去尋芳園盪鞦韆了。”

“那就好,只要不是和她在一起就好。”轅天玉高興起來,然後像獻寶一樣把食盒遞到白蘇面前,“六哥,你不是愛吃栗子糕嗎?母后讓翎羽宮的小廚房做了些,讓我送過來給你。”

“真的啊?皇后娘娘讓你送來的?”白蘇意外不已。

“嗯,快嚐嚐吧。”

白蘇點頭,馬上打開食盒,拈起一塊吃了起來,“真好吃。”

“母后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呵呵……皇后娘娘不生氣了嗎?”白蘇忍不住問。

“母后早就不生氣了。”

“太好了。”白蘇一高興,忍不住又吃了幾塊。

轅天玉看白蘇高興,也跟着高興起來。

晚上,白蘇睡的好好的,忽然被心口的絞痛痛醒了,她感到有些喘不過起來,“奶孃……奶孃……”

十容聽到聲音趕了過來,被白蘇的樣子嚇到了,“王爺,您怎麼了,王爺?”

白蘇捂着胸口痛苦道:“我……胸口好疼……”

“王爺,怎麼會胸口疼呢?來人吶……來人,快去傳太醫……”十容大叫道。

不一會,換琴扶着白蜜匆匆趕來了,“卿兒,你哪裡不舒服?”白蜜緊張道。

“我……胸口痛……”

“怎麼會胸口痛呢?”白蜜慌忙給她診脈,然後驚呆了,不相信地再診了一次,更加震驚,她激動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離守?”

“離守?”換琴不相信地捂住了嘴。

“離守……”白蘇自己也呆了。

“誰下的毒?誰下的毒?”

對啊,誰下的毒?誰和她有仇?白蘇想了想白天吃的東西,然後愣住了。

“卿兒,你白天吃了什麼?告訴母后。”白蜜的眼睛已經紅了。

白蘇現在胸口很疼,她道:“母后,我現在胸口很疼,你讓奶孃把到我的小盒子拿一顆蓮子給我。”

白蜜馬上對十容道:“十容,快去把小盒子裡的蓮子拿一顆來。”

“是。”十容忙不迭地去取了一顆來。

白蘇接過十容手裡的蓮子,就塞進了口裡。

“卿兒,現在還疼不疼?”白蜜的聲音有些顫抖。

“母后,好的了,不疼了。”白蘇弱弱地笑了,“我沒事了,大家都回去睡吧。”

“卿兒……”

這時太醫們來了,換琴賠禮道:“渡王爺已經沒事了,你們回去吧。讓各位大人白跑一趟,真是對不起。”然後換琴把他們送出了匯芳宮。

“母后,你去睡吧。”

“母后一定想辦法爲你解毒。”白蜜抱了抱她,然後被換琴扶了出去。

之後白蘇再也睡不着,對着牀頂發了一夜的呆。

白蜜回去後,爲白蘇擔心的一夜未睡,“到底是誰下的毒,是誰這麼狠心……幸虧離守有二十年的潛伏期,否則……”

換琴想了想,說道:“今天七殿下來找過王爺,還帶了一個食盒過來。剛纔問王爺時,王爺沒回答,奴婢想,王爺是知道的。”

“卿兒不願意說……”白蜜的眼神憂傷起來。

“娘娘,那我們……”

“算了,先解毒……”白蜜難過起來,“天下唯一的千年雪蓮已經讓卿兒吃了,現在哪裡還有第二個千年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