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夢4

白蘇看着姜楠的身影消失在客棧門口,慢慢皺起了眉。此時的姜太子似乎與在玉讓時的不一樣,在玉讓時姜楠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貴族公子的樣子,可是此時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果斷精明。不知哪一個纔是他的真性情。

低頭看着手裡的銀針,眼裡閃過一絲悲傷。紫河車應該就在附近吧,可是爲什麼他不現身呢?

暗主……

想到轅天玉,離守似乎蠢蠢欲動。她早該料到轅天玉不會放過流於公主的,若是相見何必用這種方法?那些暗衛可是劍劍致命,難道他想要她死麼?

白平子發覺白蘇不對勁,立馬把她從自己的世界喚醒,“小蘇,怎麼了?”

白蘇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昌平王和清逸王的事。”

白平子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眯眼笑着,“昌平王是凌帝三弟,名叫姜澄,爲人陰狠毒辣,掌控着北塞二十萬大軍。清逸王名叫姜息,是凌帝的同胞兄弟,是一個謙謙君子,手裡也有二十萬大軍的兵權。”

白蘇點了點頭,忙問:“他們有什麼喜好或弱點?”

白平子搖了搖頭,看向月七,“這個是你們影樓的事了,老頭子可不知道。”

月七會意,起身道:“月七這就去查。”說完,就走了。

晚上,白蘇睡下沒多久,一個黑影就從窗外撞了進來。她立即驚起,摸出小金刀,慢慢朝地上那個黑影走去,“你是誰?”

對方伏在地上沒有回答,只是大聲地喘着氣。

“你到底是誰?”白蘇慢慢靠近,一股血腥味讓她愣了一下,對方受傷了。她馬上收起小金刀,來到那人身邊,伸手去扶那人,“你受傷了。”

這時外面突然燈火通明,隨即便是一陣腳步聲。那人聞聲立即抓住白蘇的胳膊,急道:“不要把我交出去。”

白蘇望了眼門縫外的明亮,爲難地皺了皺眉,便把那人扶到了牀上,用被子給他蓋好,然後快速地擦乾淨地上的血,撒了一些香粉,門就被人粗魯地敲響。

“我等奉命捉拿刺殺皇上的刺客,快開門。”門外的人大聲吼道。

“來了。”白蘇披起外衣,點起燈,就把門打開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面對外面的御林軍,“大人,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帶頭的似乎相信了白蘇,態度軟了下來,“剛纔你有沒有看到什麼陌生人進你房間?”

話剛落下,白蘇就嚷了起來,“什麼陌生人,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的,怎麼會有陌生人進我的房間,這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吶。”

“哎呀,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還毀壞姑娘家的清白,還有沒有天理了?”白平子一邊穿着衣服,一邊罵咧咧地走出來。

客棧裡其他人都探出頭,相互間低聲說着什麼。

御林軍臉上有些過不去,馬上負氣而去。

白蘇衝白平子笑了一下,白平子也眨了眨眼,道:“孫女啊,嚇到了吧?”

白蘇故作委屈地點了點頭。白平子立即握住她的手,把她推進了屋裡,“有外公在,不怕。”

看戲的人覺得沒趣,都回屋了。

關上門後,白蘇馬上抽出手,示意白平子到牀邊,“老頭。”

白平子掀開被子,就看到裡面因爲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的人。白蘇看清那人的臉,驚呼起來,“是他!”

“你認識?”白平子問。

白蘇皺起了眉,“他就是葉棄。”

白平子也愣了一下,隨即開始給他治傷。

“他一定是爲了大姐纔去闖宮的。”白蘇若有所思地看着葉棄,“今天遇到的若不是我,只怕他再也見不到大姐了。”

白平子給他蓋好被子,笑道:“一個人獨闖北塞的皇宮竟然能活着出來,這小子挺有能耐的。”

天明時,葉棄醒了過來。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牀上,身上的傷也被人包紮起來了,既驚訝又迷惑。

“你醒了?把藥喝了吧。”頭上傳來一個清冷的女子的聲音。

他擡頭一看,怔住,“渡王爺!”

白蘇嘴角微微翹起,“我現在是白蘇,不是渡王爺。”

聽她這麼一說,葉棄才發覺她穿着女裝,心裡又驚訝又迷惑。渡王爺不是已經死了麼?而且渡王爺不是男子麼?

白蘇看出他的困惑,只是笑着,“先把藥喝了吧,有什麼問題待會再說。”

葉棄遲疑了一下,才接過藥碗,把藥喝了。

白蘇笑了一下,把空藥碗放到桌上。葉棄馬上問:“你是渡王爺?”

白蘇笑着搖了搖頭,“我現在是白蘇,渡王爺已經死了。”

葉棄有些弄不明白,“我不懂。”

白蘇笑道:“在世人眼中,渡王爺已經死了,可是白蘇卻還活着。”

葉棄想了一陣後,滿臉震驚,“渡王爺就是流於公主!”

白蘇不可置否地笑出了聲,“算你聰明,看在我救過你兩次的份上,還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葉棄還未從震驚中走出來,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蘇。白蘇只是道:“現在西越要和北塞聯盟,救大姐的事,你不用操心。”

葉棄聽到這個,馬上精神起來,“你要幫我救天麗?”

白蘇不滿地皺起了眉,“我不是幫你,我只是幫大姐而已。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拿着空碗出去了。

葉棄看着那個純白色的身影,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渡王爺居然是個女的,還是西越的公主,怎麼會這樣!不過她幫忙救天麗應該不會有假,既然她是來與北塞聯盟的,肯定要比他更容易進入北塞的後宮,救天麗的事也就簡單了許多。

下午,月七帶着姜澄和姜息的信息回來了,剛好那時姜楠也過來了。月七道:“姜澄膝下無子,唯一的兒子在十年前得天花去世了,兒子去世三個月後,王妃也抑鬱而終,之後也沒有續絃,一直沉迷於煙花之地。”

姜楠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三叔的王妃在表弟去世後也患上了天花,再加上撒子之痛,沒多久就去世了。之後三叔一直沉迷於煙花之地,不可自拔。”

月七又道:“姜息和姜澄的情況就有些不同,他早年被逼着娶過一個王妃,但沒多久這個王妃就去世了,之後姜息性情大變,在二十年內陸陸續續納了十三房妾室,但都未扶正,這些妾室也沒有給他留下一兒半女。不過,他和姜澄一樣,京城流連於煙花場所。”

白蘇有些不解,看向姜楠:“姜息爲什麼會被逼着娶親?”

姜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未出生。”

白平子一直皺着眉沒說話,一臉的深沉,完全不像平常的他。突然他站了起來,“老頭子去去就來。”

白蘇有些擔心地看着白平子離去的背影,自從進了水幻之後,他就變得有些不正常,好像有心事。

月七道:“醫老怎麼了?”

白蘇搖了搖頭,“不知道。”轉而又問月七,“姜澄和姜息平常都去哪些青樓?”

月七答道:“他們只去銷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