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趙三柱,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錢榮明怒聲質問,“上次,榮宏已和你們說的很清楚了,你們如果要提高承包費,我們兄弟就不包了。”
“等到年底合同期滿,我們就將魚塘退還給你們村裡。”
對於錢家兄弟而言,垂釣中心的魚塘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村民們如果執意要提高承包費,他們只有撤出。
王二毛和趙三柱是馬橋村兩個出了名潑皮,今天便是他們倆領着村民攔下安盛水產公司的車的。
錢榮明的話音剛落,王二毛便怒聲道:
“錢老大,你少嚇唬人,今天這事不給我們個交代,你們公司的車就別想走。”
“你想要什麼交代?”錢榮明冷聲喝問。
趙三柱上前一步,出聲道:
“兩條路給你們選,第一,將魚塘承包費提高到六百;第二,將前三年差價補給我們,然後滾蛋!”
錢榮明本就火爆脾氣,聽到這話後,再也按捺不住了,怒聲道:
“趙三柱,你他媽皮癢癢了,是吧?老子揍死你!”
錢榮明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發起飆來很有點嚇人。
趙三柱見狀,暗生慌亂,故作鎮定道:
“錢老大,你今天敢動老子一下,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個月前,趙三柱到垂釣中心鬧事,被錢榮明狠狠教訓了一頓,他很有點怵對方。
今天是安盛水產公司成立的日子,錢榮明不敢隨便伸手,生怕多生出事端來。
除此以外,趙三柱現在儼然是馬橋村民的代表,錢榮明一旦動手,極容易惹怒村民,得不償失。
“姓趙的,你給老子等着,我饒不了你!”
錢榮明伸手指着趙三柱怒聲道。
趙三柱事先得到的消息是,今天安盛水產公司開業,錢榮明絕不敢出手動他。
錢榮明的性子是出了名的火爆,趙三柱原先還有幾分不信,見到眼前的一幕後,徹底信了。
“錢老大,我可不怕你,有本事現在就過來揍我!”趙三柱有恃無恐道。
錢榮明恨的牙癢癢,但卻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領導來了,去請領導給我們做主!”
衆人聽到這話後,紛紛迎了上去。
錢榮明見到三輛小車疾馳而來,不由得緊蹙起了眉頭:
“老三怎麼將領導領過來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就在錢榮明鬱悶之時,三輛小車停了下來。
村民們紛紛圍攏上去,請縣長給他們做主。
吳廣宏臉色陰沉似水,不動聲色的掃了跟在身後的牛大山和何志遠一眼。
作爲一縣之長,吳廣宏最怕轄區內出現羣體性事件。
眼前這一幕,頗有幾分苗頭,吳廣宏不得不小心對待。
何志遠本準備等財務抽查工作完成後,再啓動針對垂釣中心的專項工作。
誰知不等他出手,老百姓已提前鬧起來了。
見到吳廣宏的目光投射過來,何志遠心中很有幾分愧疚,下意識低下頭來,不敢與縣長對視。
無論什麼原因,羣衆聚集在縣道上攔車,這一做法都是不可取的。
牛大山用眼睛的餘光掃向何志遠,一臉不爽之色。
若非何志遠借安盛水產公司成立之由,請縣長過來,他怎麼會如此被動?
吳廣宏在村民們面前站定,揚聲道:
“各位父老鄉親,我是雲都縣長吳廣宏,你們有什麼委屈儘管說,我今天一定給你們個交代,但你們在國道上攔住安盛水產公司的車,是不妥的,說的大一點甚至是違法的!”
“你們先把路讓出來,我來幫你們解決問題。”
“你們看怎麼樣?”
對於吳廣宏而言,只要不出羣體性事件就行,因此,他首先要求村民將路讓出來。
安盛水產公司的車駛離後,就不會有大問題了。
村民們一時拿不定主意,紛紛擡眼看向王二毛、趙三柱。
王、趙二人本是潑皮無賴,雖說在這之前嚷嚷着要見縣領導,得知吳廣宏是一縣之長後,反倒懵了。
王二毛強打起精神,出聲道:
“既然縣長將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就讓安盛水產公司的車先走吧!”
“堂堂一縣之長,絕不會忽悠我們小老百姓的。”
王二毛自以爲高明的擠兌吳廣宏一句,實則在別人眼裡,不過徒增笑料而已。
村民們聽到這話後,紛紛退讓到了路邊。
錢榮明見狀,連忙示意司機開車,加快車速向雲都縣城駛去。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吳廣宏衝着王二毛和趙三柱發問。
這兩人一看就是村裡刺頭,吳廣宏臉色陰沉,態度不是很好。
“縣長,你給評評理,這年頭,哪兒五百塊錢一畝承包魚塘的,這也太欺負人了!”
趙三柱一臉不快道。
“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沒頭沒腦的一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吳廣宏出聲道。
王二毛和趙三柱囁嚅了半天,好不容易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了。
吳廣宏眉頭緊蹙,沉聲問:
“你們覺得錢家三兄弟給的魚塘承包費太低,要求由每年五百一畝長到六百,對吧?”
王二毛和的趙三柱見縣長終於明白他們的意思了,面露開心之色,連連點頭稱是。
“縣長,他們如果不給我們漲價,,便說明存在官商勾結,您一定要將他們繩……繩之以法!”
王二毛好不容易想起一個成語來,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你叫王二毛,是吧?”
吳廣宏沉聲說,“你們要求提高魚塘租金是正當的訴求,這沒問題,但官商勾結什麼的,可不要亂說,這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王二毛聽說承擔責任,面露慌亂之色:
“縣長,我沒什麼文化,隨口一說,你別在意!”
“你只要錢家兄弟提高承包價,這事便算完了,我立即領他們走人!”
吳廣宏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如果王二毛等人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錢家兄弟沒理由拒絕,他們也沒必要採用如此過激的做法。
“這事我不能只聽你們的一面之辭,也要聽聽錢總他們的說法!”
吳廣宏說到這兒,擡眼看向錢榮宏。
若非何志遠使眼色示意錢榮宏不要開口,他早就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