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家明凱?”薛佳怡邊說,邊用她手中的本夾子敲打沈宴卿腦袋。
口氣中強勢卻透着無奈,臉頰邊上也掛着無奈的笑容。
其實薛佳怡何嘗不明白,沈宴卿根本就從來沒喜歡過她家的蠢弟弟。奈何她家蠢弟弟還一直單相思,多年來一直都沒變。即使薛明凱在國外交了很多任女朋友,也只不過是玩玩,歸根結底,還不都是爲了忘掉沈宴卿?
只不過現在一直阻礙在他與沈宴卿中間的陸家大少爺已經不在了,所以薛明凱原本就要滅了的希望之火又死灰復燃。
現在薛佳怡看着眼前的沈宴卿,看着她眼底下明顯憔悴的黑影,老實說,薛佳怡原本想要矇混過關的心思終究還是不忍心了。
沈宴卿聽到薛佳怡的話,如此直接……一時間反倒啞口無言。
薛佳怡嘆了口氣,只好拉着她,趁着這會兒患者還沒有排隊的功夫,給兩人泡了杯咖啡,然後靠在窗邊,臉色十分嚴肅的望着沈宴卿:“卿丫頭,你能不能老實的告訴我,你對顧驀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從沈宴卿最近總是躲着薛明凱的行爲來看,薛佳怡總覺得沈宴卿心裡其實並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她是在乎顧驀想法的,否則也不會因爲那點事情對薛明凱避如蛇蠍。
不過,如果換做是她,總是被自己男閨蜜癡纏,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有時候死纏爛打併非追求一個女人的頂好方法。要視情況而定。如果是本來就彼此存着心思卻左右搖擺不定的,可能抵死糾纏下去還會有一些追加效果。然而,沈宴卿對於薛明凱卻並沒有任何慾望。就目前而言,薛佳怡認爲她那個蠢弟弟儼然已經引起了面前小女人內心的強烈反感,再這樣窮追猛打下去想必也只會適得其反。
不如就趁此機會直接問清楚沈宴卿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她也好做個準備。
若果沈宴卿真的只是一時迷茫,放不下陸禹琛,其實內心一直是傾向於顧驀的,那麼薛佳怡倒也有了理由勸薛明凱徹底放棄。可是如果沈宴卿既不喜歡薛明凱,也不會跟顧驀長久,那麼薛佳怡心中的打算就另當別論了!
她也是有私心的。
沈宴卿聽到薛佳怡居然如此問她,一時間卻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
“我跟顧驀?”她茫然地指着自己,原本只需要理直氣壯地直接回答薛佳怡她根本就不在乎顧驀,可是這會兒也不知道爲什麼,沈宴卿居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心裡的感受。
薛佳怡只是坐在那裡,翹着二郎腿,手中悠閒地端着熱氣騰騰的咖啡,眼神偶爾才擡起下看看沈宴卿。
不過這偶爾的幾眼,卻也已經讓薛佳怡心中有了數。而原本她的意思就不在於非逼着沈宴卿給出自己確切的答案。這會兒看到她猶豫不決,薛佳怡反倒輕輕地呼了口氣,轉而微彎起脣角,她單單隻憑藉着自己豐富的感情閱歷就已經看清了沈宴卿內心中的某些想法。
無非就是欲蓋彌彰。
罷了!
薛佳怡的眼眸略微垂了垂,裝作品嚐咖啡的樣子,即便看出來,卻依舊想要給足了沈宴卿思考的空間。
直到半晌過後,見她依舊皺着眉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貌似很爲糾結的樣子,薛佳怡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算了!”她輕輕放下咖啡,斜了沈宴卿一眼:“你如果不想回答,我也不會勉強你!”反正她心裡早已經有數了,何必知道的更詳細?
而沈宴卿則略有些訝異地擡起眼眸,很是莫名其妙的看向薛佳怡。她總覺得薛佳怡今天的話題似乎起的戛然,落得也太過乾脆了。然而,現在對於沈宴卿來說,能不回答自然是最好。只是爲了掩飾自己心中的複雜,沈宴卿依舊還是多了句嘴:“我不知道我對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態,但是我明白,我跟他……不可能!”沈宴卿邊說,邊抿了口手中的咖啡。
咖啡豆是地道的藍山出產,香味濃郁。只是濃香入口,沈宴卿才發現,原來這杯咖啡居然沒加糖……
她最怕苦的東西了,記得以前去薛家的時候,薛佳怡還碰過一次。沈宴卿忍不住便擡起頭來再次盯了眼薛佳怡,不明白她爲什麼給了自己一杯苦咖啡。
薛佳怡對上沈宴卿眼神的那一瞬就已經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脣角笑意仍舊不減,薛佳怡只是略站起身,然後走到了沈宴卿身邊,嘆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你還是太嫩了點兒!”說着,薛佳怡竟是“呵”笑出聲,別的也沒再多講,只希望沈宴卿能從這杯苦咖啡中品出一些人生道理來。
——
沈宴卿隨後從薛佳怡的診室中端着咖啡杯出來,眉頭深鎖,完全弄不懂薛佳怡到底想表達些什麼。
難道這杯苦咖啡還有它獨特的寓意?
“……”轉眼又看到診室外的廊道上已經有患者在排隊了,沈宴卿驀然打斷了自己的冥思,迅速的將咖啡杯送進了茶水間。
轉身再出來的時候,神經內科的診室裡面已經進去了一位患者,沈宴卿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順勢收了收心,也開始進入了工作狀態中。
時間過得也很快,轉眼又是下班的時間。沈宴卿如同以往一般,直到薛佳怡下班了,她才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回顧園。
只不過今天心情卻怎麼都好不起來。以免自己晚上再做噩夢,沈宴卿想着她要不要跟顧驀報備一聲,去Vare那做個按摩,晚回去一會兒……然而,就在沈宴卿想着她下班之後的行程時,電話鈴聲卻主動響起——
沈宴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當看到那上面的來電顯示時,眼眶不自覺有些發燙。
用手背輕輕的糊了下眼皮,直到那一霎那的酸楚氾濫減輕不少,沈宴卿這才按下了接聽鍵:“媽!”
聲音明顯還是有些發顫。
那邊沈母聽到沈宴卿聲音有幾分不對,自然便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在醫院受委屈了?”自從沈宴卿打算出去工作開始,沈母就已經預料到了她會遇到磕磕絆絆。再加上之前馮教授給的推薦也不了了之,所以沈母在聽到沈宴卿聲音的那一瞬間,自然而然的就以爲她在薛氏是不是受到了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