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過去了幾天,何欣儀其實覺得在這村裡過的也非常滿足,雖然清苦了些,但也很簡單,偶爾還有三個可愛的小孩過來找她玩樂,生活淳樸敦實,還是蠻不錯的。
唐少寅這次回來帶了不少草藥,加上王婆子等人的照料,所以不光是他,何欣儀恢復的也很快。
這天,何欣儀正在村裡的水井旁打水洗着衣裳,丫丫和悠悠突然撕扯着跑了過來,似乎是在打架。
“喂,不許打了!”何欣儀停止了手中的活兒,喝止道。
丫丫雖然比悠悠大了三歲,但是畢竟是個女孩子,身上挺狼狽的,看樣子是被悠悠揍了一頓。
但是悠悠得了便宜,依然非常生氣的模樣,小臉帶着你吧,紅裡透着黑,氣鼓鼓的,看起來非常可愛,讓何欣儀一時也忍不住訓斥他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讓你們兩個小可愛吵架呢?”何欣儀決定還是以德服人的好,教育小孩子,還是哄着來吧,所以口氣非常的婉轉,沒有一絲動怒的樣子。
丫丫說道:“悠悠搶我的娃娃,給我弄壞了,還不賠。”
悠悠反言道:“錯了錯了!是她搶我的寶貝,還做成了娃娃,最後我們倆搶奪的時候,弄散了!”
這個時候,何欣儀纔看到了兩個孩子手裡的東西,赫然是幾塊粘土,看來就是爲了這個而吵得架吧。
這個年代,沒有那麼多玩具,也怨不得兩個小孩子會爲這點小事動手了。
看着丫丫紅紅的眼睛,何欣儀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長髮,說道:“來,姐姐幫你洗洗頭髮吧。”
當然,先要照顧小弟弟的情緒,何欣儀變戲法似的從手裡變出了一大把粘土,讓悠悠看的眼睛都直了,“姐姐,你從哪裡搞的這麼多粘土!”
何欣儀笑笑:“拿着玩吧,記得不要爲這點小事跟小朋友打鬧,不然姐姐不理你了!”
“恩,謝謝姐姐!”悠悠很懂事,雖然是個倔脾氣的小孩,但是很認真的走到丫丫面前,輕聲道:“姐姐,我錯了,呶,給你一半,你捏娃娃吧。”
看見小孩子這麼懂事,何欣儀心中酸酸的,“唉,孩子們
連個玩具都沒有,這都過的什麼日子,要是我能賺錢,那該多好,我一定幫大家改善生活。”
接下來,何欣儀很認真的幫丫丫把頭髮攤開,好一頭烏髮,長長的垂到腰間,這可是純天然沒有化學污染過的啊,古人的頭髮就是好。
這是何欣儀由衷的感慨,現代人看似用這那的洗髮水,其實都是毒藥的,就跟頭髮吸毒似的,根本沒有效果,反而依賴,又是頭皮屑又是禿頭的,這些,在人家丫丫身上,怎麼可能出現嘛。
撫摸着丫丫柔軟的頭髮,何欣儀說道:“丫丫,你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多漂亮的頭髮啊!”
丫丫害羞的回答:“哪有了,我只要能吃飽飯就行了,不要做大美人了。”
聽着孩子這麼說,何欣儀心中又是一痛,在過去,難道人們連追求美的權利都沒有嘛,“我一定要賺錢,讓丫丫吃飽飯,過舒服的生活。一定要!”
這是何欣儀突然做出的決定,作爲一個女人,一個弱女子,本該受男人保護的女人,何欣儀決定一切都靠自己,畢竟,只有自己做出的一切,纔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付出的。
輕輕的用水清洗着丫丫的頭髮,何欣儀看的癡了,但她不知道,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唐少寅,竟然也已經看的癡了。
何欣儀撫摸着丫丫的柔發,情不自禁的開始哼起了歌:“浮雲盡淨,殘 暗香 。
伶風半盞,徒留 孤。
孤淚蒼天應有聞。月明時幾人問?
細雨 ,落花凡塵,幻化做萬千傷痕,緣斷愁半生。
回眸,憶往昔,風雨隨半生。
殘月飛花,飄雪天涯。濁酒昔人夢一場,夢醒時何人問?
輪迴間,浮生望斷。
前世緣,今生夢,來生莫續。”
這也是何欣儀過去最喜歡的一首網絡翻唱,或許是出自對曾經的懷念她情不自禁的開始唱起了這首歌,在歌聲裡,何欣儀彷彿回到了曾經。
北京市,又是傍晚時分,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何欣儀一個人看着這紛繁的世界,百感交集。
寬闊大道馬路上
,到處都奔跑着各色的小轎車,經常出現的出租車橫衝直撞,但是卻避免不了水泄不通的結局。
北京市中心的某個地段,一個特別美的地方,何欣儀爲這裡起了個名字叫做“櫻花路”。
聽起來有點像是靈異小說,但是何欣儀接下來要做的的確跟靈異沒什麼區別。
何欣儀就在車流人海的櫻花街裡,望着那每天下班都要經過的一個電子宣傳板,那上面總會出現熟悉的一襲純白裝男人,就像是中世紀英國皇室走出來的尊貴伯爵,那般儒雅尊貴。
只是,遠觀的人卻是落下了無聲的淚。
何欣儀在哭泣,止不住的淚水像是偶爾連成線的小雨,刷刷的滑落,就在何欣儀的臉頰上肆無忌憚的傾瀉着。
何欣儀穿着最美的新裙子,微笑着走着,當最後的希望都破滅的時候,堅強背後藏匿的淚水,讓它流吧,流淌到心臟裡,又變成千萬錐子,狠狠的刺穿着內心最爲柔軟的地方,讓人窒息,讓人忘卻疼痛,讓人欣然接受死亡。
當何欣儀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做出了決定:“既然你拋棄了我,既然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那就讓我帶着恨離開吧,從現在開始,我將恨你,既然愛不了你一生,那就讓我帶着恨等待輪迴吧,即使不能輪迴新生,那我的恨也是永恆,這也是我對你的唯一惦念,永遠不會忘記你。”
不是何欣儀偏激,而是因爲太愛,而是因爲心已經給了那個男人,那個負情的男人。
從那一刻開始,何欣儀已經沒有心了,因爲她的心已經完全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來世會有嘛?或許會,或許不會,但是何欣儀目前的選擇只有一個,帶着濃濃的恨意,離開這裡,即使失卻了記憶,但是依然是帶着恨意離開的,這就足夠了。
當徐徐櫻花翩然落下,似乎是在爲今生何欣儀的苦楚感嘆些許,但是,那一刻起,何欣儀的新生也便來到了。
帶着幾滴淚珠,何欣儀睜開了眼睛,一切都沒有改變,自己眼前的仍然是現今熟悉的面孔,原來,在曾經的種種,真的徹底淪陷成爲了前世,自己真的要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