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嘆笑,“我喜歡你,她也愛你,兩個情敵交談說不上愉快很正常,但是也沒有拳腳相向吶,是不是,慕小姐?”
她一句話扭轉了局勢的冷峻,慕芷杉從裡屋走出,“艾維拉小姐很健談。”
“聽慕小姐這樣說,我就放心多了,不然我還真怕今晚說的話做的事不對你的口呢!”雖然話是對着慕芷杉說的,但是音凡卻故意朝寂玖夜拋了個媚眼,“雖然三少爺已經有這麼愛你的女朋友了,可是我仍舊是不想放棄,怎麼辦?”
慕芷杉的心已經平靜了很多,她笑說,“瞧艾維拉小姐說什麼呢,你長得這麼漂亮,演戲又演得爐火純青,還怕找不到自己的真命天子麼?”
明裡暗裡的諷刺意味使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十足。
音凡不怒不惱,反而將目光迎向慕芷杉,一種無形的壓力正在慢慢積蓄朝慕芷杉噴涌而來,她佯裝鎮定地別開目光,只聽見一個女聲娓娓說來,“這麼說來,慕小姐也是靠演戲博同情來賺得自己的愛情嗎?”
久久的沉默,她以開玩笑的口吻打破了可怕的沉寂,“只是個玩笑話,不必當真,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三少爺,慕小姐,雖然我很想留你們過夜,但是這畢竟不是我的地方,所以還是請回吧!”
寂玖夜只是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擡步離開了這棟公寓,慕芷杉緊隨其後,公寓的門被閉上,房間裡又安靜下來,音凡的腳步虛晃了一下,差點栽倒在地上,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伸出有力的手攙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形……
音凡拂掉了他的手,轉而流露出一副冰冷的神情,“誰讓你跟着我?”
“你現在身邊沒有人,我擔心你的安危。”
音凡一笑,“唐恩哥哥,你父親要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擔心我,現在反而在惺惺作態?”
唐恩眸色一緊,“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嗯,的確!現在權利在我手上,路維沙克家族既沒有覆滅,也沒有易主,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傷害,你的確做得讓我不得不感謝你!”她嗤諷道。
唐恩無言以對,自從告訴她全部真相之後,他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準備全然無用,心該痛還是會痛,他無處可逃。
他沉默半晌,終開口苦笑一番,說道:“原以爲你父母還有二哥的仇已經報了,你會放棄這些紛紛擾擾,纔會選擇告訴你真相。”
音凡彷彿陷入了某種情緒中,幽幽道,“放棄?我若是放棄了,你父親會放過我?慕芷杉會放過我?……你父親在他被抓的時候還想着要我陪葬,慕芷杉不惜殺了童樺、趙盛鑫嫁禍到我的頭上,僱人撞得一念殘疾甚至綁架她,害得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樣不算,還要掠奪不屬於她的一切,你父親和她有想過放棄嗎?”
“唐恩,從你打算告訴我的那天就該料到了現在,如果我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慕芷杉會怎麼做?你猜不到我告訴你——她會不厭其煩地殺掉任何對她有威脅的人……就像現在的我!如果我現在狠不下心來,那我所想要保護的人都會魂歸在她的手下!”
“所以,別再勸我放棄,我會變成這副樣子,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你若是喜歡以前的音凡,那我只能跟你說一聲抱歉……”她的情緒波動沒有多大的起伏,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眼神中的情愫誰都讀不懂,“誰都想回到過去,但是誰都回不去!”
唐恩垂眸,苦笑,“你既然知道慕芷杉這麼危險,爲什麼還把自己最後的籌碼告訴她?”
“如果我不把底線擺出,她永遠都不會動用她身後的力量,無法將她連根拔除,我死都無法心安。”
音凡深知,慕芷杉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的力量,一個女人再沒有任何東西支撐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成氣候!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查出king死亡的真相!”
唐恩驟然擡起頭看向她,詫異,“他……不是你殺的?”
音凡的瞳眸中一閃而過的心傷,“所有人都以爲是我殺的,你也不例外!”
這便是她的悲哀,即便她不想做一個惡人,可是對她的印象已經在別人心中根深蒂固,她又何不去成全?就如同尼采所說的一句話——
當你在望着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深情地回望着閣下。
既然她已經墮落,爲何不直接落入深淵,變成事情的主導者來使更多的人爲她陪葬?
唐恩還想再說什麼,已經被音凡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走吧!”
屋子再次恢復安靜。
音凡趁着半夜時分離開了塞維爾公寓,卻不知一個身影一直蟄伏在車內,伺機而動,尾隨着她的車子一起離開。
如果放在以前,音凡斷然不會發現這輛車的存在,不過現在她必須步步爲營,所以對任何事情都萬般小心,逛了一圈花園之後就發現了,她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那輛車的車牌號,好笑地撥通了電話,“三少大半夜不睡覺,跟着我做什麼?”
“在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需要破解。”他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這個回答讓音凡微微錯愕,她嘆笑,“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若是都想着去探究,累人累己,倒不如活得恣意瀟灑一點。”
“你給我的感覺卻一點都不恣意而爲。”
“哦?這倒是奇怪,我很好奇我在三少眼中是如何呢!”
寂玖夜沉默不語,音凡的眸光沉了沉,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三少是否要跟我一晚上?那我倒不如領三少去一個好地方。”
說着,她踩緊了油門,豪車一衝而出,寂玖夜沒有猶豫地跟上去了。
清涼的海風夾雜着鹹溼的空氣迎面而來,汽笛聲不絕於耳,音凡的車子離目的地近一米,她眼中的恨意就多一分,最終車子猛然停止,緊急的剎車讓輪胎和地面發出劇烈的摩擦聲,她眸中的恨意完全籠罩在夜色之下,取而代之的一絲絲玩世不恭的輕浮……
另一輛車子也緩緩停下,寂玖夜遲遲沒有下車,她過去敲了敲車窗,玻璃滑下,她問,“爲什麼不下車?不敢還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