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搶救,才脫離危險,但是醫生強烈要求他進行心臟支架手術,否則爺爺隨時都會因爲心臟衰竭而死去,爺爺心臟支架的總手術費得十五萬。二叔叔趕緊召集大叔叔、媽媽和三叔四叔幺叔,在二爺爺三爺爺幺爺爺以及兩位與爺爺相好的鄰居面前開家庭會議,商定措施。萬朝暉代表爸爸參加了會議,二叔叔作了詳細的說明:“老頭有醫保卡,他們事業單位也明確答覆了,醫保報銷以後,還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報銷,現在整個手術費用大概十五萬元左右,估算到最後,每家只用出萬把元錢,只是現在需要拿出錢來墊付,手術呢,我在市二醫院有熟人,所以想在那裡進行,我特意找關係請同濟的著名心腦血管疾病的權威專家方教授過來主刀,他人還蠻好,只准備收五千元的手術費,我跟市二醫院的院長關係不錯,我們說好了,先暫時交十五萬元,本來按計算,每家呢,出二萬五,我們是做生意的家庭,這個數字不吉利,所以每家出兩萬六,你們看,還有什麼想法?”聽了二叔的一番言語,大家沒有做聲。
萬朝暉的大叔叔早年最輝煌,住別墅,開奧迪,可是做生意發家後,沒有把握好,被上位的“小三”盲目擴張,硬是將家產敗光,這會兒,大兒子剛結婚,花了他一筆錢,小老婆紅心出牆跑到上海自謀發展了,將小兒子甩給他照顧,小兒子在寄宿學校上學,每個月的生活學習費用平均在六千元左右,自己還要交社保,大叔叔也有五十三了,拿不下面子再出去謀職業,全靠市中心火車站內的兩個門面月租8000來塊錢過日子,現在一口氣要他拿出兩萬六,雖然不情願,但是他還是挺住了。只是沒有作聲,看其他人有什麼意見啦!誰不要面子呢,從天堂掉到地獄,本來已經夠糗了,豈能再被哥哥弟弟們看貶了。
“那我先拿出兩萬六,大嫂,您呢?”二叔首先向媽媽問話了,畢竟媽媽是家裡的長嫂,再說大哥在山西拿補差,加上退休工資。每個月一萬多。他們夫妻倆省吃儉用。侄女有精怪,在外企打工,每月幾千塊是有的,所以這會兒。拿兩萬六,豈不是分分鐘。
“暉暉,你爸爸不在家裡,你代表他發言吧!”媽媽看着萬朝暉說道。事先,媽媽就叮囑了萬朝暉,基本上按照二叔說的來做,而且她私下也問了當醫生的五叔,手術的事情,早就估算好了這個金額。
“那我們家也和您一樣。拿出兩萬六來墊付!”萬朝暉一本正經的說着。
“那我也出兩萬六吧!”大叔叔見萬朝暉替她爸爸爽快的答應了,他也順着答應了。
輪到三叔叔了,只見他低着頭,悶不作聲的抽着煙。
“老四,你也表個態啊!”二叔見沒有說話。催促着。
“我沒有錢!”三叔小聲的嘀咕着。昨天晚上,爸爸也打電話回來,叮囑媽媽不要答應出錢的事,因爲三叔已經電告他:爺爺手上還有積蓄,而且他是抗美援朝的老連長,國家剛剛又補貼了一筆錢給他,所以三叔叫爸爸不要出錢,小心被二叔聯合幺叔從中玩套路,騙取錢,二叔剛剛替別人做擔保,上當受騙損失了五十多萬現金,他得用東牆補西牆的套路來儘可能的填補虧損。何況爺爺是在他酒樓幫忙時,心臟病發作了,沒有讓他一個人承擔醫療費用是夠意思的呢,這樣的事,以前也確實發生過,但是媽媽考慮到爸爸是家中的長子,公然這麼做,會被左鄰右舍說三道四、看笑話的,說不定還會引起家庭戰爭,家和萬事興嘛,因此私下還是決定帶頭出錢。
“三叔叔手上沒有那麼多錢,是不是讓他少不一些,到時候再算!”萬朝暉故意這麼維護三叔叔,其實她是在試探二叔叔的反應,雖然她的性格有許多地方像二叔叔,她也喜歡二叔叔,但是她畢竟有私心,關鍵時刻,不得不維護自己善良忠厚的父母親。
“不要緊,老四的錢,我幫他墊付出來,我一個人出五萬二好啦!”當着衆人的面,二叔叔爽快的說着,他心裡早算好了一筆賬,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指望老三拿錢出來,量他也沒有,平常花錢像流水,討了個好吃懶做的老婆,雖然她有錢,也沒有看見她拿出一分來過日子,這老四啊,是他最看不起的。二叔叔想好了,只要大哥、二哥、五弟、幺弟如數出錢,他就可以在手術住院報銷中買通關係搞鬼,多撈點外水錢來彌補擔保造成的虧損。
萬朝暉靜靜的聆聽着二叔叔的話,心想:既然你二叔叔當着這麼多的人承諾了,相信你爲了面子,是賴不掉了。
接着是五叔,他其實是大家庭中最踏實低調穩重賺錢攢錢的人,只見他二話沒有說,爽快的答應出兩萬六。他當醫生這麼多年了,老頭這場病是怎麼回事,他心中非常清楚,他知道老二又想從中搞鬼了,只不過他向來不喜歡惹事,也怕老二存心找他的茬,影響他診所的生意,所以習慣做和事老,這點錢,和他診所的生意比起來,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輪到幺叔了,幺叔也是默不作聲,由幺嬸叫苦叫窮的發話了:“我們餐館最近的生意不太好,我剛剛把錢投到孃家大哥給的一開空地做了小廠房,這會兒還沒有找到好的主子租出去,三個孩子讀書都要錢,我們實在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
萬朝暉雖然感謝幺叔幺嬸在媽媽住院期間給予的幫助,但是她非常清楚幺叔幺嬸的德行,在這個大家庭裡,就數幺嬸最會演戲了,還時常帶動幺叔一唱一和的說假話,他們夫妻倆這些年,利用媽媽和大叔二叔的人脈關係,賺了不少錢,可是夫妻倆都慣寵着兩個女兒和一個寶貝兒子,對他們花錢像流水,恨不得個個當特寶兒,加上夫妻倆又喜歡搓麻將賭博貪玩,講究吃,愛和別人比穿戴,因此也經常來個半真半假的打架哭鬧扯皮事件,鬧得大家跟着操心,特別是爺爺奶奶,時常爲老幺一家擔心,不時拿錢貼補他們,息事寧人。前不久,幺叔在孃家做的那棟五間三層樓的私房,估計又收颳了爺爺不少的積蓄,否則以爺爺硬扛的個性,還不自告奮勇的掏腰包爲自己做手術啊!
“你們到底拿不拿?”二叔衝口而出。
“拿不出來也得想辦法拿啊!”幺叔幺嬸仰仗着二叔轉包的門面,讓自己孃家的姐夫姐姐做小副食生意,每月收入非常可觀,所以他們不敢造次得罪二叔。
“當着幾位叔叔的面,大家都是保證過的,明天早上就在市二醫院門口將錢交給我,然後我們一起去交錢,估計後天,老頭子就可以進行手術了!”二叔官腔特重,他當年在鄉政府機關做事,跟領導跟得太緊太張揚了,春風得意時,沾了不少光,得瑟不已,領導被鬥敗了以後,他也被勝利者的一幫人排擠,於是賭氣出來單幹做生意,但是這些年來,他時常後悔自己當初的意氣用事,如果忍一時之氣,留在機關,混個處級幹部,對他來說,是分分鐘的事,現在鄉政府城中村改造,拆遷撈錢是輕而易舉的事,反正他省市都有當要職的同學罩着,誰怕誰啊!世上最難滿的就是早知道,二叔叔在生意場上經歷了太多波折,吃虧上當了無數個來回,大半生爲當官之事後悔嘆息,骨子便特別羨慕官場的悠閒輕鬆,連說話的腔調都模仿着他的那幫高官同學。
見大家沒有異議,算是答應了。
這時候,幺嬸將爺爺住院收的兩千元的人情錢,當着衆人的面交給了奶奶,心知肚明的媽媽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掩人耳目嘛,回去以後,還不是再變戲法的進她的腰包,於是媽媽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幾天來來往往看望老頭的親朋好友會比較多,還要招待他們在外面吃飯,這筆人情費乾脆充公好了!”萬朝暉看到一旁的幺嬸聽了媽媽的話,表現得很不舒服,瞪着眼看向媽媽。
“我看還是算了吧,老孃還要過生活呢!”二叔叔出來打圓弧,他當然明白幺弟媳的用意,平常他也利用幺弟媳姐姐的小副食,賒些菸酒,這次想搞鬼,肯定得和老幺聯手,所以他自然偏向老幺,讓他們得點小甜頭啊!
“老孃昨天不是已經收了舅舅一家人來看望老頭的人情錢嗎?夠她老用一陣子的呢,這兩千塊錢還拿回去幹什麼?”媽媽的話,是很有威信的。
“也是的,大嫂一個人在家,留那麼多錢在身邊也不安全,不如先留一部分急用,老大不在家,我看乾脆由暉暉來掌管好了!”幺爺爺見勢不妙,插話了。沒有人反對。
“這樣好了,免得有人心理不舒服,要吵架!”幺嬸的陰謀被媽媽戳穿了,成了泡影,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說道。
“哪個要想吵架,現在就可以吵!”媽媽突然中氣十足的大聲喝斥道,一下子就將幺嬸給鎮傻了,不敢再多言挑釁。
“你最小,不該你說話的,就少說一點!”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二爺爺終於開口說公道話了。幺嬸見勢,很不情願的低下了頭。
中午時分,二叔帶領一大家子人去附近的餐館就餐,當場就用了三百八十元錢,萬朝暉充當了會計的職能,付錢管錢一人當,收據小心的加進錢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