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6年十月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傳到了盛京(瀋陽)。明朝的遼東巡撫袁崇煥派人來爲8月11日去世的老汗王努爾哈赤弔喪同時祝賀新汗皇太極即位。
這開得什麼國際玩笑?才氣死了老汗王(女真人一直認爲努爾哈赤的死是寧遠城下的那一敗造成的)現在又假惺惺的來弔喪?而且明朝素來視後金爲反叛的屬夷絕對不肯承認後金是一個國家的居然會派人來祝賀新汗王即位!頓時頗有幾個貝勒大臣們衝動的表示要將這幾個南蠻殺了祭奠老汗王等等。
“這些人若是敢來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讓他們來得去不得。”阿敏在議政殿上大聲吼叫道。這傢伙總是這種脾氣皇太極繼位後就越沒人能鎮住他了也越的囂張了。
“阿敏你安靜些大家這不是在商量麼?”大貝勒代善板起臉孔對於代善阿敏還是有些顧忌的於是不再說話坐了下來。見他不出聲了代善才問道:
“大汗您是什麼意見?”
“我同意接見並且趁這個機會和明朝談和。”皇太極緩緩地說道。
“我不同意這些人來了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和他們談和這不是認輸麼不行。”莽古爾泰說道他是標準的強硬派。雖然支持東征朝鮮但是從來沒有放棄過和明朝作戰。
“談和就談和又不是真的談和我們只要實力充分了想什麼時候打就打現在不過是權益之計等我們打下了朝鮮就有了米糧攻下了蒙古就有了馬匹牛羊到時中原還不是唾手可得。”多爾袞輕蔑的說道對於阿敏和莽古爾泰他向來瞧不起這兩個人粗魯不文打仗全是憑着勇猛而不動腦筋更別談什麼計謀了。
“多爾袞說的有道理今年糧食歉收大汗新喪再加上上次寧遠一戰一無所獲我們必須東征朝鮮否則明年開春就將無米下鍋了此時不宜得罪袁崇煥否則我們東征朝鮮時將會腹背受敵所以必須穩住袁崇煥。趁此機會談和是再好不過了。”大貝勒代善說道。他爲人沉穩處事老到又有威望是以他說了話別人也就不再反駁。皇太極心裡可不是滋味雖然登上了寶座但是各種大事也還得8大貝勒協商自己哪裡像個大汗簡直就只是個權力比較大一些的貝勒而已。而且西邊的蒙古、東邊的朝鮮都與明國站在一起一旦與明國的戰爭失敗這兩家和兄弟們恐怕都饒不過自己吧不除掉這幾個心腹之患實在是寢食不安啊。一想到與明國打仗寧遠城下的那一幕彷彿又出現在眼前明軍要老那麼打勝負真的是很難說呢皇太極想而且明朝畢竟是個泱泱大國“雖師老財匱然以天下之全力畢注於一隅之間蓋猶裕如也”最終恐怕還是要談的所以他這次才這麼堅決要和明朝和談。
在一番反覆權衡之後皇太極以破格的禮遇接待了準殺父仇人的使者。豐盛的酒筵、慷慨的饋贈、甚至還有專門的閱兵式讓使者們在盛京樂而忘返達一月之久。他們離開時身邊還多了不少東西—各種各樣的禮物(少不了有皇太極從我這裡搜刮的好東西)和一封致袁崇煥的信信中表示願意照明朝封俺答爲順義王的先例歸順明朝。
皇太極作出這樣的努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相比之下袁崇煥要更加困難得多。“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守爲正著戰爲奇著和爲旁著”這段文字就是袁崇煥著名的“恢復之計”。其中“和爲旁著”是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要知道雖然取得了寧遠大捷的勝利但是後金的主力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而明軍目前也只能守守城而已。當真談到野戰甚至復遼還是遙遙無期。在廣大的平原上後金兵來去自如牢牢的掌握着戰略主動權打不打、何時打、在哪兒打、都不是明軍可以說了算的事。要築城、要練兵、要展生產都需要時間需要相對安定的環境然而這些從哪裡來?要靠和談啊!
道理雖然很簡單但是讓朝中那些烏鴉們聽見了可就不得了了。什麼南宋如何如何啊、秦檜如何如何啊、石敬塘如何如何啊、民族氣節如何如何啊、祖宗土地如何如何啊......一股腦全壓上來了!產生這種看法的原因大概可以分成3種一是讀死書讀迂了二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第三就是別有用心了想找碴整人呢。
明朝這些大臣的迂腐有的時候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到後來農民起義愈演愈烈明軍明顯無力同時兩面作戰。尤其是崇禎14-15年間關內對李自成農民軍的朱仙鎮戰役和關外對清軍的鬆錦戰役這兩大主力會戰幾乎同時爆兩個戰場交戰雙方的兵力都很接近假如明軍能把分散兩線的軍隊集中起來投入任何一個戰場無疑都能夠取得勝利可是最終的結果是兩場戰役都以明軍的慘敗而告終。問題已經很清楚了明軍敗就敗在兩線作戰上。因此那個時期幾乎所有的歷任兵部尚書都認爲非同清和談不成可這些“清流”們仍然是半點不肯鬆口。直到把主持和議的兵部尚書陳新甲活活逼死徹底斷絕和談纔算滿足結果如何大家都清楚。這已經不是“寧失千金不失寸土”了簡直就成了“寧失天下不失寸土”。寧戰勿和戰是方法問題和是立場問題其性質是大不相同的!
他們倒是自食其果當然啦其中也絕不乏韃虜到了面前就立刻想通了的可那麼多的老百姓卻爲此白白付出了生命!遺憾的是這在中國的歷史上絕不是一個孤立的例子那些不負責任只知誇誇其談的清流哪朝哪代沒有?偏偏他們還總是能迎合一些輿論弄個好名聲即使受到了懲罰也可以顯示出他“文死諫”的決心美名揚於天下。明朝時就有那麼一些諫官最喜歡被廷杖因爲杖過之後立刻就成了天下人望鯉魚跳龍門了。骨頭賤到了如此程度難怪朱溫要把那些“清流”扔到黃河裡讓他們變成“濁流”才解恨呢。
袁崇煥對這些歷史應該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雖然可能還沒有想到會葬身愚民之口但他知道這對國家對民族和人民有利於是他不顧一切的這樣做了。這才真正是把自己的利益包括名譽置之度外“我身屬國已非我所有”這纔是真正的英雄!相形之下那些只知道撈個精忠報國的主戰派好名聲的清流們是多麼渺小。
這些結果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對這些什麼和談根本就沒抱有希望不過皇太極倒是很積極真不明白他腦子裡想什麼怎麼就這麼幼稚呢?於是局勢就形成了這樣一種怪圈兩邊都在大談議和可是又都在熱火朝天的備戰有點像解放前的國共合談。對於袁崇煥這個人我十分佩服在這個時代能和努爾哈赤較量的或許只有袁崇煥了可惜兩人寧遠一戰已成絕響一代梟雄就此隕落。有機會我真想見識見識他不過較量就沒必要了除非給我飛機大炮否則千萬不要讓我在戰場上見到他。
不管皇太極和袁崇煥這對冤家怎樣折騰我都成天泡在杏林書院裡做了幾天美夢後逐漸開始恢復(美夢天天做是要傷害身體的)其實主要原因是阿巴亥的整容手術已經不能再拖了不光是阿巴亥在追我多爾袞也在追我他實在不放心阿巴亥繼續留在我這裡可他自己又不敢收留所以爲免夜長夢多他更是一個勁的催促我這些道理我如何不知道阿巴亥可是個火藥桶若是被現我還不被炸得粉身碎骨纔怪。可是這裡面實在有難度對於縫合切割這樣的技術我如今早就完全掌握了現在最難控制的是無菌操作整形外科手術中無菌操作是一項必須嚴格執行的原則由於任何感染都會直接影響手術效果整形外科手術操作較爲複雜手術時間較長手術野(手術範圍和對象)不僅較廣泛有時還涉及到兩個以上的手術野因而創面暴露機會較多感染的機會也就增多。可是以目前的醫療水平要達到無菌操作實在太難現在我所有失敗的病例幾乎都是因爲術後感染而死亡的如何改善這一切成了擺在我面前最大的障礙。
還有一點就是現在我進行試驗的對象都是動物可是一到人尤其像阿巴亥這樣身份敏感的人我心裡不免有些緊張。爲了解決無菌操作的問題我和吳能專門作了一個大的玻璃罩全當作無菌罩吧說是玻璃罩其實是將一塊塊小玻璃用木頭棱鑲嵌起來的可以勉強讓一人站在裡面手術操作。通風口用棉布和棉花封閉再弄一個人造的抽風機(這東西簡單中國古代早就有了)從另一端抽氣這樣就造成了一種簡單的無菌環境空氣經抽風機慮過基本上排除了細菌內部再用酒精消毒。麻醉劑的問題也早就解決了抗菌藥物也沒問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時間很快的劃到了十月下旬在做好一切準備後無菌罩和一切手術器械及藥品被送到了我的府邸理由是院判大人即將成婚以後不能成天的泡在書院所以這些東西要搬到大人府邸以便大人繼續研究。於是整個書院的在私下的議論一方面是對我即將成爲新郎的“憧憬”和期盼另外也是對我的這種敬業精神的“敬佩”。這些都不管他們了在拆了整整一堵牆後無菌罩被放置在我的書房正中央看着這個巨大的傢伙我不禁有些驕傲站在那裡躊躇滿志。
此時皇太極和多爾袞也聞訊趕來摒退左右後我們三人開始了對話。
“先生真的可行麼這東西怪怪的額娘躺在裡面沒問題吧?”要不怎麼說關心則亂呢多爾袞望着無菌罩有些惴惴不安。
“多爾袞你要相信李先生想想看連假死復活李先生都作的到這點小事何足掛齒是吧李先生?”皇太極自信滿滿的道彷彿這手術是由他來做一般。沒辦法這時候哪有退路都怪我自己當初非要吹什麼牛啊什麼母豬也能變公豬的。這時候就是裝也要裝到底吧。
“當然沒問題你們儘管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將會見到一個全新的大妃一個你們人都認不出來的大妃相信我沒問題!”我信誓旦旦的打着保票可心裡實在沒底。自從無菌罩研製成功後又進行了多例試驗結果都不錯並且我還偷偷的弄了個死囚將之改頭換面效果也還可以此時天氣已經涼爽細菌不易滋生又不算冷傷口也好修復正是整容手術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所以沒有再擴大病例範圍而是選擇冒險一試。按理說至少是有6成的把握。
他兩人見我如此肯定都放下心來皇太極一副你看我說的對吧的表情多爾袞澤十分急切也有些緊張對於一個剛剛還不到18歲的少年想讓他像皇太極那樣具有城府是很難的。
“只是這裡面還有一樁難事要和二位商量。”對於皇太極的稱呼公衆裡我自然十分謙卑的稱之大汗私下裡有時也是貝勒大汗的叫着沒什麼成法尤其是多爾袞在的時候他不稱呼大汗而是四哥我也就不再稱呼大汗。這樣顯得關係親密皇太極也很高興我們這樣稱呼他看得出來他在極力拉攏我們倆畢竟他現在的汗位還不是很穩固。
“先生儘管講只要我們做的到的一定照辦。”皇太極客氣的道。
“那就是這臺抽風機必須有人操作可是這次手術十分隱秘。絕對不能讓外人來操作我又要作手術所以要煩勞二位。”
“這有何難我來!”要不怎麼說皇太極會籠絡人心那這時候搶着做。
“這怎麼行四哥現在是我女真大汗再說手術的是我額娘我這個當兒子的怎麼能不出力呢?”多爾袞畢竟年輕皇太極一句話就讓他如此感動。
兩人還要爭執我連忙阻擋。“這手術要持續很長時間一個人不一定能堅持到底我看您二位也不要爭了就讓多爾袞先來若是他沒辦法堅持就煩勞大汗了。”於是我們三人商議妥當準備下午動手術。
下午無菌罩中只有我和阿巴亥兩個人皇太極和多爾袞等在外面靜悄悄的看着我們。
“大妃您想好了麼這上了手術檯我可就不敢保證您下來是什麼樣了就是能不能下來都難說。”在給阿巴害實施麻醉前我最後向她告知手術的危險性這真是我最不願意做的手術我由衷的希望她能不做這次手術至少應該等技術成熟時才做。
“先生動手吧這樣的日子我實在過夠了我需要外面的陽光我希望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更希望自己在剩下的日子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阿巴孩充滿期待的望着我說道她美麗面空後面到底藏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從她的話中我是可以體味出些什麼的。一個幽居深宮25年的女人她內心中所潛藏的痛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如今假死埋名或許希望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或者一些以前一直希望而不能嘗試的生活。
終於我被阿巴亥打動了我狠狠地點了一下頭。
“大妃您放心吧我會盡最大努力讓您脫胎換骨的。”我誠懇地說道。阿巴亥笑了笑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她此刻的神態不知爲什麼讓我想到革命先烈視死如歸的情景不是吧阿巴亥怎麼會有這種革命的大無畏精神呢?我搖了搖頭驅散心中古怪的想法將麻*醉藥灌入她嘴中。不一會阿巴亥的瞳孔開始散大四肢開始麻木正常的條件反射也逐漸消失。
“可以了。”我衝皇太極和多爾袞點了點頭於是多爾袞開始搖動抽氣機“嗡嗡”的聲音開始響起我也開始感受到無菌罩中空氣的流動。按照無菌操作的步驟我開始用酒精清洗自己的手和胳膊並且將阿巴亥的面部也清晰乾淨。
爲了這次手術皇太極和多爾袞給我調集了大金國中最優秀的工匠讓他們按照我的繪圖打造出我頭腦中現代的手術器械雖然還有些差別但是在這個時代無疑是最好的了。這些器材全部經過三次以上的嚴格消毒。一切準備就緒只等着開刀了我屏息凝神拿起手術刀輕輕的向阿巴亥臉上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