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性提起筆來刷刷點點的給李番開了藥方樂得他立刻就命人去抓藥。藥方分兩個一個是內服一個是外用外用的是要煮好然後在水中浸泡實際上就是藥浴至於內服則是以攻泄的藥物爲主吳有性囑咐李番先藥浴然後再服藥李番無不從命。
第二天一早等我們再見到他的時候這傢伙已經有些脫像了哭着臉對吳有性說:“吳神醫這藥還要多久啊在這樣下去我不死也差不多了。”
吳有性臉一寒不悅的說道:“不是和你說了麼要受點罪怎麼才一天就收不了了還有六天呢!”
“什麼!還有六天!”李番瞠目道。
“受不了那好啊徒兒咱們走!”說着吳有性甩開大步向外走去李番一聽吳有性要走連忙上前阻攔。
“別別老神醫我哪有說受不了我繼續我繼續只是我怎麼覺得渾身癢癢的彷彿是皮都要裂了一樣的難受啊!”
“這個自然老夫的這兩個方子都是排毒的一個是從體內入手另外的是從體外入手你有這種跡象說明是見效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飄啊飄的腳好像踩在雲彩上一樣啊?”
“是啊老神醫!您說的太對了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那就對了這說明藥見效了你從前體內就有淤毒此刻再加上戾氣侵入體內不下重藥是不行的。此刻毒物正從你體內排出去所以自然感覺輕飄飄的了這藥你要是能一直吃下去沒準還能身輕如燕呢。”吳有性擺出一副權威的姿態聽得我在旁邊直想笑分明加的是猛料讓他狂瀉還說的這麼神放誰泄了這麼一晚腿要是不飄纔怪呢。李番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真是太感謝老神醫了我說呢渾身怎麼這麼輕敢情是老神醫的藥起了做用來人啊今早的藥熬好了麼本大人要服藥!”
“先不急趁着早上陽氣漸勝我先給你鍼灸幫助你固本培源但是必須要保持清靜你這裡有僻靜的地方麼?”吳有性問道。
“有啊真是太謝謝老神醫了我這就讓他們準備。”說着李番尖銳的嗓音又想起真是讓人遭罪。
不多時我們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吳有性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嗯這裡還不錯告訴那些衛兵都撤了吧。”
“老神醫這些衛兵可都是保護我們安全的千萬不能撤啊!”李番這麼一說吳有性不高興了。
“怎麼不能撤這些人身上陽氣都很重不宜於你吸收周圍的陽氣就是爲了你我師徒一早就服了藥壓制體內的陽氣你若是如此膽小的話那就讓他們在這裡好了倒時四周的陽氣都被他們吸走我可不管。”
“別別我這就讓他們走。說着李番揮退了身邊的士兵。”吳有性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一丸藥。
“把這個吃了等藥力揮散到全身時我就給你鍼灸。”說着遞給李番李番此時被吳有性擺弄得俯帖耳不疑有他擡手就吃了。我心中默唸着數123……倒!
只見李番晃晃悠悠的嘴裡還想說什麼就倒了下來。“元度你這藥見效好快啊!”吳有性讚道那是當然這是當年我爲阿巴亥假死而特意研製的烈性麻藥只是當時做成的是緩釋劑此刻是立竿見影的純藥哪有不倒的道理。
當李番再次醒來的時候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四周數人都在看着他先是吳有性的面孔其次是鄧希晨我包括張溥和柳如是的一干他熟悉的面孔。
“這是哪裡你們怎麼在這!”李番驚駭的問道隨後現自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李大人別來無恙啊?”我坐在他對面翹着二郎腿問道。
“你你們是一夥的。”李番這才捉摸過味來可是此時已經晚了。
“大人不要害怕我們把你請來只是爲了換回李之藻李大人是不會要你性命的。”我俯身向他說道。計劃早就擬定好了將李番迷倒了之後我掏出早就藏在懷中的煙花點燃後不大一會守候在府衙外的鄧希晨和李傑就趕到了將李番運出了府衙隨後留書讓杭州知府用李之藻全家來換李番地點就定在杭州灣的出海口此時估計整個杭州城內已經大亂了。
“你們你們膽敢劫持朝廷命官!”李番色厲內荏的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道我的船上了自然知道嘴硬是什麼後果所以再不敢像上次一樣了此刻已經如霜打的茄子一樣。
“呸你這個閹人還朝廷命官仗着魏忠賢把持朝政迫害忠良留你何用。”說着拔出了寶劍陰森森的指向李番。此時李番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如泥落在我們手裡如何能得到好。
“哎希晨不是和你說過了麼對待李大人不要那麼沒有禮貌李大人可是咱們請來的貴客他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咱們還如何交換李之藻先生呢我說的對吧李大人?”我蹲在地上笑呵呵的對李番說道李番連連點頭看來他認識到自己還有一點利用價值。
“啪!”的一聲我一個耳刮子打了過去。“呸你還真當你是個人物麼殺你就如同碾死一個臭蟲一樣簡單。”我一口吐沫吐去弄得李番不知所措。
“好了把他帶下去吧你們悠着點別弄死就行至少不要死在我的手裡。”看到李番哦就反胃沒有興趣再耍弄他現在我只想早點換回李之藻揚帆出海回到朝鮮實在是有太多的事等着我做和去落實了。
船駛入杭州灣杭州知府的坐船此刻早已等在那裡由不得他反對若是李番有個好歹他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這些天已經夠讓自己煩心的了先是魏忠賢的生祠被人搗毀隨後是朝鮮總督居然跑到自己地面上晃悠來了並且還讓他跑了這次李番又被劫持實在是讓他頭痛杭州知府已經打算烏紗也不要了這次交換完李之藻就掉頭回家這個官實在是沒法做了。
交換很順利李之藻全家被送上船來居然還有一個外國人我命令鄧希晨將已經半死不活的李番扔下了船。
“撲通”一聲李番再次重演蘇州一幕成了落水狗。四周的杭州府官船上已經亂成一片。大呼小叫的營救李番我的大船早已將掛滿船帆衝出了杭州灣向大海深處駛去。
“李先生讓您受苦了!”甲板上我向李之藻走去深深的行了一個禮李之藻此時已經快要7了蒼蒼白在海風的俄吹拂下顯得有些零亂多日來的無妄之災讓他多少精神有些萎靡但是見我如此禮貌還是回了禮。
“振之這次連累你了不過你我的理想不久就要實現了想來這些苦也是值得的。”徐光啓上前和李之藻說道他二人有同窗之誼曾經一起在利瑪竇那裡學習西學又共同翻譯新書數十年來生息相通。
“子先說的哪裡話你我風燭殘年不過苟活於世此時閹宦橫行可惜無人力挽狂瀾!”李之藻惋惜的道到了這個地步他自然知道中原已經沒有他容身之所了在朝廷那裡他這是叛逃不管是他子孫後代也是要遠赴異國他鄉心裡不是滋味。
“哎振之說的哪裡話大有前途正是你我揮餘熱的時候呢來我給你介紹這個是我新收的學生叫做李開陽不要小看他啊小小年紀已經是朝鮮總督了這次他遠赴中原來就是要尋找你我的不想走漏了風聲害振之受苦元度還不給你的新老師行禮從今以後你也要管他叫老師知道麼?”徐光啓居然和我擺起架子來。真讓我哭笑不得拜託不要隨便給我拜師好不好這事好象不是你說了算心裡這麼想可是嘴上還要應和道。
“是的老師請受學生一拜”說着就要跪下給這位新老師致禮。
“別別我當不起這個我可不敢你自己的徒弟還是你自己說了算吧。”李之藻連忙擺手拒絕。
“老師我還是叫您老師吧這次都是因爲我計劃不周詳以至於害老師吃苦學生十分愧疚老師放心這次到朝鮮後我一定給老師起一座新宅院保準一點也不比中原的差。”李之藻就是拒絕看來他還是對我有些牴觸情緒的並且是因我才遭受這樣的災禍背井離鄉的。我不再多言只是站在一邊聽兩個老人來聊天。
海上航行就是這樣鬱悶每天都是這幾個人談論的地話題也是不變此時李之藻的登船無疑是給大家提供了新的談資很快的衆人就被李之藻和徐光啓那深刻而豐富的知識所感染。同時和那個洋人也熟絡了起來此人叫傅泛際是葡萄牙籍傳教士又是葡萄牙人現在我身邊已經有三個葡萄牙人和一個德國人了要是再多幾個英國人法國人估計就要快成聯合國了這主意不錯將來有一天弄個聯合國出來當然了總部必須在中國而且也必須是中國當老大。
傅泛際和安東尼奧他們不一樣他是一個純正的傳教士並且漢語說的很好按他講已經來中國6年了這三年來一直和李之藻翻譯《名理探》好傢伙和這麼個老頭一起三年這份毅力是夠強的了要是我早瘋了尤其還是翻譯亞里士多德的東西這個亞里士多德我可是對他沒有好印象在西方他被認爲權威經常大放厥詞弄出好多個謬論耽誤人啊!但是隨後更多的接觸後我現不是想我想象的那樣。
和徐光啓純粹的研究西方科技不同李之藻的觸角似乎更深在研究天文和地理的同時他對亞里士多德的這本哲學專著吸引了並且決心把它翻譯出來在他看來這時的明朝心宗盛行無論是王學或是禪學都是直指本心以不讀書爲著名。(原來是這這樣啊但了這個年代我還是次才知道這時流行什麼原來是流行不讀書這個好啊我最討厭讀書了不過好像也有點太唯心主義了吧這個頓悟空明什麼的也弄得太離譜了若是所有人都這樣科學還怎麼展那那怪那時明朝的科技開始落後原本就不重視科學這時又要什麼都憑本心的的確夠嗆。王陽明提出的這個陽明學說實在是便宜了那些像我一樣不願意讀書的懶人讓他們有了藉口。
然而實際上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在不讀書的環境中也潛藏着讀書的種子;在師心蔑古的空氣中卻透露出古學復興的曙光。如李之藻這樣的人已經開始注意到這一點了包括徐光啓在內的這些人大量的翻譯國外著作無疑的就是希望能提示世人學問還是在書中不是可以主觀臆想就能像出來的。只不過和徐光啓研究實用不同李之藻走的似乎更遠他是想上升到理論的高度他費了了這麼多的精力來翻譯一本與中國傳統思維方式沒有任何淵源的《名理探》無非是想用此來闡述這個世界讓人們明白是怎麼回事。
李之藻厭惡這時王學末流“汗漫空疏”的學風而推崇程朱理學的“格物窮理”之說。在他看來程朱理學包含着“實學”“實行”的精神但被王學末流所淹沒。西方的科學和邏輯有助於恢復程朱理學的“實學”“實行”的精神。我卻不以爲然你要挑也挑本好的啊怎麼找了一本亞里士多德書啊真是誤入歧途。這還不算這些天來他還意圖給這些人洗腦成天的在我們面前說什麼“互視、何似、施作……”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聽得我頭都大了。
可是又不能不聽否則多不尊重人家啊所以整艘大船上分出了兩派一派是李之藻徐光啓傅泛際還有張溥並且硬拉上了我另一派是剩下的人標準的不讀書的快樂的人。而我就倒黴了每天都要聽李力老夫子的說教稍微一溜號走神就被徐光啓一頓爆錘他是越來越喜歡以我的師父自居了並且沉浸在這種折磨我的快樂之中。
甲板的那一側不時地傳來衆女的嬉笑聲當真令我神往。
“元度你又走神了不能專心聽麼?”徐光啓狠狠地給了我一個暴慄好了我實在是受夠了結束這場無意義的講學吧我終於爆了出來。
“兩位老師你們所說的格物也好名理也罷不過是外乎幾個爭論其一:思想和物質的關係幾千年來人們爲這個問題爭論不休我覺得特沒勁;其二世界的本源這和第一個問題差不多無非呻吟着我是誰我從哪裡來?世界從哪裡來?
看着前人和今人各個學派的爭論不朽簡直如鬧劇一樣。之所以這樣或許是因爲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這個思想和感情真實糟透了的東西!人學會了思考就給自己帶來了麻煩古今殺伐征戰其實都緣於這個思考思考是人們產生了不同的意識形態這些意識形態的衝突導致了戰爭。當然戰爭不光是意識形態的傾軋也有利益的爭奪但歸咎起來還是這個思考惹的禍。人因爲有了思維才產生私慾不像禽獸全憑生理需要來決定各種慾望的衝突產生了矛盾因該說世上所有事差不多都可以用慾望來解釋。就好比是女人這個女人很討人喜歡又長的好看所以我產生了初步的慾望希望可以多親近親近但是往往慾望的展是沒有限制的所以我不會滿足於僅是親近我希望把這個女人哄上牀去佔爲己有所以產生了私慾引導我去想盡各種方法不擇手段以達到這個目的。當然了各位都是當代大儒我這個俗人的例子還不足以解釋這個慾望和思維到底是怎麼回事衆位若是不信我就拿這個教派來解釋一下這個慾望!
神學和教派的誕生無非也是這個思維的延續他就是用來愚弄百姓的其實神學和教派本身似乎也被他自己愚弄了他們宣稱自己博愛無求寬恕仁和但是正是這些所謂的教義引了世上的不多見的血腥戰爭!西方最有名的就是十字軍東征他們爲的是擊潰他們認爲的異教徒那些不信奉天主的人和國度這場戰爭幾乎持續了百年但是什麼也沒有得到只有屍體和廢墟一種自認爲文明的文明毀掉了另一種文明!在我國這樣的事很多隻要熟讀歷史就會知道。我國長期以來一直存在道家和佛家的爭持。很久了從佛教傳入中國的那天就開始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佛教的盛行始於晉後南北朝無疑他那時幾乎已經被確認爲我國的本土文化了至少是被同化了。
但是依舊是其他教派排斥的對象生存空間總是有限的容不得別人侵佔尤其佛教被皇帝確認爲愚弄百姓的手段當然統治階級自己也被愚弄了但是最不甘心的是道教“老子是坐地戶幹嗎讓你搶了飯碗”於是道教開始反擊道人最有利的武器是們對於長生不老的幻想。於是投其所好皇帝總是希望自己不死的那我就煉丹所以可以看到中國歷史上幾乎每個朝代都有這樣的皇帝想着法的不死結果比誰死的都早。
秦始皇開始到漢代風行那時道家是老大直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但是他還是想長生不老。可是都失敗了老道們丟盡了顏面皇帝開始不信任他們了這時佛教來了帶來了不同的思想這在當時必然是驚天地的。所以皇帝們紛紛投效佛家。可是時間一久就會有人沒耐心和尚不會煉藥沒法長生天天在那嘮叨老道就好了會煉丹先不說能不能長生但至少在牀上很管用皇帝們面對那麼多美女其實是滿無奈的有了老道的靈丹多少可以威風一陣子。(汗顏我的偉哥也是一樣的)儘管他們的祖輩都死在這東西上可是這些人就是沒記性照吃不誤所以從唐代開始你就數吧看多少人死在這頂上。
其實真正的撕殺始於唐末安史之亂全國的佛寺道觀幾乎都毀了一遍和尚殺道士道士宰和尚紅了眼了皇帝呢一會信道士就幫着殺和尚;一會信和尚就幫着宰道士絕對具有戲劇性。後來殺累了全國也大亂了本來安史之亂就折騰的差不多了再這麼一翻騰泱泱大唐就亡了。後來什麼明教了白蓮教了都是這碼子事皇帝要是不信咱就自己當皇帝反了他的。好麼現在又來個上帝他說你們這些什麼老子啊佛祖啊都不是正統我纔是正統這個世界都是我造的所有的世界萬物都是我給了他們生命和規律所以你們必須信任我這個那些佛道和道教有什麼區別無非還是要做老大。
各位若還是爲這些無聊的事在此爭論不休恕學生不能奉陪與其在這裡爭論誰是老大誰做天下的主腦我還不如多想想讓百姓如何富足讓軍隊如何強大的好一些學問在於用若是無用的學問就是研究的再高深也是無用!”
說着我一擺頭不再理他們瀟灑的向衆位美女走去留下這些大儒們在那裡愣愣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