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是男的,不會生小孩,還是個藥罐子,陸凡覺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纔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傢伙,跟他三姐一樣的傻。
得虧的他還年輕,家裡對結婚這終身大事催的不急,可到了年關的時候,也不知吹得哪門子的風,他媽一定鼓吹着他去相親,就跟他娶不着老婆似的,一定要去,不去就別呆在家裡了,你給滾吧。
陸凡沒底,他不敢跟張寧通氣,張寧這人吧,其實很小心眼,這人看着挺不在乎,可心裡頭在意着呢,有一回,他就是跟陸雪瑤多鬧騰了一會兒,那人當着陸雪瑤的面兒還是老樣子,私下裡卻拉長了臉,一副要犯病的樣子。
那樣兒也太明顯了,陸凡想不在意也沒法子,最後實在忍不了了他三天都一副鬼樣子,只能開口問了,哪想那傢伙起初還不樂意搭理他,最後被他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才伴着醋味兒說他幹嘛老跟雪瑤嘻嘻哈哈的鬧個不停,總把他給晾一邊。
末了,還露出受傷的眼神,看的陸凡渾身都不自在,舔着臉上去親了他一口,再說幾句軟耳朵的話,那人又眉開眼笑了,笑眯眯的捉着他的臉,可勁兒的在他臉上親,弄得他滿臉的口水。
快三十的人了,有時候跟個孩子似的。陸凡總是這麼說他,可一說完,他自個倒先笑了,隨後張寧也緊跟着他笑了。
張寧領了年末的最後一份工資,再做半個月廠子就該放年假了,尋思着要帶陸凡出去玩一趟,算了算,他倆處了小半年,還沒一道出去玩過。
陸凡一開始答應了,臨近約定的日子,那人居然支支吾吾的說他不去了,把張寧氣壞了,拖着人就去了公共廁所。
“怎麼又不去了?”張寧語氣驟然下降到冰點,雙手插-進袋子裡,嫌冷的哼了一下鼻子。
陸凡抓了抓後腦勺,總不能說答應他媽去相親了,把他給拋下了,討好的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那幾天我得跟我媽去上廟,沒空,要去杭州靈隱寺上廟。”
張寧不正眼瞅他,而是垂下眼眸,露出一條眼縫盯他,“噢?那行吧,我大嫂最近幾天說手頭上正好有幾個漂亮的姑娘,說要介紹給我,既然你沒空,那我只好答應我大嫂先去應付應付。”
陸凡一聽到這兒,跳腳了,不安定了,連廁所門口都不看看了,直接抱住他說,“喂!你怎麼說話的!你就氣我來着好了!大嫂子她怎麼能這樣呢!”
“哼!”張寧沒抽出手,嘴角斜斜地一翹,“我大嫂子怎麼了,她也不是想讓我找個對象麼,不都是爲了我好麼,我能有什麼辦法。”
“不是這茬,大嫂子明明剛給我介紹了對象,怎麼又跑到你那兒給你介紹了對象?”陸凡靠在張寧的肩上,笑得眼縫兒都沒了,這彆扭的病秧子這是使勁的埋汰他呢,這人八成是知道大嫂子給他介紹了相親對象。
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其實都在對方看不見的地兒樂呵的嘴都揚了起來,可還在那兒互相鬥嘴。
直到有個咳嗽的老大爺進來撒尿,他倆纔不依不捨的分了開來,其實在公共廁所裡說話可冷了,但是他倆暖和的不得了,兩人的視線時時刻刻可的黏在一起,膩歪的老大爺都不得已的擡頭瞥了他倆一眼,兩小夥子不撒尿在裡頭磨蹭着幹嘛呢?
“你真要去相親?”張寧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悶悶不樂的將臉貼近他的背,“能不去麼?”
“不行,我媽說了,一定要去,不然就叫我滾蛋。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最近特急火,老逼我去相親,我都推了好幾次,這不都跟我翻臉了。”陸凡有點無奈,天兒太冷,一開口,嘴裡的白氣就漏了出來。
張寧忽然抱住了他的腰,有點自我麻痹的說道,“你媽大概是急着抱孫子吧,我媽也急。”
“恩。”陸凡沉悶的應了一聲,“張寧,我們該怎麼辦?”
上橋了,張寧兩腳撐地幫他助力,“還能怎麼辦?老樣子唄。”
“可是終究要被逼着結婚的。”陸凡費力的踩腳踏板,今年的冬天太冷了,老早的下了雪,地上滑溜溜的結了一層薄冰,可他們還是騎一輛自行車,也不怕摔着。
張寧索性下了車,車子減輕了許多,陸凡驚訝的轉過頭,只見張寧大步走到了他的身邊,臉慘白慘白的對着他露出一個算是慘烈的笑容,大抵想和他魚死網破的感覺,“我是一輩子都不會結婚的,一輩子都不會,我這人不能保證到底能活到幾歲,不過我絕對會保證死之前我一定不會結婚,除非那個人是你。”
看看這人真是奸詐,這不是變相的在逼迫他嗎。
陸凡怔怔的望向他的雙瞳,和普通人一樣,褐色的瞳色,可他似乎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他的靈魂深處,那些話就像是他從靈魂深處冒出來一樣的,他覺得很慶幸,遇上張寧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儘管這披着浪子的外表把他給徹底的帶歪了,可他歪的樂意,骨子裡頭,他也有浪蕩子的情愫。
人這輩子總是要爲自己活一次。
陸凡笑了,酒窩深深的陷在臉頰中,像是給自己鼓勵,也像是在給張寧鼓勵,毫不猶豫的握住他的手。
張寧反握他的手,長了些的蓬鬆捲髮還是懶洋洋的塌在肩頭,兩人並肩慢慢走上橋。
過了這座橋,總會還有下一座橋,人生有數不清的橋,只要陪伴身邊的人一直不變,那也只是一座橋而已。
最近也沒空了,要考試了,不想寫了。
可能會有第二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