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桑川語調微微上揚。
高明鬆瞥了他一眼，譏諷道：“怎麼？一聽要考試是不是就覺得自己沒有復學希望了？”
“不不不，簡直是太有希望了！”桑川猛地俯身抱住高明鬆，噘起嘴就要去親他。
他自己也很想檢驗這一個月的學習成果，考試就是最好的方式。
高明鬆一巴掌蓋住桑川的臉，一臉嫌惡地用力推開他：“我最憎恨搞歪門邪道的學生，別妄想拍馬屁就能矇混過關！”
“高老師，你放心，桑川現在有通過考試的實力，我保證他一定會堂堂正正獲得復學的資格。”桑凝微微俯下身，一臉真誠道。
高明鬆不以爲意，看向桑凝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懷疑和輕蔑：“你憑什麼保證？”
桑凝眉眼微彎：“憑我輔導了他整整一個月。”
桑川能不能拿高分，她不敢保證，但拿基礎分是絕對沒問題的。
否則，她這一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
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她就把桑川捶死算了。
高明鬆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一般，右手按在桌上站起身來，歪了歪脣角，不屑又好笑道：“小姑娘，我說的考試是全科考試！你光是給他輔導語文可沒用。”
帶着刻板印象，高明鬆覺得像桑凝這樣的漂亮女生理科都很差，如果說她能給桑川輔導些什麼，頂多也只是些粗淺的語文知識罷了。
桑川生怕自家姐姐的努力被抹殺，趕緊插嘴：“老高，我姐給我做的輔導是全科輔導！”
高明鬆的眼神更加鄙夷，一句話都不想再和他們多說。
姐弟倆都一樣狂妄，一樣不知天高地厚。
高明鬆連個正眼都不屑給，越過姐弟倆，看向遠處，拔高音量道：“王老師，安排一下，準備數學和理綜測試就行。”
“收到，主任，我現在就安排。”隔壁辦公桌，一個年輕男老師站了起來，接過任務的同時不忘朝桑凝投去一個鄙夷厭惡的眼神。
桑凝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敵意，循着望去，毫不避諱地和王猛對視，漆黑的眼眸像籠了一層寒霜。
王猛被盯得後背發涼，主動別開了視線。
果然，像桑凝這樣的漂亮女人都很自以爲是，口出狂言就算了，還敢用這種不可一世的眼神看他。
在準備測試卷的時候，王猛故意拿了最難的一套，他一會兒就等着看那兩姐弟是怎麼出醜的。
桑川被帶到一間空教室，一共有兩個老師負責輪流監督他考試。
這套測試題是水西一中專門用來測試學生知識掌握度的，題量和考試時間都比標準試卷少。
桑凝就坐在辦公室等桑川，兩小時後，她擡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喃喃道：“應該考完了。”
高明鬆正在準備教案，聞言，擡頭看了眼掛鐘，然後嗤笑道：“這套測試題的題量雖然少，但要把數學和理綜卷全部做完，最起碼也得花三小時，這才兩小時，除非桑川主動放棄考試，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做完。”
桑凝也不和他爭辯，而是站起身來：“我去門口看看。”
“完了完了！”
桑凝才起身，連步子都沒挪，就有人大聲叫嚷着推門而入。
高明鬆擡頭看去，是負責監考桑川的其中一個老師。
對於監考老師的話，高明鬆是這樣腦補的——
三個小時的考試時間還沒到，桑川就主動要求提前結束考試，監考老師覺得桑川沒把握住機會，復學的事就這麼完了。
這麼想着，高明鬆的下巴揚得更高了，看了桑凝一眼，負手冷哼道：“完了就完了吧，我已經好心給過他機會了，他要放棄誰也阻止不了。”
“沒放棄啊。”監考老師被說懵了，茫然地撓了撓頭，“我的意思是桑川已經做完試卷了！”
？？？
高明鬆頭往前一傾，背也駝了下去，體態像極了站立狀態下往前伸頭的老烏龜。
王猛走過來，湊到高明鬆耳旁，小聲道：“主任，桑川肯定是亂做敷衍了事，一會兒改卷立馬就能讓他現出原形。”
聞言，高明鬆又挺直了背。
也是，就一個暑假的時間，一個骨灰級學渣能有多大提升？
“數學試卷給我，理綜試卷交給物化生老師。”高明鬆朝監考老師伸出手要試卷。
他要親自看看，桑川這個學渣的成績會不會再刷新低。
高明鬆拿走數學試卷後，王猛也從監考老師手裡抽出理綜卷：“我先改物理。”
高明鬆和王猛開始改卷後，桑川急匆匆闖進了辦公室，大聲嚷嚷道：“老師，你怎麼回事，搶了試卷就跑，就不能等等我嗎！”
桑川覺得很莫名其妙，他不過是舉手示意能不能提前交卷，監考老師二話不說抽走他的試卷就跑。
被桑川cue到的監考老師默默將視線別開，他總不能告訴桑川是爲了能趕緊出結果，好看熱鬧吧？
看到高明鬆已經在開始改試卷了，桑川走了過去，路過桑凝的時候還不忘挑眉投去一個自信的眼神。
桑凝壓低眼眸，不動聲色地橫了桑川一眼，桑川這才收斂起驕傲自滿。
桑凝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安靜等待改卷結果。
桑川做題的時候覺得很順，他很自信，從老高手裡拿到復學資格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他一點也不緊張，把辦公室當成了自己家，輕車熟路地走到飲水機旁，彎腰打開飲水機的櫃子，拿了兩個一次塑料杯子。
給自己倒了一杯制過冷的冰水，又給桑凝倒了一杯熱度適中的溫水。
桑凝接過水，淺喝了一口後，突然擡起頭來看桑川：“你對辦公室怎麼這麼熟？”
桑川嘿嘿一笑：“三天兩頭就要過來挨訓，不熟纔怪了。”
桑凝：“……”
真是服了桑川，這種事情有必要這麼自豪嗎？
“別笑了！”高明鬆突然大喊了一聲。
桑川和桑凝同時扭頭看去，就見高明鬆十分粗魯地將試卷撥到桌子一角，面色嚴肅道：“桑川，很遺憾，你沒有拿到復學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