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官,桑凝能辨認出眼前的人就是秦凱,不過就是換了張皮,但她還是不確定開口問道。
來人一句話也不說,只單手插兜着朝她一步步走來。
桑凝感受到了奇怪的氣壓,眼角一抽,慢慢轉動了個方向,後背抵上了門板,準備趁機溜進化妝間。
結果秦凱一個大跨步,以45°夾角向她逼近,手撐在門框上,給她來了一個門板咚:“學妹,可以留個聯繫方式嗎?”
桑凝終於回過神來,第二期晉級賽,秦凱分組到了偶像劇組。
他這是戲精附體,在和她走戲呢。
桑凝也瞬間戲精附體,脣角浮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同時用力推開秦凱。
反客爲主,將他逼到另一側門板上。
在秦凱茫然的神情中,用力擡起右腳,在空中展現出一個完美的一字馬。
右腳剛好落在秦凱頭側的門板旁,給他來了一個完美的腿咚。
桑凝左手叉腰,脣角弧度更加邪魅:“學長,你搭訕的方式未免有些out了。”
秦凱的走戲狀態瞬間垮掉,他豎起雙手手掌,終於恢復了往日憨憨的大哥狀態:“好了,我投降,請你不要繼續散發油膩!”
桑凝慢慢把腳收回來,這時,旁邊傳來一道譏諷的女聲。
“桑凝,你要秀腿長能不能去別處,擋着別人都沒法走路了。”
桑凝退到門框外,擡眼一看,說話的人正是楚惜。
她穿着一件明黃色的朝袍,領子一圈佈滿貂緣,頭上梳着兩個別緻的清宮髮髻,雙手淺淺交握在胸前下方,手中捻着一方白色小帕。
楚惜這次的羣戲pk是全員主角的宮斗大戲,而她扮演的角色是戲份相對更重的皇后。
皇后的扮相相對來說更加雍容華貴,照理說楚惜這張清純的臉不太容易壓住皇后的氣質。
可她偏着腦袋眼神不屑飄來,加上脣角那似笑非笑的嘲諷弧度,給人一種她把心狠手辣全寫在了臉上的感覺。
桑凝捏着下巴,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楚惜幾眼,點頭評價道:“惜惜,你不錯啊,我從你過分漂亮的面容下嗅到了幾分歹毒的味道。”
楚惜緊繃着的臉瞬間垮了,又來了又來了!
桑凝說話老是這麼陰陽怪氣,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罵她!
“渣渣,祝你好運吧,看你下一期還有沒有在舞臺上蹦躂的機會!”楚惜冷哼了一聲,十分不屑道。
本來想大跨步從桑凝身邊走過,留給她一個帶風的背影。
結果忘記她現在穿的是花盆鞋,一個跨步出去瞬間閃到了腰。
眼看差點一個狗啃屎模樣摔到地上的時候,秦凱及時扶住了她,這才避免了一場意外。
“惜惜,論蹦躂我還真比不上你,瞅瞅你,現在不就蹦躂得挺歡騰的嗎?”桑凝幸災樂禍地看着楚惜。
“我先進去化妝了,一會我會在觀戰臺好好欣賞你的表演的。”
“good luck!”
桑凝給楚惜拋去一個飛吻,然後瀟灑走進化妝間。
楚惜被氣到想抓頭,但一想起頭上的髮髻是化妝師做了兩個小時的成果,就硬生生嚥下這股氣,只得看着桑凝離去的方向直咬牙。
化妝間裡一共有四個化妝位,桑凝進去的時候只有一個空着的化妝位,她精緻走過去坐下。
四個化妝位兩兩相對着分佈在兩側,桑凝身後坐着的是青嶽,其他兩個位置上的人都是別的組的成員。
桑凝坐下後,從化妝鏡裡看見青嶽正不懷好意地偷偷打量她。
桑凝也沒客氣,直接對着鏡子翻了個白眼,口型十分誇張地無聲說了三個字:“醜——八——怪!”
青嶽面色一變,收回視線,顯然是看懂了她的口型。
化妝師給青嶽做的造型很上心,桑凝坐下時,青嶽已經戴好了頭套。
頭套上垂下來的髮絲柔順黑亮,比剛纔桑凝遇上那些戴頭套的還要富有光澤。
資本玩家果然就是不一樣,就連妝造也比普通學員講究得多。
桑凝扮演的是將軍的角色,她現在是短髮,也需要戴頭套弄髮髻。
除了做髮髻,馬立恆還交代了化妝師,要弱化桑凝的女性特徵,最好是給她粘個絡腮鬍。
在和化妝師溝通的時候,桑凝拒絕了這個想法。
她扮演的角色是少年將軍,不過也就一二十歲,哪家少年年紀輕輕就蓄起了絡腮鬍。
除了戴頭套做髮髻,桑凝只讓化妝師給她畫了個英氣十足的劍眉,除此之外,再無做變動。
做完造型後,桑凝便去化妝室旁邊的隔間裡換戲服。
這場戲的場景是在皇宮內,着裝也以便服爲主,造型師給桑凝挑了件玄色的衣袍,腳上配了雙繡着金色暗紋的黑靴。
黑靴自帶了8釐米增高鞋墊,桑凝淨身高本來就有172,在鞋墊的加持下瞬間竄到了一米八。
等桑凝換完衣服從隔間走出來時,化妝間裡不經意轉動的目光流轉到她身上時,竟停下不動了。
照理說,桑凝有一雙漂亮且眼尾上翹的狐狸眼,着這種將軍便服扮相多少會有些違和。
但桑凝不說一句話,只穿着玄色衣袍站在那兒時,大家竟然在某一時刻就忽略了她的性別。
她神情冷硬,周身隱隱散發着肅殺之氣,竟真有幾分少年將軍的氣勢。
桑凝不停給自己洗腦,從此刻開始,她就是個標準的男人。
她轉向身旁的造型師,壓低聲線,僞裝發出粗糲低沉的男音:“這位姐姐,我這身扮相妥否?”
被桑凝這麼一看,造型師莫名紅了臉,眼眸低垂着不敢與桑凝直視,答非所問道:“好帥,好帥,太帥了!”
桑凝:“……”
青嶽已經去另一側的隔間換衣服,在化妝間裡沒看到他的身影。
桑凝也懶得管他,做完造型後便離開化妝間去後臺休息室等候。
去休息室的路上會經過導師休息間,走到休息間門口那刻,桑凝突然手賤想擰開門確認溫酒到底在不在裡面。
這兩天,怕舊事重提會給溫酒陰影,桑凝忍下了想打電話安慰溫酒的想法。
好幾天沒見着她人,也不知道她現在狀態怎樣。
桑凝手剛放在門把手上,還沒來記得及轉動,門已從裡側被打開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複雜的情緒。
震驚、疑惑、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