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身份？還能直接敲定海川和楚氏集團的合作？”桑凝不太相信厲玦州的話，覺得他是在滿口跑火車。
他的身份再怎麼不一般，也沒有到直接拍板做決定的地步吧？
“沒什麼身份，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海川CEO罷了，想與誰合作的這點決定權還是有的。”厲玦州眼底神色無比嚴肅地回道。
桑凝眼睛一抽，眼角紋路都變得有些扭曲了：“你還真演上了是吧？”
厲玦州擡起手指，支在桑凝的眼角，輕輕往上一戳，將桑凝的眼睛弄得變了形。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相不相信，那可是你的事了。”厲玦州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桑凝咬牙切齒地拍掉厲玦州的手，她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只能說她這個男朋友比她想象的還要有背景。
夜跑結束後，厲玦州將桑凝送回了家，臨別前囑咐她要好好休息。
桑凝表面上答應了，私底下又熬夜將監控視頻重新看了一遍，但是依舊沒法看到周醫生到底是不是被人推下樓的。
不過監控卻意外捕捉到了李素蘭的身影，雖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桑凝非常確信，那就是李素蘭無疑，李素蘭在周醫生出事前就來過他家。
李素蘭——
桑凝默唸了一遍這三個字，心中有了計較。
她將手機放在牀頭櫃上，被子一蒙，閉上雙眼慢慢睡去。
……
桑凝按期赴楚家的約，她一開始還以爲這是場普通的飯局，結果沒想到楚天和李素蘭能這麼下血本。
“桑凝小姐，歡迎光臨。”桑凝剛走進大門，就有兩個服務員熱情地給她打招呼。
兩個服務員面對着桑凝一左一右弓腰站立着，臉上掛着弧度完全一致的機械化的職業笑容，態度恭敬，其中一人手上端着個精緻的黑色絲絨禮盒，禮盒裡安安靜靜躺着一條亮閃閃的四葉草吊墜項鍊。
另一人手上戴了雙乾淨的白手套，她擡手取出禮盒裡的項鍊，對着桑凝又是程序化的一笑：“桑凝小姐，這是楚先生和楚太太特意爲您準備的小小見面禮，需要我現在就爲您戴上嗎？”
服務員的手端在半空，在她有上前一步的意思時，桑凝開口打斷了她：“這麼貴重的禮物你們還是收着吧，我不需要。”
“這……”服務員臉上的微笑突然僵住，面色爲難。
這可是楚天親自交給她們的任務，要是完不成可怎麼辦？
桑凝看出了服務員的窘迫，她不想收這條項鍊，但也不想讓服務員難做，打工人何苦爲難打工人。
“他們人就在這裡，哪裡還有請人代送禮的道理？楚天和李素蘭要是問到，你就告訴他們，真想送禮就自己來。”桑凝平和道，語氣不帶一點壓迫感。
兩個服務員面面相覷了一秒鐘，然後戴着白色手套的那名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將項鍊放回了禮盒裡，看向桑凝做了個請的手勢：“那請桑凝小姐跟我來吧。”
桑凝被指引走後，剩下那名服務員合上禮盒，朝走廊的另一側走去，趕在桑凝達到之前找到了楚天。
“楚總，桑凝小姐拒絕接受禮物，她說如果您真有心的話，最好當面送她。”服務員端着禮盒恭恭敬敬站立着，內心忐忑，害怕楚天責怪她辦事不利。她小心翼翼地偷偷觀察楚天的反應，發現他除了瞥了她手上的禮盒一眼，再無其他多餘的面部表情。
服務員心中打起了鼓，這時，楚天開口道：“知道了，東西送你了，你可以走了。”
服務員十分詫異地瞪大了雙眼，楚天不滿地橫了她一眼：“我說的話很難理解嗎？還不快滾！”
“謝謝楚先生，謝謝楚先生！”服務員將禮盒揣在胸口，連連向楚天鞠了好幾個躬，在楚天開口罵人前，識相地趕緊退出了包房。
這條項鍊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足夠抵她兩年的工資了，這次真是賺大發了。
“桑凝這丫頭越來越難搞了。”楚天面色陰沉道。
他之所以不親自送，而是交由服務員代送，主要是想試探試探桑凝的態度。
她如果當場接受，說明今天的見面多半穩了，不會出什麼問題。
可她要是拒絕，就不好說了。
嘴上是這麼說讓他們親自送，可這段時間楚天也摸透了桑凝的犟脾氣，哪怕是他親自送，她也不可能接，說不定還會給他臉色看，讓他下不來臺。
“沒事，送禮這招不管用，我們不是還有後手嗎？只要讓她感受到我們的誠意就行。”一旁的李素蘭胸有成竹道。
之前是她們求人的姿態不夠低，她就不信桑凝真有這麼油鹽不進。
“小惜，你先陪桑凝聊聊，給她道個歉，緩和一下氣氛，爸爸知道你要面子，怕你難堪，我和你媽媽就先出去一會兒，等你們聊得差不多了再進來。”楚天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楚惜道。
楚惜對上楚天的視線，無奈地咬了咬牙，讓她給桑凝低頭認錯，還不如讓她去死呢。
楚惜臉上的不情願實在太明顯，楚天雙眼微微一眯，厲聲道：“要道歉就誠懇一點，你本來就對不起桑凝，當初要不是你，桑凝也不會被趕回桑家，我們現在至於遇上這麼多倒黴事嗎？”
呵呵。楚惜心中冷笑了幾聲，楚天當初不也沒成功攔住桑凝嗎？
現在倒好，出了事就把全部的責任推到她身上。
楚惜沒有表態，雖然不敢頂撞楚天，但眼神多少帶了幾分不服氣。
李素蘭看了兩父女一眼，從中打圓場：“好了，小惜，都是爲了楚氏集團能走得更遠，你忍忍，等拿到和海川的合作權，以後有的是機會弄死桑凝那臭丫頭。”
“我知道了，媽。”楚惜低落迴應道。
這還是當初那個滿口虧欠她，要用她的餘生以及所擁有的一切來彌補她的那個李素蘭嗎？
還不如胡芝那個窮媽呢，最起碼在胡芝能力範圍內，她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被拒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