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你瘋了，段總可是厲總的姑姑，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呢？”李素蘭咬着牙齒低斥桑凝，五官緊擰成一團。
“還有你。”桑凝突然轉頭看向李素蘭，“楚太太，還有你，看在你曾經當了我二十年媽的份上，我也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要不你和段總一起去警局吧，也算有個伴了。”
桑凝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閒散模樣，可段文慧和李素蘭卻覺得如臨大敵。
“空口無憑的話誰都能說，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能相信你了嗎？何況，周醫生是自己硬要作死的，閻王都保不了他。別用什麼所謂的證據來嚇人，我可不是你這種丫頭騙子隨便嚇嚇就能嚇到的。”段文慧不客氣道，對桑凝已經沒有一點好臉色了。
“對！”李素蘭看了段文慧一眼，突然找到了底氣，說話瞬間提高了音量，“桑凝，你想說什麼是你的自由，但事關人命，你可別血口噴人，否則我就立馬報警了。”
“哦？”桑凝的腦袋向一側微微偏了偏，“那我可得感謝你幫我節約時間了，省得我還要親自去警局一趟。”
段文慧不說話了，她在仔細打量桑凝，判斷桑凝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在沒有確認桑凝手裡是否真的有證據時，段文慧不敢得罪桑凝。
“哼，有本事把你手裡的證據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回事後再做決定。”段文慧想先詐一詐桑凝。
但桑凝不可能給這個機會，她手上壓根就沒有所謂的視頻，總不可能拿空氣給段文慧看吧。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自首以及我把證據親自交給警方，這兩條路你們自己選一個。”桑凝看看段文慧，又看看李素蘭，“我的耐心有限，今晚陪你們吃飯已經浪費我太久的時間了，我希望你們現在立刻做出決定，別讓我等太久。”
李素蘭嚥了咽口水，她突然感覺到雙腿開始發軟，快要站不住了。
段文慧也不說話，雙眼瞪得渾圓，在和桑凝進行一場無聲的拉鋸戰，但桑凝不受影響，段文慧在桑凝銳利冰冷的眼神中漸漸敗下陣來，內心變得忐忑無比。
“我以爲這種事情沒有思考太久的必要，殺人償命，去坐牢也是你們應得的報應，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就默認你們不同意，看來，我還是得親自走一趟警局。”桑凝繼續朝兩人施壓。
“等等！”李素蘭出聲打斷了桑凝，雙眼一片通紅，激動道，“桑凝，你手上要真有證據，那你應該知道周醫生是被段文慧推下樓的，關我什麼事？我憑什麼要對這件事負責？就因爲我沒有及時攔住段文慧嗎？”
“李素蘭！”段文慧氣急敗壞道，擡手就狠狠給了李素蘭一巴掌，“我看你昏頭了，是該讓你清醒清醒了。”
段文慧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渾身力氣，李素蘭被抽得暈頭轉向，鼓膜裡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嗡鳴聲，吵得人頭都快炸了。
李素蘭手捂着臉偏向一側，眼神放空三秒後，她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我有說錯一個字嗎？人就是你推下去的，你難不成想要我背鍋不成？”李素蘭掄起巴掌，不甘示弱地朝段文慧回扇而去，力度不減。
此刻，段文慧的眼睛就像似毛細血管爆裂了一般，眼眶中佈滿了血絲，一片血紅，看起來十分瘮人，她是真的憤怒到了極致。“你又能好到哪去？你不是在一直慫恿周醫生去死嗎？你買通周醫生，讓周醫生做僞證污衊桑凝一家，爲了坐實桑凝父母的罪名，就想讓周醫生去死，就可以來個死無對證了，現在又來裝自己清白了是吧？”段文慧衝上前狠狠掐住李素蘭的脖子，面目猙獰道。
李素蘭完全沒有想到段文慧竟然來掐脖子這招，一時吸不上氣，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翻着白眼伸舌頭。
看見李素蘭一副狼狽的模樣，桑凝卻沒有上前勸阻的慾望。
都現在了，她們始終沒有因爲害死條人命而覺得愧疚，反而在互相推脫，就應該讓她們狗咬狗去。
直到，李素蘭的白眼已經翻到極致，身體感覺一動不動了，段文慧這才恢復理智，鬆開了手。
她已經背上一條人命了，再背上一條人命就不好了，何況這人還是李素蘭。
段文慧突然鬆手，李素蘭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借力，軟成一團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翻着白眼在拼命呼吸新鮮空氣。
“桑凝，你確定真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是吧？”段文慧盯着桑凝質問道，“我可是厲玦州的親姑姑！”
“就是因爲你是厲玦州的親姑姑，我纔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希望你莫辜負。”桑凝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段文慧喜歡聽的。
“行、行、你們真是行的很！”段文慧突然仰頭對着天花板放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把心中的鬱氣排泄出去後，低下頭看桑凝，“我早該知道的，連親侄子對我都這樣，我又怎麼能指望他的女朋友能恭敬孝順到哪兒去呢？”
段文慧的目光開始在房間裡掃視起來，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明面上說是做按摩，可剛纔進來的技師只有青嶽一個人，而青嶽已經被眼前的變故嚇傻了，早就跑到角落裡躲起來了。
他已經覺得他夠瘋、夠沒有人性了，沒想到段文慧竟然比他還瘋，連親手殺人的事都做出來了，還能指望她能好好對他嗎？
青嶽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努力降低他的存在感，希望段文慧不要注意到他。
但希望終究還是落空了，在青嶽忐忑不安時，一道宛如惡魔的聲音自他頭頂上方響起：“原來你在這兒呢？”
青嶽驚恐地擡起頭，段文慧正一臉陰森地盯着他，令人頭皮發麻。
“慧姐，你饒了我吧，我什麼都沒聽見，不關我的事啊！”青嶽卑微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