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句話,叫路邊說話,草窠兒有人聽。屋裡說話,屋外有人聽。劉清雲他們就是這樣,義心法力耗盡從天上掉下來。劉清雲他們爲了救義心,被迫落下了雲頭。結果被一位在草叢中方便的年輕人,看了個清清楚楚。就連他們說的話,也都聽去了。後來劉清雲一打聽這才知道,這年輕人叫張默,他是張家的一位書童。他這次是被他家主人派出來,尋求能降妖捉怪的法師的。可巧他突然內急,蹲到旁邊的草窠方便,結果遇到了劉清雲他們從天而降。
劉清雲聽說他要找能降妖捉怪的法師,微微一笑:“那你就跟我們說說,事情的具體經過吧?”張默這就打開話匣子了:“在前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座鎮子,叫六裡坡。我們員外家就住在六裡坡。我們張家是六裡坡的大家,老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出門在外做生意開買賣。唯獨留下了三兒子在身邊。我就是我們三少爺的書童。要說我們三少爺,那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且精通詩詞歌賦。那也是我們這一帶的才子。可他就是有一個缺點,就是比較喜歡花月場所。就在一個多月以前,我們公子突然不出家了,也不會友談詩,逛花月場所了。開始老爺還很高興,以爲三少爺終於定下心來,不再出去胡鬧了。可沒多長時間,就不一樣了。少爺他開始變得貪睡起來,晚上睡下,不到日上三竿,他不起牀。就算把他強叫起來,也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少爺也越來越貪睡。後來一直睡到太陽偏西纔起來。老爺知道公子貪睡後,就把我叫到了眼前,埋怨了我一頓。怪我叫少爺讀書讀得太晚,沒好好休息。可我記得每天少爺都睡得挺早的呀?直到三天後,老爺又把我叫到了眼前,他問我昨天和少爺幽會的那女子是誰?當時把我問愣了。我並不知道少爺和什麼女子幽會?所以一直支支吾吾。老爺當天到了定更的時候,把我叫了出去。我和老爺在少爺的院子外面一直等到三更,的確來了一個女子和少爺幽會。這女子一直到了天快亮大時候纔出了少爺的房間,這女子出了少爺的院後,一轉身就化作一陣黑風不見了。我和老爺當時嚇壞了,天亮以後,老爺親自去請了太清觀的觀主,元光道長來降服那女子。沒想到,到了第二天,在少爺的院裡除了一灘血,元光道長卻不見了。老爺一連叫我到外地請了五撥僧道,結果都神秘的失蹤了。這不就在前天,我又請了一撥道士。沒想到他們是假道士,不但沒有降服那女子,反倒把少爺房間值錢的東西,劃拉劃拉帶走了。還把少爺心愛的玉佩也偷走了。老爺怪我辦事不利,把我臭罵了一頓,趕了出來。告訴我,要是找不到有本事的法師,就不叫我回去了。事情就是這樣的。”
劉清雲揹着手,眯着眼聽他把話說完。最後他看了看旁邊的淨天和淨玄:“你們看該怎麼辦?這件事咱們管,還是不管?”淨天打了個輯手:“無量佛,這事沒趕上就算了,既然叫我們趕上了。我們當然不能袖手不管。”淨玄嘆了口氣:“唉!這個張齊煥受罪,全是他不夠自愛引起的。只是可憐那些救他的道友,爲此賠上了性命。”劉清雲點點頭:“是啊!要是衝着這個花少,我也不想插手。可憐那些道友,唉!就當是爲那些道友報仇吧?”
張默一聽劉清雲衆人的口氣,就已經知道劉清雲他們已經答應出頭了。張默激動的趴伏在地,蹦蹦磕響頭:“衆位仙師慈悲,我代我家少爺感謝衆位仙師。”劉清雲伸手把張默扶起來:“嗯!張家能有你這樣的家僕,也是張家的幸事。好了,你前面帶路,我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張默從地上起來,一側身把手一伸:“衆位仙師,請跟小的來。”張默說着在前面引路,劉清雲衆人在後邊跟着向正南方走去。
他們走了大概有五里地的山路,眼前的視線突然開闊了。就見前面出現了一片空地,這片空地三面環山。正南面是一條河,看來這是因爲河水的緣故,讓這裡離形成了一個小平原。在這小平原上,有一個鎮子。這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看起來能有二百多家人家。張默領着衆人進了鎮子,到了一個黑門樓前。劉清雲看了看,這家相對這個鎮子來說,已經是大家了。高高的黑門樓,兩邊栽這幾棵槐樹。看院子的規模能有三十來間房。
張默上前叩打門環,沒有一會兒功夫,從門裡出來了一位老家人。這位老家人開門一看是張默,老家人一愣:“張默,落家東西了嗎?你忘了帶什麼呀?”張默一把抓住這老家人的手:“福伯,請回來了。我把法師請回來了。快去稟告老爺,叫他出門迎接。”老家人把手從張默的手裡抽出來:“把法師請回來了?你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就把法師請回來了?張默,你可要小心,別再請幾位糊弄事兒的。要是和上次一樣把賊請家來。老爺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張默嚇得趕緊攔住老家人的話頭:“福伯,你說什麼呢?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這幾位可是真有法力的,那可是我親眼看見的。要不是機緣巧合。我根本就遇不到這幾位仙師。好了你快去叫老爺來吧?別耽誤工夫了?”老家人看了看臺階下的衆人。劉清雲和義明義心,他直接略過了,在老家人以爲,他們三人都是年輕人,就是有法力也高不到哪去?他把眼光放在了淨天和淨玄身上。他一看淨天和淨玄的確有些仙風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老家人不敢怠慢,衝衆人微微鞠了個躬:“衆位道長,仙師請等一下。我這就去叫我家老爺。”他說着轉身掩上門去裡面報信兒了。
劉清雲他們在門口一直等了有一袋煙的功夫,就聽裡面有腳步聲和人說話的聲音。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問剛纔的那個老家人:“你說張默那奴才,這回請來了五位法師?他還親眼見過他們施展法力?”老家人的聲音比較低些:“是啊!有沒有法力?我不知道。反正張默是這樣說的。而且說的時候,還一臉的嚴肅。要我看,他們五人中,真正有法力的是那兩位老道長。另外三個年輕的有可能是他們的弟子。”他們說着話就到了門前,大門嘎支支一響開了。老家人在前邊引路,從老家人的身後出來一位老者。
劉清雲矚目觀瞧,就見這老者六十多歲的年紀。但平常吃的不錯,營養很好。所以臉蛋兒紅撲撲的。國字型的臉堂,濃眉丹鳳眼。高鼻樑,菱角口。五屢花白鬚髯。在左眼眉的得上角有一個黑痣。頭戴鴨尾巾,身穿淺藍色員外氅。腳下是一雙福字履。眉宇之間有一絲愁雲。
就見這位老者來到大門口,先看了劉清雲衆人一眼。他看到劉清雲的時候一愣,隨後微微搖了搖頭。他趕緊來到臺階底下,到了淨天和淨玄的面前一躬掃地:“二位仙師慈悲,今日來到荒宅,爲我兒除災。小老兒感激不盡,要是真能爲我兒除去此妖。張元奎定當重報。”
淨天和淨玄打輯手:“無量天尊,施主不必如此。能不能救得下令公子我們也不敢說,但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至於報籌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張元奎一聽心裡高興,先前請的那些法師,一個個吹得烏丟烏丟的。到了真格的時候,沒有一個頂用的。這次請來的淨天和淨玄說話謙卑,更顯得有真本事。而且淨天和淨玄不貪圖錢財,就更不可能是糊弄事的了。
張元奎稱謝不已,一側身:“二位仙師裡邊請,三位請隨我來。”劉清雲看了看身邊的義心和義明,微微的搖了搖頭。他心裡明白,這張元奎把自己當成了淨天和淨玄徒弟。所以說話就不像對淨天和淨玄那麼客氣。可劉清雲並沒有在乎這些,反正要是淨天和淨玄頂不住了,到時候自己出手,張元奎就會知道自己拜錯神了。李青雲衝義明和義心一使眼色,他們三人在淨天和淨玄的後邊進了大門。
劉清雲他們進了大廳之後,張元奎命人上茶。茶罷擱盞張元奎就問:“二位道長,不知法號如何稱呼,出家在何處哇?”淨天一笑:“貧道法號淨天,這是我的師弟淨玄。還有這位,是我們的,的,的義弟。名叫劉清雲。他叫義明,他叫義心,他們倆是我們的徒弟。我們是遊方到此。”淨天在介紹劉清雲的時候有點打奔兒。劉清雲看淨天揭穿自己的輩分了,他欠了欠身,對張元奎微微一笑。張元奎也知道自己怠慢了劉清雲,他趕緊起身衝劉清雲一躬:“劉先生見諒,小老兒剛纔多有怠慢。”
劉清雲擺了擺手:“老人家不用多禮,你家的事情我們已經聽張默說了。大概的經過我們已經瞭解了。你還是趕快帶我們去見一見貴公子吧?我們還有事,辦完了這裡的事,我們還得趕緊趕路呢?”張元奎聽了趕緊帶領衆人出了客廳,向張齊煥的房間走去。
李青雲他們跟這張元奎一進張齊煥的屋,劉清雲就一皺眉。這間房裡有一層淡淡的妖氣籠罩。現在他太陽已經偏西了。經過快一天的時間,這裡的妖氣還沒散盡,可見這妖物得道行不淺。劉清雲他們往牀上看,一個年輕的書生躺在牀上,到了現在還在酣睡。劉清雲仔細看了看,別說,這年輕的書生長得還真俊俏。可是劉清雲見他全身上下有一股妖氣亂竄,劉清雲把法力往雙眼多運了一些,他發現這年輕人體內的元陽已經損失了小半,而且他的體內還有一股股的毒氣迴旋。
劉清雲看完之後一句話沒說,他扭頭看向淨天和淨玄:“你們看出些什麼沒有?”淨天捋了捋鬍鬚:“這年輕人身上妖氣盤桓不去,元陽又損失了一部分。要想救他,除非要那妖孽別再糾纏他,再給他些補充元陽的藥物,方可痊癒。”劉清雲又看看淨玄,淨玄搖了搖頭:“我看出的和師兄一樣,並沒有在看出其他的什麼東西?”
劉清雲點點頭:“你們說的沒錯,可要想救他,不光要除妖補元氣。還得爲他驅毒,否則只是白費功夫。”淨天一愣又仔細看了看張齊煥:“怎麼?他還中毒了?”劉清雲一笑:“嗯--,不但中毒了,而且還是劇毒。這毒不除,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