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雲看菩薩的祥雲消失在天際之後,他才站起身來。他看了看自己呆了無數年的通天河畔,心說:我總算是要離開這裡了。他先跑到河邊,對着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臉,用手摸了摸腦袋,又摸了摸身子。之後他仰天大喊一聲:“我終於有身體了,我有了自己的身體了。”隨後河畔傳來了劉清雲的笑聲。過了有近一個時辰,他這高興勁才過了。
劉清雲忽然想起菩薩的話,菩薩叫他先熟悉一下五行遁術,和教自己的其他常用法訣。想到這他看了看天這時候太陽已經快到正中了,他看河畔有一片小樹林,他一頭鑽了進去,找了一塊大青石,他盤膝坐了下來。雙目一閉開始回憶菩薩傳授得法訣,劉清雲真不愧是混頓時就存在的青冥玄元石,這些法訣和遁術他在腦子裡過了一次,然後把法訣試了一遍,雖然還有些手生,但已經可以使用了。都是些什麼法訣呢?除了五行遁術,就是一些常用法訣,像什麼輕身訣、巨力訣、隱身術、千斤定等。
等做完這些劉清雲站起身來:“唉!行了,這樣就有了護身自保的了。”他出了樹林到外邊一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多半天了,看樣子再有半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劉清雲又來到了碎石堆的邊上,說實在的,沒獲得肉身的時候天天想離開這裡。這回要走了,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看着這堆碎石,心裡有些感慨。唉!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回來。他在這站了一會兒,轉身向東南走去。
可他剛走出去不到三裡地,就從西北上來了一片烏雲,沒一會兒天就黑了。隨後就起了風,呼-----,這風颳的樹葉亂響,路邊的塵土掛起了一層。風還沒過,天上雷聲就傳來了,喀喇------,電蛇在空中亂竄,雷聲一比一聲大。隨着烏雲漫過頭頂,豆大的雨點就下來了。
劉清雲一看要挨澆,他手搭涼棚向遠處看,藉着閃電的光亮他發現在前邊不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座小廟。離自己也就不到兩裡地,他一想還是先到那廟裡避避雨吧?他雙手掐了一個輕身訣,隨後向小廟跑去。這回現出輕身訣的妙處了,就見劉清雲像小燕子一樣,往前一步就好幾丈,身子飛快的向小廟跑去。
別看他身子快,這雨下來得更快,這一路劉青雲一個雨點都沒丟。等他到了小廟之後,身上一點溼的地方沒有。原來劉清雲的衣服有避水的功能。劉清雲到了廟裡伸手摸了摸衣服乾的,他這才知道菩薩賜他衣服有這樣的功用。
隨後劉清雲看了看這小廟,現在外面一抹黑,正在下雨。這廟裡本來有兩隻手臂粗的素蠟,可現在已經被風吹滅了。外面黑,這裡面就更黑了。可是隨着閃電的餘光依然看出了神案的方向,他一想這門口風挺衝的,我還是到神案的後邊去躲一躲吧?他掀開神幔,來到神案的後邊,這神案後邊還挺寬,並排躺四個人沒問題。貼着神案先撣了撣地上的土,然後靠着神案他坐下了。劉清雲一想:看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算了,就在這眯一宿得了,明天再走。想到這他把眼一閉,迷迷糊糊的還就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大概有二更天左右,隨着外面的風雨之聲,刮進來一陣風。呼------這風不算大,也就讓神幔搖了幾搖。可這陣風過後,接着就是一陣檀香之氣,從風裡走出來一位,這位從風裡一下來,就急急火火奔神案前的供桌跑去,雙手抓起供桌上的貢品往嘴裡就塞,這位吃東西還不穩當,這嘴吧唧的響勁就別提了。他一邊吃還一邊說:“呵呵-----好,好吃,有日子沒吃到這麼得味的供品了,還是陳家莊的人知道俺的味口。不錯,不錯。”
劉清雲正在後邊睡覺呢?他迷迷糊糊的一聽這是什麼聲音吶?就聽吧唧--吧唧--吧唧-,聽方向是在供桌前面發出的。石劉清雲站起身,走到供桌的邊上往外看,現在天下着雨,廟裡的蠟燭也滅了,還隔着神幔,他緊眯眼也看不清。只知道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在供桌的前邊。看動作是在吃供桌上的供品。
劉清雲一看就明白了,心說:好小子,不衝別的,就你這大塊頭,你幹些什麼不好哇?偏偏跑這來偷供品。今天讓我碰見,算你倒黴。想到這他就在旁邊摸,還別說真讓他摸着一件東西,是一把掃地的掃帚。他摸着掃帚之後,把袖子挽了挽一撩神幔他就蹦出去了。掄起掃帚照準這人的後背大腿和屁股就給來了十幾下。一邊打還一邊說:“好小子,你這麼大個子幹什麼不好?偏幹這個?”
那說劉清雲有些過激了,不就偷吃供果嗎?至於的嗎?其實有原因的,一是劉清雲剛受了觀音菩薩的恩德,他對廟裡供的這些神仙都比較尊重。另一點就是這人在神案的前邊這麼大模大樣的吃功果,這樣對神就太不敬了。要吃功果可以,拿到一邊吃去。三點這偷吃供果的人身材高大,這麼棒的身體還偷吃供品,他以爲這人一定是一位好吃懶做的人,所以打算給他一個教訓。要不怎麼只對他的肉厚得地方下手呢?
再說吃供果的這位,吃得正歡呢,冷不丁從一邊竄出來一位,他還沒弄清什麼事呢?就捱了十幾掃帚,把這位打得在審案的前邊來回直跑。一邊躲一邊叫:“哎呦----,別打了,你幹什麼呀?哎呦—你往哪打?打我手上了,可惜了那豆餡餅了。哎呦----你還打?”劉清雲一聽:“啊啊啊—都現在了,還惦記着供品吶?真是屬雞的,記吃不記打啊?”最後石天心把這位打得鑽供桌底下去了。其實這位要是還手的話,劉清雲就完了。可這位並沒有那麼做,他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劉清雲不是壞人,也不是妖魔。這人心地良善,怕自己一出手傷了劉清雲,所以他只是來回躲,最後沒辦法鑽供桌底下去了。
劉清雲看着腦袋扎進供桌底下的這位,他也下不去手了。把掃帚往地上一扔:“你給我出來。”鑽桌子的這位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出去,等你打完了再出去。”說着他還搖了搖露在外面的身子。怎麼身子還露在外面?啊!這位只有腦袋可以鑽桌子低下去。因爲他太胖了。劉清雲看了看他:“你出來吧?我不打了。”那位這時才把頭探出來:“你真不打了,既然你不打了,那我問問你,你爲什麼打我?”劉清雲一聽:“啊----,怎麼?你偷吃供品,還佔理了?”這位一聽就有點急了:“我,我說你是誰呀?你進廟看匾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呀?你伸手就打。今兒是怎麼了?今兒出門沒看黃曆。在自己的地盤挨頓打,我我我,我也太怨了我。啊呸,倒黴催的。”
劉清雲一聽,這這—這話茬不對呀?他趕緊伸手摸着蠟燭,單手掐了一個法訣,點燃了素燭,藉着蠟燭的光輝一看,嚇得他一聲驚叫呦嗷嗷-------手裡的蠟燭當時就從手裡滑下去了,吃供果的這位,本來正一手扶着供桌,一手揉屁股呢?他一看石天心手裡的蠟燭掉了,他手疾眼快一把抄住蠟燭,放回供桌上了。劉清雲後退了幾步指着這偷吃供果的這位:“你你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說劉清雲看到什麼了?竟然嚇成這樣?這也不能怪劉清雲,給誰都得嚇一跳。因爲這位長得太特殊了,劉清雲就見眼前這位身高一丈一尺掛零。就這塊肉,五百斤的稱打不起來。這人的腰圍兩個棒小夥子抱不過來,一張紫色大臉比二盆還大,一對彎眉,眉梢長出挺長。一對小眼睛,鼻子合上嘴脣連在了一起往前探出有一尺多,兩個鼻子眼都能塞進雞蛋去。下嘴脣和下巴也連在了一起,往前厥出有九寸多,兩顆長長的獠牙齜出脣外。一對荷葉大的耳朵撲在肩頭,光頭沒戴帽子。你怎麼看都是一顆豬頭蹲到人身子上了。身穿一件杏黃色的短衣直綴,寬領大袖,腰繫核頭粗的絲絛雙垂燈籠歲。大肚子腆着,肚臍翻着。下面穿着杏黃色的褲子又肥又大,光腳沒穿鞋。倆腳也是又胖又大。唯有一點讓人感覺這人舒服些,那就是在這人的兩眉之間有一粒指肚大的鶴頂硃紅。這就讓人看起來不那麼可怕了。
本來這位知道自己的相貌肯定會嚇對方一跳。劉清雲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石天心的話他不愛聽了,他剛把蠟燭放桌上,他着急和劉清雲分辨好懸沒把蠟燭又碰下來。“唉唉唉--,這年輕人怎麼說話呢?有把人說成是東西的嗎?你倒說說你想把我歸於那一類東西?你看我像那一類東西?”他一邊說着,一邊扶蠟燭。劉清雲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話欠妥當:“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問?那—那你究竟是什麼人?”那位一聽:“怎麼?想知道我是誰?容易呀?”說着他又拿起了蠟燭,他把蠟燭往神案上一照,:“想知道我是誰?你自己往上面瞧?”說着用手一指。
劉清雲順着他的手指一看,就大吃了一驚,就見在神案上並排供着四個神像,從左到右這四尊神像的差別太大了。先說這頭一個,這頭一個是一位白麪的中年和尚。頭戴五佛冠,長的慈眉善目。身穿灰布僧衣,身披棋子布的袈裟。胖襪開口的僧鞋,法相莊嚴。從第二位就特殊了,第二位長的尖嘴縮腮,滿臉的毛,頭戴金箍。身高不足四尺,短衣巾小打扮。腰裡圍着虎皮圍裙,往那一坐是扳不倒騎兔子,沒個穩當勁兒。別人的神像都坐着,他的神像不是,他蹲着。第四位是一個晦氣臉的頭陀,頭戴金箍,頭髮鬍子都打着卷。身穿短衣直綴,脖子底下掛着十二顆青銅骷髏。往那一坐,一張大藍臉還挺威風。唯獨這三位劉清雲看看神像,再看看眼前這位。扭回頭在看看神像。來回看了三次,劉清雲眼睛越整越大,隨後他撩衣跪倒口稱菩薩恩公不止。直叫的這位是雲山霧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