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看起來十分吃力地拿起了玉錘,他大踏步來到玉磬的近前,雙臂掄動揮起玉錘向着玉磬敲擊了過去。這頭一下敲打在玉磬上,玉磬輕輕震動,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這聲音雖然單調,沒有什麼音調可言,但卻深入人的識海,讓人覺得猶如天籟一般。
這頭一下的清脆聲響讓玉磬旁邊的衆人很是享受,可等南海龍王敲擊第二下的時候,這聲音可就不是享受了,蘭瑞芯等人神識之力要低上不少,他們只覺得渾身一麻,神識盪漾起來,這身子根本就不能自控,腳下步伐輕浮,蹬蹬蹬倒退了能有六七步。
蘭瑞芯等人倒退六七步,可劉清雲卻是很受用,他神識之力強大,這第二響讓他覺得猶如處在深秋的夜下一般,渾身的汗毛都張開了。
就在劉清雲感覺舒爽的時候,南海龍王再一次揮動玉錘敲向了玉磬。看到南海龍王的動作,蘭瑞芯他們臉色一變,看着一錘的架勢,比第二下的力道可大多了,這一下敲下去會是個什麼威力?他們不由得心就是一揪。
劉清雲從舒爽的感覺中回過神兒之後,他向左右看了看,發現所有人都不在自己的身邊,劉清雲向自己的身後看去,只見衆人都一臉凝重的看着前方。劉清雲也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南海龍王揮動的玉錘已經快敲打在玉磬上了。
劉清雲心思電轉,當時就明白了衆人爲什麼有那樣的表情了?他兩隻手快速的打了一道法訣,右手食指一直點在自己的眉心,然後手指翻轉兩手結成了一個猶如蓮花的印訣,當時他的神識之力外放,這神識之力釋放的速度相當的快,快到衆人只感覺到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就把蘭瑞芯等人包裹住了。
劉清雲這邊神識剛護住衆人,龍王的揮動的玉錘就敲擊在了玉磬上,這玉磬猛地蕩了起來,其幅度都快有九十度角了。這玉磬蕩起這麼大的幅度,可奇怪的是,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沒有發出聲音但卻並不代表沒有異變發生。只見玉磬通體散發出了碧青色的光華,上面有如水波般的紋理此時竟然波動了起來,那一層層猶如水波一樣的紋理就好像真正的水波一樣衝出玉磬,水波衝出玉磬傳播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在眨眼間就穿過了衆人的身邊。
劉清雲一衆人等,要數南海龍王首當其衝,只見他在敲響第三下玉磬的同時,身子一個後仰,腳下步伐不穩,被顛起的玉錘帶着他的身子一歪,這身子就開始向後倒去。可無獨有偶,這玉錘長有一丈八尺長,在他身子倒地之前,這玉錘的錘頭先砸在了地面上,只聽得砰地一聲,這地面兒也不知道什麼製成的?這麼重的玉錘,也只是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痕跡,並沒有給地面造成多大的傷害?
地面沒有被錘頭給毀了,這樣一來可就有了支撐點了,龍王的身子後仰,他就藉着這一點的支撐力,只見他使了個鷂子大翻身,這身形刷拉一轉個兒,當時就穩住了身形。
站穩身形的南海龍王一手扶腰一手拄着玉錘不住的大喘氣:“哎呦----,哎呦我這老腰哇!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掄動這麼沉重的傢什了?這可真是年老不講筋骨爲能啊!老了,真的老了。前些年還不服老,如今看來是不行了。哎哎呦喂---,這腰不會是扭了吧?”南海龍王說着一手扶着腰部扭了幾扭。
就在南海龍王活動腰的時候,劉清雲手上法訣一收,把釋放的神識收回,他身上打了個冷戰,輕輕地深吸了口氣,轉回身看向蘭瑞芯等人:“瑞芯,你們沒事吧!這玉磬的敲打好像對神識有一定的影響,你們覺得如何?”
蘭瑞芯等人閉起眼睛深吸了口氣:“在第一下敲響的時候,感覺玉磬發出的聲響猶如天籟。可第二下敲響的時候,識海好像沸騰了一般,渾身都麻了。幸虧有你的神識守護,第三下的影響倒是輕鬆了很多,感覺像是冷水潑頭一般,感覺神識一陣的清涼,彷彿冷在心裡一般。”
劉清雲聽了點點頭,因爲他也是這種感覺,就好像衝了個冷水澡一般,這種感覺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一隻爽到了心裡。
劉清雲看他們沒事之後轉頭看向了南海龍王,他看到南海龍王扭動腰肢的樣子,幾步上前:“伯父,不要緊吧!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傷到腰了?要不要我幫您揉幾下?然後您再敲這玉磬。”
南海龍王聽前半段兒話還挺受用,劉清雲語帶關懷,還要給他揉一下腰。可後邊那句話卻差點兒讓他真的閃了腰,南海龍王把腰一挺:“什麼---?哎呦--,還---敲。你以爲這是凡間衙門口兒的破鼓吶!想敲幾下?就來幾下。這可是五湖磬,來三下就已經不容易了,你還想敲哇!你就不怕內陸水源之地之地鬧起水患吶?”
義心聽南海龍王這麼一說,他探過頭來:“龍君,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敲打這塊玉磬嗎?怎麼會引起內陸之地的水患呢?”
義心的話說完,其他不知道原因的人也看向了南海龍王,南海龍王看着衆人搖了搖頭:“不明白了吧!聽我與你們解釋。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一句話吧?叫做葉落歸根,水流大海。他的深層意思通常是指遠遊歸鄉,迴歸始發之地,可這句話究竟是從哪來的?還是從實際現象中得出的。就像水流大海,水最終的迴歸之地就是大海,大海也是水的源頭。五湖磬是大海連接內陸水源的法寶,敲響它的同時也是在震動攪動內陸的水源,而這五湖也只不過是對內陸所有江河湖泊的一個統稱。我們這裡敲響五湖磬,每敲響一下,這內陸的所有水源就會翻動一次,隨着敲擊的力道加重,內陸的水源翻動就會加大。換句話說,敲響五湖磬,這也等同於在同時翻攪所有的內陸水源吶!這回你們可聽明白了。”
劉清雲等人一副瞭然的點了點頭,珠兒看着龍王依然拄在手中的那支玉錘,她上前幾步伸手摸了摸玉錘的錘柄:“怪不得龍君抓握這隻玉錘如此吃力呢?能同時攪動所有的內陸水源,這玉錘倒是什麼樣的寶物哇?難怪連龍君都會覺得沉重。”
龍王點了點頭:“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的確,能攪動內陸水源的又哪是普通的法寶呢?這隻玉錘可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你們都應該知道,盤古大神肉身點綴天地,血液化爲江河湖海,而這玉磬和玉錘則是盤古大神的一塊脊髓所化,所以他們纔有攪動水源的能力。”
聽得南海龍王這麼說,衆人不由的全都轉目看向了他手中的玉錘和那面巨大的玉磬。盤古大神的脊髓所化,這還真是讓人吃驚不小吶!盤古大神肉身所化之物,這可不比先天靈寶次啊!
可就在衆人吃驚的時候,突然這大殿發生了變化,本來黑漆漆的大殿亮堂了起來。這一突發的變化,使得吃驚的衆人當時回神,一個個忍不住向四周看去。
這時候只見這座大殿的四周出現了十數面散發着淡銀色光滑的水鏡,這些水鏡也是大小不一,大的水鏡有一間房那麼大,小的水鏡有八仙桌面兒那麼大。這些水鏡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每面水鏡裡面都有一個人影投像,看他們的樣子雖然長相各異,但他們也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頭上都生着不同形狀的犄角。有的頭生鹿角,有的是牛犄角,更有頭生犀角的。他們一個個兒身穿顏色不一的莽龍袍,腰懸玉帶,頭上高束冕旒冠。
劉清雲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發現這些投影的人物竟然都是龍王的裝束。尤其是有一人很是讓劉清雲注意,在這近一間房大小的水鏡中,顯示出的這人身材高大,看他的面相,和敖禮竟然有八分的相像,只是這人影投像比之敖禮要更加沉穩,眉目之間也更加的威嚴,兩眼之中充滿了歲月的滄桑。
劉清雲看了看這人影投像,有扭回頭看向了一邊的敖禮,劉清雲是越看他們長得越是相像,感覺兩人就像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似的。
可還不等心中好奇的劉清雲向敖禮問出口,此時那些水鏡中的衆位水影投像們先開口了,頭一個開口的就是離他們最近,有一間房大小的水鏡中的投像:“哎呦,這人還真多呀!這都是誰呀?二哥,您這着急火燎的幹什麼呀?一連敲了三下五湖磬,我鄱陽湖都快開鍋了。”有了這一個帶頭兒的,其他的投影也炸開鍋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當時大殿裡面是人聲嘈雜,把個大殿裡的衆人鬧得一陣皺眉。誰說女人比男人還囉嗦,這男人湊多了也鬧得慌。
南海龍王把手一伸:“都給我閉嘴,像什麼樣?一個個兒年紀不小了,你們哪一個不是坐鎮一方的水族之主?瞧瞧你們的樣子,像話嗎?亂糟糟的成何體統?都給我閉嘴。”
看來南海龍王還是相當有做兄長的威勢的,他這一開口,這些水鏡中的衆位龍王投影都不言語了,一個個面色尷尬。
看投影中的衆位龍王都安靜下來了,南海龍王挨個兒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他輕咳一聲才說話:“衆位兄弟,此次小兄敲響五湖磬,並不是我自己下的決定,而是和老大他們商量後決定的。”
投影中的衆位龍王微微皺眉,這五湖磬比起四海鍾來,是輕易不會敲響的,就算是當年哪吒大鬧東海和孫悟空索取鎮海之寶山河定底神珍鐵,東海龍王也沒有敲響五湖磬啊!這次南海龍王竟然敲響了北海的五湖磬,可見這事情有多麼緊急了。
這時候那位和敖禮長相相似的龍王說話了:“二哥,這五湖磬之所以在北海,而非在東海或者是南海亦或者是西海,其原因就是因爲靈晶碧荔是我龍族的重寶。您現在敲響五湖磬,難道是靈晶碧荔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南海龍王深吸口氣:“嗯-----,難怪黑龍江在你的治下日漸昌盛,還是碧軒反應比較快呀!你說的沒錯,此次敲響五湖磬,實是我龍族重寶靈晶碧荔的生長之地出了變故。”
南海龍王這句話說完,那十幾面水鏡中的龍王又是一陣喧譁。南海龍王把手一伸,他們再次安靜了下來:“衆位兄弟,現在聽我說,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南海龍王就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南海龍王講述完畢之後,他衝着衆位龍王一抱拳:“衆位兄弟,靈晶碧荔是我龍族的重寶,現又有了收取的方法。可現在卻是受某些勢力的覬覦,對方身份神秘,道行更是深厚。所以我這才敲響五湖磬,召集各位兄弟到北海幫忙。”
南海龍王的話說完,水鏡中的各位龍王什麼表情的都有?有沉默的,有興奮的,有咬牙的,也有面帶微笑的。看到衆位水鏡中的衆位龍王面露的表情,劉清雲不由得皺眉呀!真不知道,這次敲響五湖磬究竟是對還是錯。